陶盼弟舔了舔自己发干的嘴唇，对着手机屏幕里那张帅得天理难容的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贱兮兮的笑容。
“许总，您的视频我能不接吗？您的电话就是圣旨，您的视频就是天谕啊！”
她感觉自己这辈子拍马屁的功力，都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哦？”许耀懒洋洋地换了个姿势，丝质的睡袍随着他的动作，领口敞得更开了些。
他那双深邃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像一只正在审视猎物的优雅豹子，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她身后的背景上。
“这就是你的‘璀璨人生’？”他轻笑一声，声音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嘲弄，“从江景大平层，换到这连窗户都看不见的招待所，品味挺别致啊，我的……荣耀女皇？”
荣耀女皇陶盼弟，感觉自己的膝盖中了一箭。
她梗着脖子，强行挽尊：“许总，您不懂！这叫体验生活！王姐说了，要想人前显贵，必先人后受罪！这是成功的必经之路！”
“是吗？”许耀挑了挑眉，修长的手指在自己轮廓分明的下颌上轻轻点了点，“看来咱们的小陶是真的投资了？”
他顿了顿，嘴角的弧度越咧越大，那笑容又坏又撩人。
“我的商业奇才，什么时候带哥哥我发财啊？哥哥我最近手头也挺紧的。”
陶盼弟的心，碎得跟二维码似的。
她要是信他手头紧，她就是天字第一号大傻逼！
“这……这是对未来的投资！”她被逼得口不择言，把今天下午刚学来的口号脱口而出，“要想成功，先要发疯！头脑简单，向前猛冲！”
许耀听着她这套嗑药似的说辞，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
那笑声透过听筒传来，醇厚又性感，像羽毛一样，挠得陶盼弟耳根子发痒，脸颊也跟着烧了起来。
“投资？”他笑够了，身体微微前倾，凑近了屏幕，仿佛要透过手机看到她的灵魂深处，“我不是说了，投资我，回报率最高。”
他的声音压得又低又磁，带着致命的蛊惑。
“你那十二万八，能买到哥哥我这种‘颜值顶配’、‘功能强悍’还‘终身保修’的绝版产品吗？”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缓缓下移，仿佛穿透了屏幕，落在了她的唇上，声音愈发喑哑。
“能让你夜夜‘丰盈’，天天‘璀璨’吗？嗯？”
轰——！
陶盼弟感觉自己的天灵盖又一次被这狗男人的虎狼之词给掀飞了！
什么叫绝版产品？什么叫夜夜丰盈？
这男人简直就是个行走的黄色废料加工厂！他不去开火车，真是屈才了！
就在她羞愤欲死，准备挂断视频跟他同归于尽时，许耀的表情却突然一收，那双带笑的桃花眼里，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
“陶盼弟，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他的声音冷了下来，“那种鬼话你也信？钱多烧的是不是？”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陶盼弟瞬间愣住了。
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见他又说。
“你要是真缺钱，跟我说。”他的语气缓和下来，带着一丝不耐烦的纵容，“虽然你笨了点，看着也挺寒碜，但好歹挂着我许耀的名，不能让外人这么骗了去。”
陶盼-笨了点-寒碜-弟，心里五味杂陈。
明明是在骂她，可她为什么……心跳得这么快？
这该死的男人！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pUA套路，简直被他玩得出神入化！
“行了，”他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对着屏幕勾了勾手指，像在逗弄一只不听话的小猫，“地址发我，我明天到。”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要是敢再跑，被我抓到……”他坏笑着，眼神灼热，“腿给你打断。”
陶盼弟：“……”
她毫不怀疑，他说的“打断腿”，绝对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挂断视频后，陶盼弟像一条被抽干了水的鱼，瘫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
愤怒、羞耻、恐惧，还有一丝丝她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悸动。
各种情绪在她心里翻江倒海，搅得她不得安宁。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开始疯狂地震动起来。
叮咚！叮咚！叮咚！
王凤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她拉进了十几个微信群。
【您已被邀请加入“璀璨人生省级代理核心群”】
【您已被邀请加入“女王三部曲产品培训（高级）”】
【您已被邀请加入“金枪不倒能量精油客户反馈群”】
【您已被邀请加入“喜提玛莎拉蒂预备役冲锋队”】
……
看着那一连串金光闪闪、画风浮夸的群名，尤其是那个“金枪不倒”，陶盼弟的脸“腾”地一下又红了。
她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回响起许耀那句“功能强悍”。
呸！狗男人！
群里，“王凤霞”和一群顶着钻石、皇冠头像的女人，正在疯狂地刷着“欢迎陶家人回家”的表情包，热烈得仿佛她不是花了十二万八，而是中了十二亿的彩票。
陶盼弟看着这魔幻的一切，再想想许耀那张又撩又坏的脸，第一次对自己的人生感到了深刻的迷茫。
……
第二天早上八点不到，被“打断腿”的恐惧和亏掉十二万八的心痛叫醒的陶盼弟，顶着两个黑眼圈，悲壮地爬了起来。
她的人生，还得继续。
她按照陈家丽给的地址，去医院做了一套堪称潦草的入职体检。
下午十二点多，她拿着那张薄薄的体检报告，再次来到了建业大厦。
轻车熟路地敲开陈家丽办公室的门，刚探进一个脑袋，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饭菜香味。
办公室里，坐着三个女人，正围着一张小桌子吃饭。
陈家丽和她姐姐陈芳萍她都认识。
还有一个穿着打扮很时髦，长相艳丽，气质却有点屌丝的女人，她没见过。
“陈总，我来了。”陶盼弟捏着体检报告，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
陈家丽抬头看了她一眼，指了指旁边的小会议室：“行，你先去那边等着，等会我带你去厂里面试。”
“好。”陶盼弟点点头，正准备转身。
“哎，等等！”那个陌生的艳丽女人突然开口，一双大眼睛好奇地在她身上来回打量，那眼神，像在看什么珍稀动物。
“你就是那个保姆？”女人嘴里还嚼着饭，口齿不清地问。
陶盼弟愣住了。
陈芳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用胳膊肘撞了撞那女人：“周瑜，你小点声！”
叫周瑜的女人完全没get到她的暗示，反而更兴奋了，她放下筷子，三两步冲到陶盼弟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满脸都写着崇拜。
“姐妹儿！你就是那个传说中把海城第一海王许耀给踢翻了的勇士？！”
陶盼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