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主·裴砚——功罪评定篇】
当这行金色大字,烙印在《永恒话本》的空白书页上时,裴砚感觉自己像是那个辛辛苦苦写了套杀毒软件,结果第一个扫出来的病毒就是自己电脑里的隐藏文件夹。
他娘的,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这报应……啊不,这审判来得也太快了吧!
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让裴砚这位新晋的“创世主”头皮发麻。他创造的规则,完美、公正,且六亲不认。第一个被架上审判台的,就是他自己!
所有关注此地的大能,也都屏住了呼吸。
裁决者眼中闪过一丝快意,阎君鬼火般的瞳孔剧烈收缩,而万魔之主,则差点把腰笑断。
“卧槽!哈哈哈哈!自己写的规则把自己给办了?裴砚小子,本座收回之前的话,你不是天才,你是个绝世大逗逼!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万魔之主的狂笑声中,《永恒话本》之上,金色的法理文字继续流淌,对裴砚的一生功过,开始了堪称冷酷的清算。
【罪一:欺瞒天道,窃取天机……】
【罪二:擅改因果,扰乱命数……】
【罪三:屠戮生灵,血染青天……】
……
一条条罪状罗列出来,每一条都引得天地法则震荡,看得人心惊肉跳。裁决者脸上的快意越来越浓,阎君的面色则愈发凝重。这些罪,任何一条放在寻常仙神身上,都足以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然而,就在裁决者以为裴砚即将被自己的规则反噬,当场暴毙时,书页的另一侧,同样有辉煌的功绩浮现。
【功一:传道九界,开启民智,有教化之功。】
【功二:斩杀邪魔,匡扶正道,有守护之功。】
【功三:弥补天道,重塑秩序,有创世之功!】
……
一条条功绩陈列,其光辉之盛,几乎要将那些罪状带来的阴霾彻底冲散!
最终,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下,《永恒话本》给出了最后的裁定。
【评定:功大于过。】
【裁决:准其立道,赐创世玄光,以固其界!】
“嗡——!”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比先前所有力量加起来都更加纯粹、更加本源的玄黄之光,从《永恒话本》中轰然垂落,灌入裴砚体内,涌向他身后那方刚刚诞生雏形的话本真界!
裴砚只觉先前因创造世界而消耗一空的心神与气运,在这一刻不仅被瞬间补满,甚至还在疯狂暴涨!那股被自己规则“背刺”的寒意荡然无存,取而代?????的,是一种被“亲儿子”系统发了新手大礼包的狂喜!
这感觉,爽!
而他身后的世界,在这股“创世玄光”的滋养下,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演化。山川拔地而起,巍峨耸立;大河凭空出现,奔流不息;天空之上,星辰显化,自行运转,散发着亘古的光辉!
一个真正拥有完整法则与无限潜力的世界,诞生了!
“不……不可能!!”
裁决者发出了不敢置信的咆哮。他无法理解,一个窃取了神之权柄的凡人,一个颠覆了万古秩序的异端,怎么会被一套新生的、看似公正的法则所认可,甚至……获得奖励?!
这套规则,不是枷锁吗?怎么还带给Gm发福利的?!
“异端!邪说!”
裁决者彻底疯狂了。他仅存的理智被嫉妒与信仰崩塌的怒火烧得一干二净。他背后的那尊远古神只虚影,在这一刻仿佛活了过来,威严的目光穿透时空,锁定了裴砚。
“以神之名,我将在此……彻底抹杀你!”
裁决者的神裔血脉以前所未有的姿态极限燃烧,他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纹,金色的神血化作火焰,将他彻底包裹。他将自己的一切,连同那尊降临的远古神只虚影,都献祭给了旧日的秩序!
与此同时,一直沉默的阎君,脸色阴晴不定。
他看到了,他看得清清楚楚。裴砚的“话本秩序”对于“功”的奖励是何等直接,何等丰厚!这让他内心那杆天平,剧烈地摇摆起来。
如果接受,冥界的轮回法则将得到前所未有的补全,甚至能借助这“实时结算”的功过体系,摆脱某种纠缠地府亿万年的诅咒,获得新生。但代价是,他将不再是九幽唯一的至高主宰,头顶上将永远悬着一本《永恒话本》。
如果拒绝,便是与这方煌煌大势的新生世界为敌。他能感觉到,自己所执掌的死亡秩序,在这股生机勃勃的创世洪流面前,已经显现出日薄西山的颓势。
权衡之下,阎君的攻势不知不觉间,已然留了三分力。那席卷而来的死亡国度,不再是奔着毁灭裴砚而去,更像是一种试探,一种对新世界法则的深入探究。
而另一边的万魔之主,则彻底玩嗨了。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战场上的一切,像是在玩一款新上线的全息网游。他随手一指,一道魔气精准地打在一名神裔战士的圣光护盾上。
“嗡。”
《永恒话本》毫无动静。
他又弹出一缕魔气,绕过那神裔战士,击中了他身后一块即将被战斗余波震碎的浮空巨石。
“嗡!”
