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羽扇所指之处,葬龙渊的地脉在虚空中扭曲翻腾,天然形成的八卦锁形如同活物般嘶吼。叶宇帝瞳中映出深渊入口翻涌的墨绿色毒瘴,那里是东夷三蛊精心培育千年的天然毒阵,连凝丹境修士踏入也会被蚀骨销魂。
十万染疫士兵拖着溃烂的身躯集结,脓血浸透战甲,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烙下墨绿印记。王大牛推开搀扶的军医,将腐肉连甲撕下:“老子烂命一条,换宗师头颅,值了!”他腰间竹筒里,三岁女儿的小像被墨绿蛊血浸透,画像上笑容在毒斑中模糊。
深渊边缘,诸葛亮踏罡步斗,星辰砂随羽扇挥洒,没入冻土瞬间引动地脉戾啸。公输班率工匠将血纹精金埋入阵眼时,精金突然吞噬三名工匠精血,化作狰狞血龙虚影冲天而起——八卦困杀阵未成先噬主,绝阵反噬的凶兆让所有人脸色惨白!
凛冽的寒风如同刮骨的钢刀,卷着葬龙渊深处溢出的墨绿色毒瘴,在荒北军营中肆虐。诸葛亮羽扇轻摇,虚空中星光流转的八卦阵图缓缓隐去,但那羽扇所指之处,葬龙渊的立体虚影却在众人面前扭曲翻腾。帝瞳金芒灼灼,叶宇死死盯着那片被毒瘴笼罩的绝地——在诸葛亮的术法加持下,他能清晰看到深渊入口处翻涌的墨绿色毒瘴,那不是普通的雾气,而是东夷三蛊精心培育千年的万蛊毒瘴,其中亿万毒虫的复眼在瘴气中若隐若现,形成天然的毒阵屏障。即便是凝丹境修士踏入,护体罡气也会被迅速腐蚀,最终落得蚀骨销魂的下场。
“此阵之基,在于‘饵’。”诸葛亮的声音如同古井深潭,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在叶宇耳边清晰响起,“需十万染疫将士,入葬龙绝渊。”他深邃的目光扫过帐外那些即便深受蛊毒折磨、依旧在白起怒吼下艰难集结、眼中燃烧着复仇火焰的荒北将士。“其一,为‘饵’之质。他们身缠蚀骨蛊毒,于东夷三蛊眼中,乃上佳养料与待宰羔羊,足以勾起其贪婪轻慢之心。其二,为‘饵’之绝境。葬龙渊绝地,大军入内,看似自陷死路,垂死挣扎,更合垂饵诱敌之理。其三,为‘饵’之牺牲。”他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一种洞悉命运的残酷,“此十万将士,需承蛊毒噬心蚀骨之痛,忍宗师视其为蝼蚁、随意屠戮之危,以自身血肉为引,意志为锁,将三蛊牢牢钉死在阵眼核心!此过程,九死一生,十不存一。非有必死之志,此阵…难成。”
九死一生!十不存一!
八个字,如同冰锥,狠狠刺入叶宇的心脏。他仿佛看到葬龙渊内,十万忠心耿耿的将士在蛊毒折磨和宗师屠刀下哀嚎倒下的景象,他们的血浸透深渊的每一寸土地。一股混杂着暴怒、悲痛与决绝的狂暴气息,不受控制地从叶宇炼虚境的身躯中逸散出来,脚下的冻土无声龟裂。
“先生…”叶宇的声音嘶哑,如同砂石摩擦,“可有…万全之策?”这近乎是明知故问,但他心中那一丝对将士性命的不忍,还是让他问了出来。
诸葛亮缓缓摇头,眼神锐利如剑:“兵者,诡道也。欲钓巨鳌,必舍香饵。庙算已定,此乃唯一生门!破局之机,稍纵即逝。待华佗前辈压制之力消散,图腾反噬,蛊毒彻底爆发,莫说十万将士,便是整个荒北,亦将化为死域,婉儿姑娘…恐难撑过三日。”
“婉儿…”这个名字如同最锋利的针,瞬间刺穿了叶宇心中最后的犹豫。林婉儿苍白的面容、微弱的气息,还有那皮肤下蠢蠢欲动的墨绿蛹壳,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轰!
