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日阳光的映照下,御花园中的桃花如粉雪般簌簌飘落,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石阶上,八岁的林千雪如同一只活泼的小鹿,轻盈地踮起脚尖,试图够到枝头那颗最红的桃子。
然而,就在她即将成功的瞬间,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失去了平衡,直直地向前倾倒。眼看就要摔倒在地,林千雪惊恐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双有力的手臂猛地伸过来,稳稳地接住了她。林千雪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托起,然后轻轻地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缓缓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玄色锦袍,上面绣着精美的暗龙纹,仿佛在微微游动。再往上看,是一张如霜般清冷的面庞,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抿起,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林千雪的脸紧紧地贴在那玄色锦袍上,锦袍上的龙纹硌得她的脸颊生疼。
那个男生绷着脸训道:“丞相家的姑娘,竟这般不成体统。”
“要你管。”
林千雪挣扎着要跑,却被他拽住手腕。
“伤口不处理,明日肿成猪蹄可别哭。”
朱鹤松塞来一个青瓷小盒,却在转身时耳尖通红。
十二岁那年,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林千雪像往常一样,端坐在书案前,准备抄写嬷嬷要求的《女戒》。然而,这一次,她的心情却格外沉重。
嬷嬷的严厉让林千雪心生恐惧,她战战兢兢地拿起毛笔,蘸满墨汁,一笔一划地开始抄写。可是,那密密麻麻的文字仿佛故意与她作对一般,让她越写越觉得烦躁。
终于,林千雪的忍耐到了极限,她“啪”的一声将毛笔扔在书案上,趴在桌子上,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她的肩膀不停地颤抖着,抽泣声在房间里回荡。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林千雪好奇地抬起头,只见一叠宣纸如雪花般从窗外飘了进来,轻轻地落在了书案上。
朱鹤松站在杏花树下板着脸道:“别哭了,抄的错字连篇,丢我的脸。”
林千雪轻轻地伸出手,将案头的宣纸拿了起来。她的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这张纸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当她的目光落在纸上时,不禁为之一震。那上面的字迹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每一笔每一划都蕴含着力量,仿佛能够穿透纸张,跃然于眼前。
林千雪仔细端详着这些字迹,心中暗自感叹:这分明是朱鹤松熬了通宵的杰作啊!他的字不仅笔法精湛,而且笔力刚劲,让人感受到他在书写时的专注与用心。
看着这些字,林千雪仿佛能够想象到朱鹤松在深夜里,独自一人坐在书桌前,全神贯注地挥毫泼墨的情景。他或许是为了表达某种情感,或许是为了完成一项重要的任务,才会如此不辞辛劳地熬夜创作。
林千雪扑过去揪朱鹤松耳朵说道:“小古板。”
朱鹤松佯怒瞪林千雪,手却稳稳托住林千雪晃荡的身子。
“太子的耳朵你也敢揪。”
先帝驾崩那夜,五子夺权,东宫烛火通明,林千雪抱着膝盖坐在殿外石狮旁等朱鹤松,直到晨露沾湿裙角朱漆宫门忽然洞开,朱鹤松带着一身血腥气将林千雪拉进怀里,指尖冰凉。
“别怕。”
登基大典上,林千雪望着九重阶上玄衣纁裳的新帝,忽然想起昨日他红着眼圈问自己:“若我要这江山,你可愿被困在这四方城里?”
林千雪咬了咬朱鹤松的手腕说道:“你早该把我困住的。”
大婚夜的合卺酒尚温,烛火摇曳间,林千雪揪住朱鹤松龙袍前襟。
林千雪看着朱鹤松问道:“现在能随便揪耳朵了吗?”
朱鹤松低笑俯身,冕旒玉珠轻晃。
“能,我的皇后。”
朱鹤松的指尖抚过我发间凤钗说道:“不过......”
林千雪疑惑地看着朱鹤松问道:“不过什么?”
“得先让朕尝尝胭脂。”
温热的唇压下来,林千雪气的咬朱鹤松下巴。
“暴君。”
朱鹤松吃痛也不恼,反而将林千雪搂得更紧。
“暴君也是你的。”
在那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史官们用笔墨记录下了无数的故事和人物。然而,当他们描绘那些帝王将相时,往往只关注到他们的权力和威严,却忽略了他们内心深处的柔情和温情。
就如同朱鹤松这位帝王,世人皆道他冷心铁腕,却无人知晓他为林千雪所隐藏起来的无尽温柔。
朱鹤松或许在朝堂之上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统治者,但在林千雪面前,他却展现出了完全不同的一面。他会为她精心挑选礼物,会在她生病时彻夜守候,会在她遇到困难时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
早朝前替林千雪暖手的金丝手炉,批奏折时任林千雪捣乱的朱笔,甚至纵容林千雪在御书房梁上系秋千。
“朱鹤松,朱笔借我画乌龟。”
朱鹤松头也不抬地批奏折说道:“画完自己磨墨。”
林千雪气鼓鼓地扯朱鹤松袖口说道:”那我要在房梁上挂秋千。”
“不准。”
“你昨夜还说随我胡闹。”
朱鹤松忽然搁笔,一把将林千雪抱到膝上。
朱鹤松指尖点在我鼻尖上。
“闹朕。”
上元夜的晚上,林千雪提着兔子灯偷偷溜出宫去,但却在朱雀桥头撞见微服的朱鹤松,他摘下面具露出眼尾细纹。
“这位姑娘,可要买盏鸳鸯灯?”
林千雪笑出泪花,她把灯塞进朱鹤松的手里说道:“那我要最俊的郎君替我提灯。”
长街灯火如昼,朱鹤松背林千雪走过熙攘人群,就像少时背她踏过太学堂的积雪。
史官曾经看着朱鹤松问道:“历来帝王后宫总是成群,陛下为何只娶皇后一人,独宠中宫?”
朱鹤松摩挲着腕间旧年桃核雕的手串轻笑道:“朕这一生,只学会了两件事,护她安好,由如胡闹。”
而此时的林千雪正在屏风后偷吃蜜饯,咬到了核,朱鹤松急得打翻茶盏跑来查看,林千雪却趁机将果脯塞进他嘴里,堵住了他的念叨。
暮春又至,白发苍苍的帝王仍会为林千雪摘最高处的桃花。
某日小孙女好奇地看着朱鹤松问道:“皇爷爷为什么总盯着桃树笑呀?”
朱鹤松替林千雪拢好披风,目光缱绻。
“那年有个小傻子摔下来,砸碎了朕的孤寂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