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石室出来的时候，叶凡特意摸了摸怀里的灵石袋 —— 昨儿租单间花了五百下品灵石，袋口明显松了点，指尖蹭到冰凉的灵石，心里头有点发紧。
“能省就省，先别去万事阁。” 他嘀咕着，把布衫的领口往上提了提，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走 —— 宗门域的消息，哪都不如热闹地方传得快。
灵溪坊市的中央广场，比西市还热闹。
白玉铺的地面光溜溜的，能照见人影；广场中间立着个巨大的铜鼎，飘着淡淡的香雾，是修士们祈福用的；周围挤满了人，有的围着摊位看灵材，有的凑在一起吵架（听着是为了任务报酬分赃不均），还有的举着木牌喊 “组队去陨星山脉！缺个灵罡境后期的！”，声儿大得能盖过周围的嘈杂。
叶凡没往人堆里挤，找了根刻着符文的石柱子靠住，假装看旁边摊位上的灵草 —— 摊主是个穿绿袍的小姑娘，正拿着株带露珠的青灵草，跟个修士讨价还价，“这草我采了三天才找着，最少八十下品灵石！少一分都不卖！”
他的耳朵却竖得老高，盯着斜对面一群围坐的修士 —— 三个穿短打的散修，正围着个粗瓷碗喝茶，聊得热火朝天。
“你们听说没？升仙台那边都开始搭台子了！” 一个络腮胡修士灌了口茶，抹了把嘴，“我表弟在灵溪宗当杂役，说前儿个看见玄天宗的长老过去了，身边跟着十几个元丹境的护卫，那阵仗，吓得他都不敢抬头！”
“三大宗门都来了？” 另一个瘦高个修士瞪大了眼，手里的茶碗都晃了，“那这次选拔，不得比往届还热闹？我听说连南边那些隐世家族的天才，都往这边赶了！”
叶凡心里一动，悄悄往那边挪了两步，假装蹲下来系鞋带，插嘴问了句：“这位大哥，升仙台选拔是啥样的啊？我刚从乡下过来，还没听过呢。”
络腮胡看了他一眼，见他就灵罡境六重的样子，倒也没防备，笑了笑：“小伙子，你要是想参加，可得有心理准备 —— 那可不是咱们皇朝的百朝大战，百万个人里才能挑出一个来，好多人去了就是当炮灰的！”
“这么厉害？” 叶凡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那要是能选上，是不是就能进三大宗门了？”
“哪有那么容易！” 瘦高个接话，“前三名才能进玄天宗、青云门、紫阳宫，剩下的顶多进他们下属的小宗门，有的连小宗门都进不去，只能回来接着当散修！”
叶凡赶紧点头，把 “三大宗门只收前三”“隐世家族天才来参赛” 记在心里，又问了句 “选拔啥时候开始啊？”，才假装 “谢谢大哥”，转身往广场另一头走 —— 再问下去，怕人家起疑心。
穿过广场，就看见一面巨大的白玉墙，上面贴满了各种卷轴，红的、黄的、蓝的，跟块花布似的，周围挤了不少人，有的踮着脚看，有的还拿着笔抄，这就是坊市的公告栏。
叶凡好不容易挤进去，肩膀被人撞了好几下，还有人喊 “别挤！踩着我灵靴了！”，他赶紧道歉，眼睛却往卷轴上扫 —— 大多是任务通知、商铺招学徒的，直到看见最上面一卷金色的蚕丝轴，才停住目光。
这卷就是三大宗门的联合公告，字是用金色篆文写的，笔画又粗又深，看着就气派，旁边还盖着三个红色的大印，分别是 “玄天宗”“青云门”“紫阳宫” 的标志。
叶凡凑得近了点，逐字逐句看：
【为广纳天下贤才，兹定于半年后（灵溪历三千七百二十一年秋），在宗门域中央 “升仙台”，举办联合弟子选拔大会。】
【面向范围：宗门域及下属所有皇朝、势力修士。】
【年龄限制：二十岁以下（以骨龄为准）。】
【修为要求：不限。】
【选拔规则：分多轮考核，择优录取。最终排名前列者，入三大宗门；其余优秀者，由下属宗门或观礼宗门择优收录。】
下面还写了报名时间（三个月后）、报名地点（升仙台外围报名点），但具体考啥、怎么评分，一个字没提。
“果然核心信息不给说啊。” 叶凡心里嘀咕，掏出个小本子 —— 是在镇荒城买的，油纸封面，不容易破，他用炭笔把公告上的关键信息记下来，连 “骨龄为准” 都画了个圈，生怕自己漏了。
旁边一个戴方巾的修士叹了口气：“唉，年龄卡得这么严，我刚好超了半岁，只能看别人去了。” 另一个穿锦袍的年轻人却兴奋得很：“我刚好十九！这次一定要进青云门！听说他们的剑道传承可厉害了！”
叶凡听着 “青云门” 三个字，心里头颤了下 —— 这就是他要去的宗门，得更上心才行。他又多站了会儿，听旁边人议论，有人说 “去年选拔考了猎杀妖兽、闯阵法”，有人说 “前年考的是笔试和对战”，说法不一，他也没法确认，只能先记在本子上，打了个问号。
中午的时候，叶凡找了家叫 “聚仙楼” 的酒楼 —— 不是顶层，是一楼大厅，最便宜的地方。他点了壶 “青雾茶”（跟昨天茶摊一个价），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对面刚好坐着两个老散修，一个留着白胡子，一个头发半黑半白，正慢悠悠地喝茶。
“老王，你说这次升仙台，咱们坊市能有几个选上的？” 白胡子修士问，手里捏着个茶杯，转来转去。
“悬！” 半黑半白的修士摇头，“去年就一个进了三流宗门，还是靠运气。今年更难，听说陨星海的那帮人都来了 —— 那帮家伙，从小在海里练，手段邪乎得很，灵罡境后期都能跟元丹境初期打！”
