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指尖搭在她腕上,闭目凝神片刻,又换了另一只手。
随后暗自松了一口气,轻抚胡须,起身躬身笑道:“侧妃娘娘脉象平稳有力,气血充盈,身子康健得很,王爷无需担忧。”
真是吓死他了,庆王府的人一进太医院就点名要他来。
具体什么情况,问也不说,再问也只是说让他好好看看,若有情况不要瞒着。
他这一路上不断思索该怎么拿捏这个度量,生怕一时不慎就提前告老还乡了。
好在这位宋侧妃非常康健,身子骨好到一拳打飞他这个老人家,也没有问题啊!
听到太医的回复,宋瑶脑袋一转,朝刘靖得意的扬扬下巴,刚想起身,却被刘靖拉住。
他走到太医面前,又细细问了几句饮食、作息方面的注意事项。
连宋瑶近日爱吃酸辣,会不会伤脾胃都特意询问,直到确认没有任何隐患,才让人送太医离开。
...
然而,即便太医再三保证,刘靖也并未完全开怀。
他将宋瑶揽回怀中,指尖拂过她的脸颊,又一次低声问道:“瑶儿,真的没有觉得任何不适吗?”
宋瑶肯定地摇摇头,仰起脸看他,疑惑地看着他,很是不解:
“真的没有呀,我觉得好得很。倒是你,这两日是怎么了?紧张兮兮的,连公务都推了不少在府里守着我。”
她敏锐地察觉到刘靖的反常。
主要是他待在她身边时间长了,发生某些不可描述的次数就会多一些。
为此,宋瑶老不满了。
刘靖这两天的紧张程度,比她怀五哥儿的时候还要甚。
刘靖没解释这份反常的缘由,只是俯身低头在她额上轻吻,喃喃道:“没事就好,你身子骨弱,还是要多注意一些才行。”
说着,便将她搂得更紧,仿佛要通过紧密的相拥来确认她的存在。
她弱吗?
宋瑶看向铜镜里的小脸,她都快被养得发光了好不好!
“跟你比,那自然是弱喽。”宋瑶戳戳他胳膊,又比划比划自己的大腿。
嘶,真是恐怖如斯哦。
刘靖见她确实没事,心才放下来,
暗牢里的苏氏,前几日油尽灯枯,悄无声息地去了。
那女人早就把该说的都吐了干净,没了任何价值,之所以留她一口气至今,无非是刘靖心存忌惮。
他怕这女人的死,会像牵连宋瑶的气运。
如今苏氏咽气,他的娇娇却依旧鲜活明媚,未见丝毫异常,这让他稍稍安心。
看来这两年不惜代价地压制宋嫣的气运,终究是起了作用,他的娇娇半点没受影响。
至于宋家,没了宋嫣气运的加持,日子可谓是越发艰难......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体验过富裕日子,却失去,格外痛苦。
宋家如今就是这种情况。
...
刘靖本想多梳理一下这些事情,却发现怀里的小家伙不老实,隐隐有了要翻天的迹象。
宋瑶在他怀里扭了扭,显然还惦记着妆台上的首饰。
刘靖失笑一声,猛地将人抱起来,坐到他胳膊上。
“啊——!”
视线急速升高,宋瑶被吓了一跳,连忙抱紧她脖子,使劲捶了两下,却发现某人故意绷紧肌肉。
“邦邦硬,膈得我手疼!”宋瑶很不情愿的抱怨着。
刘靖却没有接她话,而是面容又严肃起来:“本王不放心,还是得多检查一下才行。”
宋瑶:“?”
刚才太医不是已经来过了吗,这又是搞哪一出?
刘靖抱着人往内屋走去。
“王爷,你怎么往屋子里走呀?”
宋瑶逐渐感觉不对劲,放在他脖子上的手逐渐收紧。
咱就是说,这检查它正经吗?
“......检查完就该午睡了。”刘靖声音也严肃起来。
睡谁?
不会是她吧?!
宋瑶大感不妙,手不由更加收紧,整个人努力缩成一团。
.......
........
宋瑶软软地趴在刘靖坚实的胸膛上,连指尖都泛着慵懒的粉红,抬手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明明方才还想着要跟他“讲道理”,说清楚他不该总这般欺负人,可真到了跟前,还是被他三两下拿捏住了。
武将果然就是不讲道理的!!
她气鼓鼓地往他温热的胸膛上蹭了蹭,有些不甘心,声音又软又糯,却又带着几分沙哑,像只被惹恼了却又无力反抗的猫儿:
“坏东西......你就知道变着法儿地欺负我......”
刘靖低笑一声,手臂微微用力,把她往上挪了挪,刚好凑到脸对脸的距离。
两人鼻尖相抵,呼吸交融。
他眼底满是笑意,明知故问地逗她:“嗯?为夫哪里欺负你了?”
他的眼眸本就深邃,此刻看着她,满心满眼都是她,连眸子里的光都绕着她转。
宋瑶被这眼神看得心头软了软,想抬手去碰碰他那双盛满了自己的眼睛,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
一想起方才他的所作所为,那点软意又变成了气恼,小嘴微微撅着,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刘靖见她这模样,更是觉得好笑,指尖轻轻刮了刮她的脸颊,叹道:“真是愈发娇气了,气性也见长。”
宋瑶不服气,努力把本就圆润的杏眼瞪得更大些,像只炸毛却没杀伤力的小猫。
可瞪着瞪着,眼皮就开始发沉,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身子往前一倾,方才那点气势瞬间瓦解。
软软的脸颊彻底贴上了刘靖的脸,温热细腻的触感传来,带着全然的依赖。
瞬间让刘靖脸上的笑意,化为了更深的温柔。
一招制敌,彻底拿下。
刘靖虽嘴上说着她气性大,但眼里满是骄傲,这可是他一点一点娇养出来的,是他的功劳。
她再也不会怕他了,看他的眼里没有了警惕,只剩下信任。
他至今还记得初见时,不,准确来说是两次初见时,她眼中那份挥之不去的警惕与惊惧。
那时,莫说像现在这般骂他、嫌弃他,就连他说话声量稍大一些,都能惊得她身子微颤。
每每见到他,她总是下意识地下跪请安,连头都不敢抬,更遑论直视他的眼睛。
哪像现在见了他第一件事情是往怀里钻。
他纠正过无数次,她却始终难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