叶宇周身压抑的气息轰然爆发,白发根根倒竖,炼虚境的威压如同实质般横扫而出!他一步踏出军帐,身影如标枪般矗立在寒风凛冽的高台之上,帝袍在夹杂着毒瘴的寒风中猎猎作响,声音如同万载寒铁相互撞击,冰冷、坚硬、斩钉截铁,穿透呼啸的北风,清晰地烙印在每一个挣扎集结的士兵灵魂深处:
“荒北儿郎!东夷三蛊,以阴毒之术,坏我根基,噬我修为,戮我同胞!更欲以我荒北三十万军民血肉为皿,养其邪蛊,成就其滔天凶威!此仇,不共戴天!”他猛地抬手,指向夜空中那被青光压制、兀自挣扎蠕动的巨大蛊虫图腾,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焚尽八荒的恨意,“今日!本王欲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然,此战非坦途,前路乃九死一生之绝地——葬龙渊!”
“本王需十万死士!十万身染蛊疫、不畏生死、敢以残躯为饵、引那三蛊老鬼入瓮的死士!”他停顿一瞬,炼虚境的力量毫无保留地爆发,白发狂舞,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宣告,带着令人灵魂颤栗的力量:“此去,非为生路!乃以血肉为锁链,以意志为牢笼,将仇敌拖入深渊!十万人同往,或许…百人得还!然,此百人,当为荒北英魂碑之首!其家其族,世世代代,受帝国气运庇护,与国同休!本王在此立誓,尔等身后,父母妻儿,皆为吾之父母妻儿!荒北不灭,供养不绝!”
寒风卷起地上的雪沫和毒瘴的腥气。偌大的营地,死寂一片。只有粗重的呼吸、压抑的咳嗽和心脏擂鼓般的跳动声。
恐惧吗?当然恐惧!那是葬龙渊,是十死无生!蛊毒噬体的痛苦,每一刻都在提醒他们生命的脆弱。
退缩吗?看着身边袍泽痛苦扭曲的脸,看着高台上王爷那如雪的白发和眼中燃烧的、比自己更甚的痛苦与决绝…退路在哪里?荒北若亡,谁能独活?
“他娘的…”一个手臂缠着渗血绷带、脸上爬满墨绿纹路的壮硕士兵,猛地推开试图搀扶他的军医,挣扎着站直身体。他叫王大牛,曾经是秦锐士的百夫长,此刻半边脸颊的皮肉已经溃烂流脓,露出森白的颧骨。他嘶哑地吼道,声音不大,却像投入死水的石子:“老子…老子全家都染了这鬼东西!婆娘和崽子昨晚就没气儿了!横竖是死!王爷!算俺王大牛一个!死前能咬下那帮狗杂碎一块肉,值了!”他猛地撕扯下左臂被脓血浸透、粘连腐肉的护甲片,连同溃烂的皮肉一起扯下,黑红的血和墨绿的脓液喷溅在雪地上,滋滋作响。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颤抖着从腰间一个破烂的竹筒里,掏出一张被墨绿蛊血浸透、边缘卷曲的小像。画像上,一个三岁女童天真烂漫的笑容,在墨绿色的毒斑侵蚀下,变得模糊而诡异。他用布满脓疮的手指,狠狠摩挲了一下画像上女儿模糊的笑脸,然后将其塞进贴身的里衣,紧贴着心脏的位置。
“还有我!”旁边一个瘦小的士兵,猛地咳出一口带着墨绿丝线的黑血,脸色灰败,眼睛却亮得吓人,如同回光返照的鬼火:“俺爹…俺爹昨晚就没了…俺这条烂命,王爷拿去!给俺爹报仇!”
“算上老子!”
“妈的,拼了!王爷,我李四去!”
“我一家七口,就剩我一个喘气的了…王爷,带上我!”
如同星星之火,瞬间燎原!染疫的士兵们挣扎着,嘶吼着,从人群中挤出,踉跄着却无比坚定地站到了最前方!他们衣衫褴褛,面容枯槁,身上散发着衰败的腐臭气息,但那一双双被剧痛折磨得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却燃烧着同一种火焰——向死而生的决绝!那是被逼到绝境后,用生命点燃的最后也是最炽烈的复仇之火!