话本真界内,一本属于他的,漆黑如墨的“罪孽话本”虚影一闪而逝,上面似乎多了一笔微不足道的记录。
“哦?攻击没有敌意的中立单位要扣分?”万魔之主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那如果……本座救一个敌人呢?”
他兴之所至,屈指一弹,一道柔和的魔气竟将一名被楚昭的业火追杀,眼看就要神魂俱灭的审判骑士推开,让他侥幸逃过一劫。
瞬间,一本代表“功绩”的金色话本虚影在他身边浮现,虽然光芒黯淡,转瞬即逝,但确确实实是“功绩”!
“哈哈哈哈!成了!真的成了!”万魔之主笑得更开心了,“杀人扣分,救人加分!这善恶的界定,也太好玩了!本座爱死这个游戏了!”
他已经不关心裴砚的死活了,他只想把这套规则研究透彻,然后……利用规则的漏洞,制造出世界上最大的混乱!
旧秩序的既得利益者们,心思各异,攻守之势已然悄然改变。
裴砚却无暇顾及这些。他全力运转着话本真界,抵挡着裁决者那近乎自爆的恐怖压力。他能感觉到,每一次对战场上功过是非的判定,都在消耗他海量的心神与气运。哪怕刚刚获得了“创世玄光”的补充,也依旧感觉像是在用自己的血肉去填一个无底洞。
就在这时,四道光辉在他身边亮起!
苏九璃直面那尊威严的远古神只虚影,非但没有畏惧,血脉深处反而传来一阵阵渴望与愤怒的悸动。从裴砚揭示的“话本秩序”里,她仿佛看到了一条跨越万古的“约定”。她的先祖,似乎曾与这神只有过盟约,而如今,盟约早已被单方面撕毁。她的使命,不仅仅是复兴青丘,更是要……纠正这被扭曲的历史!
“吼——!”
一声高亢的凤鸣夹杂着狐啸,苏九璃背后,九尾天狐与冰晶凤凰的虚影合二为一,化作一尊难以名状的古老图腾,眼神坚定地迎向了神只的威压!
顾清晏的医道,则在“话本秩序”下,找到了全新的境界。她素手结印,一道道蕴含着生命法则的甘霖洒向裴砚和姐妹们。她清晰地看到,每当她的治疗生效,都会有丝丝缕缕的金色气运从话本真界中反馈而来,融入她的道基。这让她对“生命”的理解,瞬间超越了单纯的救死扶伤,开始触及“创造”与“延续”的更高层次!
沈砚秋的“真实言咒”与整个话本真界产生了奇妙的共鸣。她看着摇摇欲坠的防御光幕,轻声祝祷:“我言,此盾如永恒之壁,不可撼动。”话音未落,那光幕之上竟真的浮现出古老厚重的岩石纹路,其防御力凭空暴涨了数倍!她不再是加强现实,她,在定义现实!
最奇特的,是楚昭。她的情劫业火,本是至邪至恶的魔功。可当她用这火焰焚烧一名被《永恒话本》记录了累累血债的审判骑士时,她竟从对方凄厉的惨嚎与消散的罪孽中,汲取到了一股无比精纯的“罪业之力”!这股力量涌入体内,非但没有增加她的魔性,反而像最上等的补品,淬炼着她的魔躯与神魂!
一条在魔道之外,以“审判罪恶”为食粮的全新大道,在她面前缓缓展开!
四女的蜕变,让裴砚压力骤减。
然而,这也彻底引爆了最后的火药桶。
裁决者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那些本该被他审判的“异端”,竟然在新规则下各自找到了通天大道,一个个气息节节攀升,他的心,彻底死了。
旧日的荣光,一去不复返了。
那么……就让这该死的新世界,随着旧日的辉煌,一同埋葬吧!
“裴砚——!!!”
一声泣血的嘶吼,响彻九天十地。
裁决者燃烧了自己的一切,将那尊远古神只的虚影,将他自身的神格、神血、神魂,将旧秩序最后的回光返照,尽数灌注于一点!
一杆由无尽神圣符文与毁灭法则构成的金色长矛,在他手中缓缓凝聚。
那,是神裔最后的底牌。
那,是代表“真正神谕”的终极审判。
“神罚之矛!!”
长矛一出,天地失色,万法哀鸣。整个战场,乃至周边的界域,时间与空间仿佛都在这一刻被冻结,只剩下那一道撕裂一切、毁灭一切的金色流光,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射向裴砚和他的话本真界!
这一击,足以抹平一方大世界!
裴砚瞳孔收缩到了极致,全身的力量都提到了顶点,准备迎接这最终的审判。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所有人都以为万魔之主和阎君至少会出手抵挡余波时。
万魔之主却连看都没看那毁天灭地的神罚之矛一眼。他转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身旁面色凝重的阎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充满魔性的笑容,用不大不小,却刚好能盖过长矛破空嘶鸣的声音说道:
“老阎王,这小子要是真成了,你那地府可就热闹了。不如……我们先看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