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疏勒城外的草原被夕阳染成一片金红。风从山口吹来,带着细沙,打在帐篷上沙沙作响。在一片临时搭起的营地中央,立着三根木柱,木柱上分别挂着一面白旗、一面红旗和一面黑旗。白旗代表“归降”,红旗代表“谈判”,黑旗代表“对抗”。
沈砚秋、罗衣、秦十三与疏勒守将阿克尔坐在一面低矮的毡毯后,对面是几名沙盗的首领。他们的脸上刻着风沙留下的纹路,眼神中既有警惕,也有疲惫。远处的雪山在暮色中像一道沉默的屏障。
“我们来,”阿克尔道,“不是为了更多的血,而是为了更少的血。”
“更少的血,”沈砚秋道,“意味着更多的路。”
一、议和三策
沈砚秋从行囊中取出一卷细绳和几枚小木牌,绳上打有不同结法的小结,木牌上刻着“降、迁、禁、罚、保”等符号。
“这是‘议和三策’。”他道,“我们为沙盗提供三条选择:
1. 归降:放下武器,登记在册,编入驿站或军营做工,抵消既往罪责。
2. 迁徙:由城邦提供种子和工具,迁往指定的绿洲开垦,三年内免税。
3. 对抗:继续劫掠,将被逐出商道,永不接纳,并受到跨城联防的打击。”
他将木牌一一摆在毡毯上,用不同颜色的石子标出利弊:
- 归降:利——安全、口粮、身份;弊——接受监管、定期报到。
- 迁徙:利——土地、免税、安稳;弊——远离熟悉的牧场、从零开始。
- 对抗:利——短期掠夺;弊——长期风险、家族牵连。
几位沙盗首领低头看着木牌,沉默不语。一位年长的首领终于开口:“归降,能保证我们的家人安全吗?”
“能。”沈砚秋道,“我们只追究首恶,不牵连家人。”
二、誓石与赎路券
沈砚秋进一步展示他的“金手指”——一块黑石和一叠“赎路券”。
“誓石是我们的承诺。”他道,“归降者在誓石上留下手印,城邦在另一侧留下承诺:不杀、不辱、不罚及无辜。”
他又指着赎路券:“这是‘赎路券’。每一位归降的沙盗都可以获得一张,凭券可在指定的时间内通过指定的商道,无需缴纳额外费用。券上有唯一的编号和暗号,防止伪造。”
阿克尔接过一张赎路券,郑重地说:“这券,代表着我们的信任。”
“信任,”沈砚秋道,“是赎回这条路的唯一货币。”
三、风里的选择
讨论持续了一个时辰。几位沙盗首领的意见逐渐分化:
- 归降派:以年长的首领为首,主张放下武器,换取安稳的生活。
- 迁徙派:以一位中年首领为首,希望保留一定的自主性,迁往绿洲开垦。
- 对抗派:以一名年轻首领为首,坚持继续劫掠,认为这是他们唯一的生存方式。
沈砚秋没有强迫任何一方,他只是在毡毯上增加了几枚木牌,标注了“归降后可携带家属”“迁徙后三年内免税”“对抗将面临跨城联防”等补充条款。
“选择,”他道,“在你们自己手中。”
夜幕降临,风更冷了。营地中央燃起了一堆篝火,火光映照着每一张脸。年长的首领站起身,走到誓石前,将手掌按在黑石上。紧接着,几名沙盗也跟着上前。中年首领犹豫了片刻,最终选择了迁徙。只有年轻的首领,带着几名追随者,转身离去。
“他们会回来的。”阿克尔道。
“也许会,也许不会。”沈砚秋道,“但我们已经争取到了更多的人。”
四、沙与路
第二天,归降的沙盗在斥候的引导下,前往指定的驿站报到;迁徙的沙盗则带着种子和工具,向绿洲出发。草原上,风还在吹,但空气中的杀意已淡了许多。
罗衣望着渐渐远去的队伍,轻声道:“原来,路不只是用刀开出来的。”
“也可以用信任铺出来。”沈砚秋道。
杜衡在一旁收拾医疗器具,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也带着一种安心——他知道,少一场战斗,就少一些伤口。
“每一次选择,”他道,“都是一次救赎。”
五、暗线与光
午后,罗衣在营地边缘巡查时,注意到一个黑斗篷男子混在迁徙的沙盗中,正悄悄观察誓石和赎路券的编号。他的腰间挂着一枚奇特的玉佩,纹路似蛇盘沙。
罗衣没有惊动他,只是将这件事告诉了沈砚秋。
“让他看。”沈砚秋道,“分化与瓦解,不怕被看见。”
黑斗篷男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身没入远处的阴影中。罗衣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在寻找我们的弱点。”她道。
“我们的弱点,”沈砚秋道,“也是我们的强点——我们相信人是可以改变的。”
六、尾声与路
傍晚,营地渐渐散去。阿克尔站在誓石旁,望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手印,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轻松。
“这石,”他道,“会一直立在这里吗?”
“会。”沈砚秋道,“它会提醒我们,和平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每一个人选择出来的。”
他们转身回城,风从草原深处吹来,带着草的清香和新土的气息。远处的雪山在暮色中沉默,像在见证一场新的开始。
然而,在草原的另一端,一个黑影正望着渐渐消失的营地,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他的腰间,挂着一枚纹路似蛇盘沙的玉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