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用符咒打破道姑的控制,太子清醒过来。道姑遭反噬变成疯子。晋王的阴谋暂时破产。
东宫寝殿内,那层无形的、黏腻的精神桎梏如同被烈阳灼烧的冰雪,瞬间消融殆尽。太子赵宸猛地深吸一口气,瞳孔骤然收缩又放大,眼底最后一丝混沌与迟疑被彻底驱散,取而代之的是冰封般的清明与锐利。他清晰地感觉到,某种一直试图扭曲他意志的阴冷力量,崩断了。
几乎在同一时刻,远在秘密关押之地的清虚道姑,发出了凄厉得不似人声的尖叫!她原本萎靡的精神彻底崩溃,双手抱头,疯狂地撞击着墙壁,口中胡言乱语,时而痛哭流涕,时而尖声咒骂,时而恐惧地蜷缩成一团,仿佛看到了无数索命的厉鬼——她用以诅咒太子的邪术被浩然正气强行破除,那恶毒的反噬之力尽数回馈自身,瞬间便摧毁了她本就偏执的心智,让她彻底陷入了永无止境的疯癫狂乱之中。
“疯了?”当消息传回东宫时,赵宸只是漠然地问了一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听到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是,彻底疯了,满口呓语,已无半点清醒。”萧彻沉声回应。 “看好她。一个疯子,有时候比活口更有用。”赵宸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疯子的话,可以是真的,也可以是假的,关键看怎么用,何时用。这或许是将来指向晋王的又一枚棋子。
而晋王赵弘,在得知清虚道姑莫名疯癫、与东宫的联系彻底中断的消息时,正在王府书房欣赏一幅新得的古画。他手中的玉如意“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怒。
失败了?怎么可能?那邪术隐秘无比,太子理应逐渐被掌控,怎会突然……还有清虚,怎么会突然疯了?难道是遭到了反噬?
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攫住了晋王。他失去了埋藏最深的一颗棋子,更可怕的是,他完全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做到的!太子身边,何时有了能人,能破如此邪术?是萧彻?还是另有高人?
一种事情脱离掌控的强烈不安感,让他焦躁地在书房内踱步。太子既然能破此法,必然已知晓幕后之人是他!接下来会是什么?太子的反击?
然而,还没等他想出对策,另一个坏消息接踵而至——朝堂之上,以几位素来迂直、油盐不进的御史为首,突然开始上书,言辞激烈地弹劾他“纵容家奴欺压百姓”、“结交外官”、“仪仗逾制”,虽未直接提及谋害太子,但桩桩件件都戳在他的敏感处,引得陛下勃然大怒,当庭申饬于他,责令闭门思过!
紧接着,宫里又传出消息,太子因之前受惊过度,加之忧劳成疾,竟呕血病倒,病情沉重,需要绝对静养!
一连串的打击让晋王措手不及,应接不暇。他被迫称病窝在王府,一面应付御史们锲而不舍的追查,一面焦灼地猜测太子的病情是真是假,一面又要疯狂地试图切断所有可能与清虚道姑有关的线索,忙得焦头烂额,狼狈不堪。
他处心积虑布下的恶毒阴谋,不仅未能奏效,反而折损了大将,引火烧身,更是彻底暴露在了太子的视野之中。虽然凭借其根基深厚,暂时不至于伤筋动骨,但无疑已元气大伤,短期内再难掀起大的风浪。
他的阴谋,暂时破产了。
东宫之中,太子赵宸听着萧彻禀报晋王如今的窘境,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闭门思过……还不够。”他轻声自语,眼神幽深,“只是让他暂时缩回爪子罢了。”
他抬起眼,看向萧彻:“我们找到的那些‘头发’和‘指甲’,来源查清了吗?”
“已有头绪,是负责殿下梳头的一个小宫女,其家人被晋王门下控制。现已秘密关押。”
“很好。”赵宸点了点头,“晋王叔喜欢送‘礼’,孤也不能总是收着。找个合适的时机,把他这份‘厚礼’,挑一两件不起眼的,‘送’还到他王府门口去。”
他要让晋王清楚地知道——你的一切阴谋,我都已洞悉。这次的失败,仅仅是个开始。
萧彻心领神会:“臣,明白。”
太子清醒,道姑疯癫,晋王受挫。然而,谁都明白,这场权力的生死博弈,远未结束。暂时的平静之下,是更加汹涌的暗流。而彻底清醒过来的太子,已然亮出了他锋利的獠牙。
萧彻心领神会:“臣,明白。”
太子清醒,道姑疯癫,晋王受挫。然而,谁都明白,这场权力的生死博弈,远未结束。暂时的平静之下,是更加汹涌的暗流。而彻底清醒过来的太子,已然亮出了他锋利的獠牙。
东宫的宁静并未持续太久。太子赵宸“病重静养”的烟雾尚未散去,一场针对晋王党羽的精准打击便已悄然展开。
这一次,太子并未直接攻击晋王本人,而是挥刀砍向了其最为依仗的臂膀——户部侍郎,刘明远。此人是晋王在朝中钱粮领域的最大代理人,更是多年来为晋王私下运作财富、笼络官员的关键人物。
弹劾刘明远的罪名并非谋逆大罪,而是极其具体、证据确凿的贪腐:侵吞漕粮、克扣军饷、受贿卖官。一桩桩,一件件,时间、地点、人物、金额,列得清清楚楚,仿佛弹劾者亲眼所见。证据并非由御史台直接提出,而是通过几位看似中立的官员,在朝议时“偶然”发现并呈报,引得龙颜大怒,下令严查。
刘明远猝不及防,他甚至来不及向晋王求援,便被刑部和大理寺的人直接带走了。查抄家产时,更是起出了无数来不及转移的金银珠宝、地契账册,其中一些隐秘的账目,隐约指向了晋王府的几位总管。
晋王赵弘在府中得知消息,气得砸碎了一套心爱的前朝瓷具。他看得分明,这哪里是查刘明远,分明是冲着他来的!太子这是要一点点剪除他的羽翼,断他的财路!
