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栾的脸瞬间笑成了一朵菊花,刚才那点被折断胳膊的怨气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他麻利地把金表戴在手腕上,沉甸甸的感觉让他心花怒放。
“胖哥!您真是太敞亮了!”孙栾一把搂住百里胖胖的肩膀,亲热得像是失散多年的兄弟,“以后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小弟我上刀山下火海,绝无二话!”
“对对对!胖哥!以后您就是我们亲哥!”另外两个队员也纷纷表态,一口一个“胖哥”叫得那叫一个甜。
看着这戏剧性的转变,曹渊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默默转开了头。有钱,真好。
迦蓝冰冷的眼神也缓和了些许,看向百里胖胖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无奈和……一丝暖意。这家伙,虽然有时候不着调,但护短是真护短。
就在这时,旁边一间病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的女人走了出来,正是那个被百里胖胖俘虏的唢呐女,筝筝。她应该是刚做完检查,手里还拿着一张化验单。
她一眼就看到了走廊上这热闹的一幕:几个守夜人队员围着一个嘻嘻哈哈的胖子,手腕上明晃晃的金表刺得她眼睛疼。而那个胖子,不正是那个一边打架一边喊着“妖怪哪里跑”,还拍了她……的那个流氓吗?
筝筝的脚步顿住了,眼神复杂地看着百里胖胖。
他……似乎和自己想象中的守夜人,不太一样。
也和那个冷酷地折断孙栾手臂,又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的女人,不太一样。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百里胖胖也注意到了筝筝,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哟,这不是唢呐小妹嘛,身体好点没?”
筝筝被他这一声“唢呐小妹”叫得脸颊一红,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没敢接话,只是低下了头,快步从他们身边走过,进了另一间病房。
那背影,看着有几分仓皇。
……
百里胖胖贼兮兮地探进莫莉的病房,见她正靠在床头看书,脸色比前几天红润了不少,悬着的心放下一半。
“莫莉!胖爷我来看你了!”他嚷嚷着,大马金刀地拖了张椅子坐在床边,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锦囊。
莫莉眼皮一抬,瞥了他一眼:“吵死了。伤好了?”
“好利索了!胖爷我铜皮铁骨!”百里胖胖嘿嘿一笑,把锦囊递过去,“给你的,平安符,广化寺求的,开过光,老灵了!”
锦囊是上好的云锦,绣着繁复的缠枝莲纹,入手温软。莫莉挑了挑眉,接过来,从里面摸出一块紫檀木雕琢的平安符,木质细腻,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平安符正面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佑”字,遒劲有力。
她翻过平安符,背面,同样是力透木背的几个小字。
看清那几个字的瞬间,莫莉脸颊“唰”地一下就红透了,像是熟透的苹果,连耳根都泛着粉。她猛地抬头,瞪着百里胖胖,声音都有些发颤:“百里!涂!明!你——”
平安符背面,赫然刻着四个字:莫莉老婆。
字体还带着点歪歪扭扭的可爱。
百里胖胖被她这一嗓子吼得缩了缩脖子,脸上却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肥肉挤成一团:“嘿嘿,莫莉,这个……这个是定制款,独一无二!保佑你平平安安,百邪不侵,顺便……咳咳,提前占个位。”
他越说声音越小,眼神飘忽,显然是心虚。
莫莉捏着那枚烫手的平安符,指尖微微用力,指节都有些发白。她又气又好笑,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软的,麻麻的。这家伙,总是用这种出其不意又带着点傻气的方式,撞进她心里。
“谁是你老婆!”她嗔了一句,声音却没了多少底气,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娇羞。她将平安符紧紧攥在手心,紫檀的温润触感熨帖着掌心。
百里胖胖见她没真生气,胆子又肥了起来,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莫莉啊,过几天……我爸过生日,在广深。你……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像只等待投喂的大金毛,尾巴都快摇起来了。
莫莉心头一跳。去他家?见他父亲?这……这也太快了点。
她下意识地想拒绝:“我……我伤还没好利索,而且,你爸生日,我去不合适吧?”
百里胖胖脸上的光彩瞬间黯淡了几分,像被戳破的气球,耷拉下脑袋:“哦……也是,是我唐突了。”
看着他那副失落的样子,莫莉心里又有些不忍。这家伙虽然平时不着调,但对她是真的好,这次任务,更是豁出命去救她。而且,那枚“莫莉老婆”平安符,此刻还在她手心发烫。
她咬了咬下唇,沉默片刻,忽然开口:“也不是完全不行。”
百里胖胖猛地抬头,眼睛又亮了:“真的?!”
“嗯。”莫莉点了点头,脸颊依旧泛红,“不过,我有条件。”
“你说你说!一百个都行!”百里胖胖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第一,生日当天我自己过去,不能让你爸妈觉得我是跟你……跟你一起的。第二,我只待一天,参加完寿宴就回来,集训营这边不能请太久假。”莫莉一口气说完,眼神带着一丝坚持。
百里胖胖咧开嘴,笑得见牙不见眼:“没问题!都听你的!你能来,我爸肯定高兴坏了!”他恨不得现在就打电话回去报喜。
莫莉看着他那傻乐的样子,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心底那点因为“莫莉老婆”四个字带来的羞涩,此刻也化作了一丝丝甜。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一间充斥着消毒水和金属器械冰冷气息的地下实验室内。
林七夜看着眼前那个和安卿鱼一模一样,甚至连眼镜反光角度都分毫不差的“人”,眉头微挑。
“所以,斋戒所那个,是你新搞出来的‘鱼仔’?”
安卿鱼,或者说,真正的安卿鱼,正专注地调整着一台复杂仪器上的旋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