十万之数,转瞬即满!甚至更多!那些未被选中的士兵和百姓,看着前方那沉默而悲壮的身影,眼中含泪,无声地攥紧了拳头,将仇恨深深埋进心底。
叶宇看着下方那片由残躯病体组成、却散发着冲天战意的“死士之林”,喉头滚动,帝瞳深处似有血光翻涌。他猛地一挥手,声震四野:“白起!点兵!葬龙渊!”
“末将领命!”白起如血色魅影,瞬间出现在高台之下,单膝跪地。他身上的杀神领域感受到十万死士那混合着绝望与复仇的悲壮意志,隐隐共鸣,散发出更加惨烈磅礴的气息,仿佛一头即将挣脱束缚的太古凶兽!
葬龙渊,绝龙岭。
诸葛亮早已先一步抵达。他立于岭上最高处,羽扇纶巾,眺望着下方如同巨兽张开的深渊巨口。凛冽的罡风卷动着毒瘴和雪沫,撕扯着他的衣袍,却无法撼动他分毫,仿佛他本身已成为这片天地的一部分。他身后,是公输班率领的数百名荒北最顶尖的阵法师和工匠,以及堆积如山的珍贵材料——闪烁着星辉的星辰砂、散发着混乱磁力的地脉元磁石、阴气森森的万年阴沉木、还有那最为关键、隐隐透出血色光晕的血纹精金!
“公输先生,”诸葛亮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掌控全局的自信,穿透呼啸的风声,“依图布阵,八门方位,不容毫厘之差。生门死位,阵眼核心,皆需以血纹精金为引,勾连地脉戾气。时间紧迫,有劳了。”
公输班面色肃然,眼中闪烁着狂热与凝重交织的光芒:“诸葛先生放心!此阵包罗万象,玄奥无穷,能参与其中,老夫死而无憾!”他一挥手,嘶声吼道:“儿郎们!动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布下这惊天之阵!让那帮狗屁宗师,有来无回!”
数百工匠和阵法师轰然应诺,如同精密的机器瞬间启动。沉重的元磁石被符咒之力托起,精准地落向预定方位,砸入冻土时发出沉闷的轰鸣,引得大地微颤。刻刀在万年阴沉木削制的阵旗上飞速刻画,留下玄奥的符文轨迹,每一笔落下,都引动周围混乱的灵气产生微妙的涟漪,发出低沉的嗡鸣。星辰砂被均匀地洒入特定的沟槽,闪烁着梦幻而危险的蓝紫色光芒,如同将一片星空嵌入了大地。
然而,当公输班亲自指挥几名工匠,将最为关键的血纹精金打入核心阵眼时,异变陡生!
“嗡——!”
那块足有磨盘大小的血纹精金,甫一接触葬龙渊地脉涌出的狂暴戾气,骤然爆发出刺目的血光!精金表面那些天然形成的血纹如同活了过来,疯狂扭动,瞬间化作无数条细小的血色触手!
“啊——!”
距离最近的三名工匠猝不及防,被血色触手闪电般刺入胸膛!他们连惨叫都只发出一半,浑身精血便被瞬间抽干,化作三道猩红血线没入精金之中!三具干瘪的尸体如同破麻袋般栽倒在地,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
“吼——!”
吞噬了精血的血纹精金猛然膨胀,一道狰狞的血色龙影冲天而起!龙影并非东方神龙,而是头生独角、背生骨刺、浑身覆盖血色鳞片的西方恶龙形态!它仰天咆哮,凶戾之气席卷四方,震得周围工匠和阵法师气血翻腾,修为稍弱者更是口喷鲜血,踉跄后退!
“不好!地脉戾气反噬!精金化血龙!”公输班脸色剧变,失声惊呼。这血龙虚影乃是地脉戾气与血纹精金中蕴含的古老凶煞结合所化,是八卦困杀阵未成先噬主的恐怖凶兆!一旦让这血龙彻底成型,不仅布阵失败,在场所有人都将成为它壮大自身的血食!
所有人的心瞬间沉入谷底,脸色惨白如纸。绝阵反噬的凶兆,如同冰冷的死亡阴影,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哼!区区一缕地脉戾气,也敢在本帅面前化形作乱?”
一道冰冷沙哑、如同金属摩擦的声音骤然响起!不良帅袁天罡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血龙虚影正上方!他全身笼罩在玄色斗篷和森白面具之下,手中古朴的龙泉剑并未出鞘,只是剑柄朝下,对着那咆哮的血龙虚影,轻轻一按!