他想反击,想营救,但自己正因之前的弹劾和太子的“病重”而处于风口浪尖,被陛下严厉申饬闭门思过,此刻任何异动都可能引火烧身。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刘明远这枚重要的棋子被吃掉,心中滴血,却无可奈何。
而这,仅仅是开始。
紧接着,晋王派往江南掌管盐务的一名心腹,被曝出勾结盐枭、私贩官盐,人赃并获,押解进京。 晋王安排在吏部,负责考核官员的一名亲信,被揭发收受巨额贿赂,升降官员全凭钱财,引得朝野哗然。 甚至,晋王府名下几家最赚钱的绸缎庄、酒坊,也接连被官府以“偷漏税赋”、“以次充好”等理由查封罚没。
每一次打击都落在不同的位置,针对的都是晋王势力网络中的关键节点。手法干净利落,证据确凿,让人无从辩驳。仿佛有一双无形而锐利的眼睛,早已将晋王的势力分布、人员构成、运作模式洞察得一清二楚,然后选择了最致命、最让人肉痛的方式,精准下刀。
朝堂之上,风向悄然转变。一些原本摇摆观望的官员,开始重新评估局势。太子的手段如此老辣凌厉,哪里还有半分“病弱”和“稚嫩”的影子?而晋王接连损兵折将,似乎应对乏力。此消彼长之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谨慎地向东宫靠拢。
晋王府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赵弘脸色铁青,看着一份份损失报告,心中的暴怒和不安几乎要冲破胸膛。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猛兽,而笼外,那个他从未真正放在眼里的侄儿,正冷静地、有条不紊地一根根拔掉他的爪牙。
“好……好得很!”晋王咬牙切齿,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本王倒是小瞧你了!赵宸!”
他意识到,不能再这样被动挨打下去了。太子这是要温水煮青蛙,一点点将他耗死!
必须兵行险着!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书案前,提笔疾书。写下的却不是寻常信件,而是一串串看似毫无规律的密码符号。写完后,他用火漆密封,唤来了最信任的、几乎从不露面的暗卫首领。
“将此信,亲手交到北疆‘黑狼’手中。”晋王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告诉他,时候到了。按第二计划行事。”
暗卫首领接过密信,无声无息地消失。
晋王走到窗边,望向皇宫的方向,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意。
朝堂上的较量他暂时落了下风,但那又如何?他还有最后一张,也是最强的一张牌——兵权!
既然阴谋诡计玩不过,那便……掀桌子吧!
而东宫之中,太子赵宸听着萧彻禀报晋王近日的损失和朝堂风向的转变,脸上并无多少喜色。
“他损失虽重,但根基未动。”赵宸冷静地分析,“尤其是北疆的军权,依旧牢牢掌握在他的旧部手中。狗急跳墙,他绝不会坐以待毙。”
萧彻神色凝重:“殿下所言极是。晋王近日府邸戒备异常森严,且我们监控到,有一条极其隐秘的线路,似乎有消息向北疆方向传递。”
“北疆……”赵宸的手指在地图上那个位置重重一点,眼神锐利如刀,“看来,孤这位皇叔,是准备图穷匕见了。”
他抬起头,看向萧彻:“我们的人,安插得如何了?”
“已初步渗透,但职位不高,难以接触核心。”萧彻回答。
“足够了。”赵宸眼中闪过冷光,“不需要他们做什么。只需要……在关键时刻,把水搅浑即可。”
他沉吟片刻,又道:“是时候,让父皇‘看看’他这位好弟弟,到底在边疆做了些什么了。”
一场风暴,正在北疆悄然酝酿。而京师的短暂平静,已然走到了尽头。太子与晋王的最终对决,正不可避免地滑向那最惨烈、最直接的方向——兵戈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