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宿舍里待到了第三天,一出门,我一眼就看见了停在楼下的那辆熟悉的黑车和司机。
司机站在车门旁,一脸微笑地看着我,仿佛是等待我多时了。
我心里一沉,但表面上仍是装作很高兴的样子,一屁股钻进了车里。
一路上,我心里紧张的不行。
不知道宁永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即将带给我的是什么样的消息!
司机很快把车开到了宁家别墅,宁永明早已坐在客厅里等待我多时了。
脸上依然是那副阴沉着的脸。
想那么多也没用,我当即走了过去,鞠了一躬。
“宁总,您找我?”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用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唐欢,你来了,坐。”
我坐好后,他慢慢开了口。
“唐欢啊,那个体液的事情,查出来了。”
我眼睛一动不动,死死盯着他。
他顿了顿,把手抬起来,放在了肩膀的位置,一旁的保安立刻心领神会,赶紧上前,点燃了一根雪茄,递给了他。
他拿起雪茄,抽了一大口,慢慢吐气。
然后又慢慢开了口。
“体液的事情,已经出结果了,报告显示,不是同一个人。”
我心里一震。
所有的猜测都成立了!
宁珍珍居然被一个连监控都没有拍到的人给侮辱了,真特么邪门至极!
我没说话,只是表面装作震惊的样子,看着宁永明。
既然监控已经修好了,而且从拍摄镜头上来看,那天晚上我们并没有什么违规的地方。
这宁珍珍被伤害的真是老天爷的旨意!
一时间,我特别好奇宁永明心理阴影的面积有多大。
又抽了两口烟后,宁永明又继续开了口。
“但是……”他看我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后背也微微伸直,一股强大的胁迫气场瞬间向我扑了过来。
“你作为她的贴身保镖,你没有保护好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赶紧装作一副愧疚的样子,低下了头。
“对不起,宁总,我也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我的责任最大,我这次来,一来,是想看望一下宁小姐,想安抚一下她的情绪,因为我在国内曾经学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学,我觉得我可以用我的专业技术,帮助宁小姐早日走出心理阴影。”
“而第二个,我也是来认罚的。”
我特意把心理学三个字咬的很重,就是希望他能意识到,如果现在想把我办掉,那他就必须承担他女儿心理会继续出问题,并且会更重这件事。
毕竟,我赌,宁珍珍并不希望我因为这件“莫须有”的罪名而丧命。
果然。
宁永明没猜到我居然态度如此诚恳,审视了我一会后,突然情绪缓和了一下,笑了几声。
“唐欢,就算我想罚你,我女儿那头,我也交代不过去。”
“你刚才说,你学过心理学?”
他果然对这个有兴趣!
鱼,上钩了!
我点点头。
诚恳地说道。
“我可以帮助宁小姐做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导,直到她能平稳走出这件事。”
听完我说话,宁永明满意地点点头。
“你觉得要多久?”
他的话一下子把我问住了。
宁珍珍我并不是完全了解。
如果我给了他一个固定的期限,那如果超出了这个期限,宁珍珍还没好,我恐怕难辞其咎!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为难,他轻轻叹了口气,“从今天就开始吧,我看看能恢复成什么样。”
我点点头。
老谋深算的东西!
既想弄我,又想利用我!
不过,如果我能利用这次机会,再次接近宁珍珍,把我在她心里的地位巩固一下。
这对我的安全来说,是绝对利好的!
我几乎犹豫都没有,就说。
“宁老板,我现在就想去见见她。”
宁永明想了想,点点头,招呼不远处正在擦地的保姆。
“阿芳,你带他上楼,告诉一声宁小姐,就说她那个保镖来看她了!”
保姆应和了一声,把拖布放进了一楼的卫生间,然后走到我面前。
小心翼翼地说,“请吧,随我上二楼。”
我点点头,和宁永明打了声招呼,就跟在阿芳的后面上了二楼。
一上二楼,满墙的钞票墙纸,又一下子把我的思绪带回了那天晚上。
我第一次上楼时看见它们的样子。
只不过,当时的宁珍珍,性格活泼,欢脱,无忧无虑,是名副其实的缅北小公主!
而现在,她确是一个受了严重伤害的,需要做心理辅导的病人!
真可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而这种河东河西的差别,是我一手造就出来的!
他宁永明风光了半辈子,可能永远都不会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这么轻易的栽在一个当初被骗进缅北的年轻人手里!
阿芳走到了宁珍珍房间门口,把耳朵贴近门缝,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门里面没有任何回音。
看来这件事对宁珍珍的打击真的不小。
阿芳回过头,充满歉意地笑了笑。
我微笑着摇摇头,告诉她没事,然后自己走到了门前,重新敲了敲门。
“宁小姐,是我,唐欢,我能进去看看你吗?”
过了一会,果然从门里传来有气无力的一声,“进来吧。”
我向阿芳挥了挥手。
“你先下楼吧,我先给宁小姐做一下心理辅导,有什么事,我会再叫你。”
阿芳点点头,听话地走下了楼。
我缓缓压动门把手,打开了宁珍珍的卧室门。
宁珍珍半坐在床上,身穿了一身淡粉色的丝质睡衣,脸色有些惨白,眼神有一些空洞和失神。
看见我,她的表情明显的有了些许欣喜,但也只有匆匆一瞬,整个人就又像掉进深渊里一样。
我慢慢走过去,跟她打招呼,随意地问了几句,她今天吃没吃午饭,今天有没有去哪玩一类的。
之前在大学的时候,我曾经对心理学着迷过一段时间,天天去蹭心理老师的课。
我记得,那位教授曾经在课堂上非常严肃地说。
如果你想安抚一个受伤害的人,一定不要在话题的一开始就引入,对方会马上产生强烈的抵触情绪,最正确的办法就是从日常小事开始说起。
宁珍珍半理不理的回应着我,心不在焉。
我每当一把话题转到成年宴会,她的表情就开始变得惊恐。
我们聊了将近半个小时,但一无所获。
宁永明此时还坐在楼下,再这样下去,事情可能会变得不可控!
我早已预感到会是这样。
既然如此,我决定对宁珍珍采取已经预定好的第二套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