“还有古蛮族的！” 白胡子修士压低声音，“他们天生力大，还会炼体，皮糙肉厚的，普通法器都砍不动，咱们这些普通散修，跟他们打就是找揍！”
叶凡赶紧竖起耳朵，还假装好奇，问了句：“两位前辈，那三大宗门选人的时候，有没有啥偏好啊？比如更喜欢练剑的，还是练法的？”
白胡子修士看了他一眼，笑了：“小伙子想参加啊？我跟你说，青云门最看重剑道天赋，去年选的十个里，有六个是剑修；玄天宗嘛，偏心世家子弟，听说今年都内定了几个，都是跟他们有关系的家族天才；紫阳宫最怪，喜欢特殊体质，比如火灵体、冰灵体，普通人进去了也不受重视。”
“原来是这样。” 叶凡点点头，又问，“那考核的时候，会不会有危险啊？比如死人啥的。”
“怎么没有！” 半黑半白的修士叹了口气，“前年有个天才，闯阵法的时候没躲过去，直接被阵法劈成两半了！升仙台看着是机会，其实也是坟场，没本事的千万别去凑热闹。”
叶凡心里一凛，把 “陨星海”“古蛮族”“青云门重剑道” 都记在本子上，还特意在 “危险” 两个字下面画了横线 —— 看来这次选拔，不光要实力，还得小心保命。
从酒楼出来，天已经有点擦黑了。叶凡没直接回住处，绕到西市的任务殿门口看了看 —— 还有不少人在接任务，有的手里拿着刚领的灵石，笑得合不拢嘴；有的没接到合适的，垂头丧气的。他摸了摸怀里的本子，上面记满了密密麻麻的字，有确定的，有不确定的，还有待确认的。
“基础信息差不多了，剩下的得去万事阁问。” 叶凡心里定了主意 —— 虽然贵，但考核规则、评分标准这些核心信息，只能靠万事阁，不然到时候去了升仙台，两眼一抹黑，肯定要吃亏。
他往住处走，路上路过一家卖灵材的铺子，看见里面摆着株 “青灵草”—— 跟昨天任务殿看到的采集任务里的一样，标价六十下品灵石。他心里算了算，接那个采集任务，采二十株能赚一百五十下品灵石，除去来回的时间，一天能赚两三百，攒够去万事阁的钱，得半个月。
“得赶紧赚灵石。” 叶凡攥紧了拳头，脚步更快了 —— 明天一早就去接任务，先赚钱，再去万事阁，半年时间，一点都不能浪费。
回到石室，他把本子摊在石桌上，就着微弱的聚灵阵光芒，一点点整理：
确定的：半年后升仙台、二十岁以下、三大宗门 + 下属宗门收录；
待确认的：考核轮次（3 轮？5 轮？）、考核内容（猎杀？阵法？对战？）、评分标准；
竞争对手：隐世家族天才、陨星海修士、古蛮族、玄天宗内定者；
宗门偏好：青云门重剑道、玄天宗重背景、紫阳宫重体质。
整理完，他把本子收好，盘膝坐在蒲团上，运转起《星辰不灭体》—— 灵气慢慢往体内聚，比在帝国快多了，可他还是觉得慢。
“得尽快提升到灵罡境巅峰。” 叶凡心里想，“不然别说进青云门，能不能通过第一轮考核都难说。”
窗外的坊市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修士飞行法器的 “嗡嗡” 声。叶凡闭着眼睛，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 这次选拔，是他进入宗门域核心的最好机会，也是最难的机会，只能赢，不能输。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叶凡就揣着灵石袋出门了 —— 目标明确，任务殿，接采集青灵草的任务，先赚第一桶金，为去万事阁做准备。
刚走到任务殿门口，就看见昨天那个穿黑劲装的李三，正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看见叶凡，立马挥着手喊：“兄弟！你可来了！我等你半天了！采灵草的任务，咱组队呗？”
叶凡愣了下 —— 昨天没答应，没想到他还在等。他摸了摸怀里的本子，又看了看李三，心里琢磨：组队能快不少，还能多赚点灵石，早点去万事阁。可李三到底靠谱不靠谱？会不会有啥猫腻？
李三见他犹豫，赶紧说：“兄弟你放心！我采灵草采了三年了，哪片地方多、哪片地方有妖兽，我都门儿清！咱组队，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半天就能采够二十株，报酬平分，咋样？”
叶凡想了想，点了点头：“行，那咱就组队。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遇到危险，咱得互相帮衬，不能丢下对方不管。”
“那肯定！” 李三拍着胸脯保证，“我李三在坊市混了这么久，最讲义气！”
俩人一起走进任务殿，叶凡心里却没完全放松 —— 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在这陌生的坊市，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接完任务，拿着任务卷轴，俩人往坊市城外走 —— 青灵草长在城外的 “青雾山”，离坊市不算远，但是山路崎岖，还有低阶妖兽出没。叶凡一边走，一边听李三唠青雾山的情况，心里却在盘算：采完这趟灵草，赚了灵石，就去万事阁，把考核的核心信息问清楚，然后赶紧提升实力。
半年后的升仙台，他必须做好万全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