“镇!”
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只有一股无形的、仿佛来自九幽最深处的恐怖威压,如同亿万钧山岳轰然落下!
“嗷呜——!”
那刚刚凝聚成型、凶焰滔天的血色龙影,发出一声凄厉惊恐的哀嚎,如同被戳破的泡沫,瞬间溃散!狂暴的戾气被强行镇压回血纹精金之内,精金表面血光迅速黯淡,恢复了暗沉的金属色泽,只是表面那些血纹似乎更加深邃妖异了几分,隐隐有细小的血珠渗出。
袁天罡的身影缓缓落下,立于阵眼核心,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带着一丝疲惫却不容置疑的力量:“此渊地脉,怨煞积郁万载,非寻常手段可御。布阵继续,此处阵眼,由本帅亲自镇守!”他盘膝坐下,龙泉剑横于膝前,一股无形的力场扩散开来,将阵眼核心狂暴的地脉戾气死死锁住,为阵法的继续布置扫清了障碍。
公输班等人如梦初醒,压下心中的惊骇,对袁天罡投去感激的目光,随即再次投入到紧张的布阵之中。有了不良帅亲自镇压核心阵眼,后续的布阵虽然凶险,却再无大的波折。星辰砂的光芒与地脉元磁的混乱之力在诸葛亮的精准调控下,逐渐与八卦阵图融合。万年阴沉木刻画的阵旗按照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方位深深插入地脉节点,旗面上的符文亮起幽光,引动天地灵气按照特定的轨迹流转。
与此同时,十万染疫大军,在叶宇亲自率领和白起、赵高的护卫下,如同一条流淌着脓血与决绝的墨绿色长河,蜿蜒着,挣扎着,涌向葬龙渊的入口。
每一步,都伴随着痛苦的低吼和压抑的咳嗽。士兵们身上的伤口在剧烈运动下不断崩裂,墨绿色的脓血浸透了破烂的衣衫和残破的铠甲,滴落在冰冷的雪地上,烙下一个个冒着丝丝毒气的印记。刺鼻的腥臭味弥漫在空气中,与葬龙渊涌出的毒瘴混合,形成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
队伍行进缓慢而沉重。许多士兵需要相互搀扶才能勉强前行,他们的身体在蛊毒的侵蚀下变得异常虚弱,肌肉萎缩,骨骼酸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剧烈的咳嗽声此起彼伏,每一次咳嗽都带出大口的黑血和破碎的内脏碎块。不断有人倒下,倒在冰冷的雪地里,身体剧烈抽搐几下,便再无声息。旁边的袍泽默默地停下脚步,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倒下的同伴拖到路边,对着尸体行一个简单的军礼,然后咬着牙,继续跟上队伍。他们甚至没有时间掩埋同伴的尸体,只能任由风雪和毒瘴将其逐渐覆盖。一条由尸体和绝望铺就的道路,在苍茫的雪原上延伸,直通那吞噬一切的深渊。
叶宇骑在战马上,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他炼虚境的气场将靠近他的毒瘴微微排开,但身后士兵们痛苦的呻吟和不断倒下的身影,如同无数把钝刀,持续切割着他的神经。帝瞳扫过,每一个士兵体内肆虐的蛊毒、他们眼中深藏的恐惧与决绝,都清晰可见。他紧握着缰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王爷…”赵高如同幽灵般出现在叶宇身侧,声音带着一丝阴冷,“罗网探子回报,东夷三大宗师已离开万蛊窟,正全速向葬龙渊方向赶来。预计…三个时辰后抵达。”他顿了顿,补充道,“他们…并未携带太多精锐,只有各自的亲传弟子和少量千毒卫。似乎…认定我军已是待宰羔羊。”
叶宇眼中寒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很好。傲慢,往往是通向地狱最快的捷径。”他回头,望向身后那条在风雪和毒瘴中艰难前行的长龙,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士兵的耳中:“兄弟们!加快脚步!我们的‘客人’,快到了!葬龙渊,就是本王为他们选好的坟场!”
“诺!”低沉而嘶哑的回应,如同濒死野兽的咆哮,从队伍中响起。士兵们眼中绝望的火焰被“客人将至”的消息点燃,化作了更炽烈的疯狂!他们爆发出身体里最后一丝潜力,推搡着,搀扶着,甚至爬行着,向着那黑暗的深渊入口,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当先头部队终于抵达葬龙渊入口时,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入口处是一个巨大的裂谷,两侧是陡峭如刀削般的黑色岩壁,直插天际。谷口被粘稠如实质的墨绿色毒瘴彻底封锁,翻滚涌动,如同活物。瘴气中,隐约可见无数毒虫的虚影在飞舞、撕咬,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和嘶嘶声。刺鼻的腥臭扑面而来,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士兵们裸露的皮肤立刻感到灼痛,一些修为较弱的士兵甚至感到护体的微弱真气在迅速消融!
“列阵!准备入渊!”白起冷酷的声音响起,打破了瞬间的死寂。他手持滴血长刀,血红的杀神领域弥漫开来,将靠近入口的一部分毒瘴强行排开,开辟出一个相对安全的区域。十万大军,在这狭窄的入口前,开始艰难地调整队形。
叶宇策马来到队伍最前方,与诸葛亮、袁天罡、公输班汇合。诸葛亮羽扇指向深渊深处,沉声道:“主公,按照计划,十万将士需分批次进入,诱使三蛊深入至‘死门’核心区域。亮与不良帅、公输先生,将在绝龙岭操控全局。白起将军率精锐,隐于侧翼,待敌入彀,封锁退路!”
叶宇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袁天罡身上:“阵眼凶戾,有劳大帅了。”
袁天罡微微颔首,面具下的目光幽深:“分内之事。”他盘坐于阵眼血纹精金之上,龙泉剑横膝,气息与整个躁动的地脉逐渐融为一体,如同定海神针。
“开始吧。”叶宇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最终审判的意味。他猛地拔出腰间人皇剑,剑锋直指那翻滚的墨绿毒瘴:“荒北儿郎!入渊!”
“杀——!!!”
十万染疫士兵,发出了震天的、混合着痛苦与决绝的咆哮!如同决堤的洪流,又如同扑火的飞蛾,向着那象征着死亡与毁灭的葬龙渊毒瘴,义无反顾地冲了进去!
墨绿色的毒瘴瞬间将冲在最前方的士兵身影吞没。滋滋的腐蚀声、痛苦的惨叫声、毒虫噬咬的沙沙声……瞬间从瘴气深处传来!那是血肉被腐蚀、骨骼被啃噬的声音!每一个声音都如同重锤,敲打在后方士兵的心头,也敲打在叶宇的神经上。
但他们没有停下!后方的人踩着前方袍泽被毒瘴腐蚀后留下的粘稠血泥,推搡着,嘶吼着,继续冲向那片死亡的帷幕!王大牛冲在队伍的前列,他挥舞着一把崩了口的长刀,脸上溃烂的伤口在毒瘴刺激下剧痛无比,但他只是狂笑着,将那张被女儿鲜血浸透的小像塞进嘴里,狠狠咽了下去,然后一头扎进了翻滚的毒瘴之中!
叶宇站在渊口,帝瞳穿透浓重的毒瘴,清晰地看到里面的景象:士兵们在剧毒中挣扎前行,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墨绿的蛊毒在瘴气刺激下更加疯狂地吞噬着他们的生机。不断有人倒下,身体迅速被毒虫覆盖、啃食,化作一堆白骨。但他们依旧在前进,用生命铺路,用血肉为后来者争取一丝深入的机会。
“东夷老狗…”叶宇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来自九幽,“本王在葬龙渊底…等你们!”
葬龙渊深处,浓得化不开的毒瘴如同墨绿色的海洋,翻滚着,咆哮着,将十万染疫大军的身影一点点吞噬。士兵们痛苦而决绝的嘶吼在深渊中回荡,又被粘稠的瘴气压下,最终化为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只有毒虫噬咬骨肉的沙沙声,如同死神的低语,在渊口边缘弥漫。
叶宇立于渊口风暴之外,白发在毒瘴掀起的腥风中狂舞。帝瞳穿透层层墨绿,清晰地映照出深渊地狱:士兵们的血肉在瘴气中滋滋作响,如同投入滚油的冰雪般迅速消融,露出森森白骨。墨绿色的蛊虫从他们溃烂的皮肉中钻出,贪婪地吮吸着腐蚀性瘴气,变得更加狰狞狂暴,疯狂啃噬着宿主最后的生机。王大牛冲在最前,半边脸已化为白骨,眼窝中蠕动着墨绿毒虫,他却依旧挥舞着断刀,用尽最后气力将一只扑来的毒蝎劈成两半,嘶哑的吼声淹没在毒瘴的呜咽中:“闺女…爹给你…挣碑位了!”
“王爷!”赵高阴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三蛊距此已不足百里!其神识…已锁定渊口!”他话音刚落,远方的天际,三道墨绿色的流光如同撕裂苍穹的毒刃,以惊人的速度破空而来!流光中散发出的凝丹境威压,如同三座无形的大山,轰然压向葬龙渊!粘稠的毒瘴在这威压下剧烈翻滚,发出刺耳的尖啸!
叶宇眼中最后一丝波澜彻底冻结,化为万载玄冰。他缓缓抬起手,对着身后绝龙岭的方向,做了一个斩钉截铁的手势。
绝龙岭上,风云骤变!
诸葛亮羽扇猛地一挥:“八门轮转,乾坤倒悬——阵起!”
“轰隆隆——!”
整个葬龙渊地界,大地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绝龙岭上,那由星辰砂勾勒、地脉元磁石稳固、万年阴沉木为旗、血纹精金为眼的巨大八卦阵图,骤然爆发出刺破天穹的光芒!青、赤、白、黑、黄…八色光华冲天而起,对应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在空中交织成一张覆盖整个葬龙渊的遮天巨网!
深渊两侧的黑色岩壁剧烈震颤,无数巨石轰然滚落,砸入毒瘴,激起冲天浊浪!原本混乱狂暴的地脉戾气,被八卦阵图强行梳理、引导,化作一道道无形的枷锁,缠绕向深渊的每一个角落!
“噗!”主持“死门”方位的三名阵法师,身体毫无征兆地同时炸开!血肉碎骨瞬间被下方阵旗吸收,那面刻画着“死”字符文的阴沉木阵旗,骤然爆发出浓郁得如同实质的暗红色血光,一股令人灵魂冻结的死亡气息弥漫开来!
“不好!死门反噬!”公输班目眦欲裂,失声惊呼。死门主杀,戾气最重,此刻竟率先噬主!
盘坐于核心阵眼、镇压血纹精金的袁天罡,猛地睁开双眼!面具下的目光锐利如电。他并未起身,只是膝上龙泉剑发出一声清越龙吟,剑未出鞘,一股斩断因果、破灭邪祟的绝世锋芒已透体而出!
“镇!”
无形的剑意跨越空间,狠狠斩在死门阵旗爆发出的血光之上!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插入冰雪,浓郁的血光被硬生生斩开一道缝隙!那狂暴的死亡气息为之一滞。三名替补阵法师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口喷精血,以秘法催动自身全部修为,疯狂注入阵旗!
“嗡——!”
暗红血光再次暴涨,却不再失控,而是被牢牢束缚在死门方位之内,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暗红光柱,成为整个八卦困杀阵最锋锐的獠牙!
阵,终于成了!但也付出了血的代价!
几乎在八卦困杀阵彻底启动的同一时刻!
“咻!咻!咻!”
三道墨绿色的身影如同陨星般,撕裂长空,悍然降临在葬龙渊入口上空!
为首的阴骨宗师,干瘪发青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与讥讽,沙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响彻四野:
“叶宇小儿!竟驱赶这些残兵败将入葬龙渊?真是天助我也!省了老夫一番手脚!今日,便用你这十万蝼蚁的血肉精魄,助我蛊母再进一步!”
他身后的蚀心、腐魂两大宗师,同样发出刺耳的尖笑,冰冷的神识肆无忌惮地扫过下方被毒瘴笼罩、气息奄奄的十万大军,如同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
叶宇抬头,帝瞳中倒映着三张充满傲慢与残忍的脸。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毒瘴的嘶鸣和三蛊的狂笑,带着一种宣告终结的平静:
“本王…恭候多时了。葬龙渊,便是尔等…埋骨之所!”
话音落下的瞬间,深渊深处,十万染疫士兵仿佛感应到了主公的意志,爆发出了生命尽头的最后咆哮!那声音汇聚成一股不屈的洪流,狠狠撞向俯视众生的三大宗师!
“吼——!!!”
深渊怒吼,绝阵亮牙!大幕,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