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丹那场闹得沸沸扬扬的赌斗,总算落下了帷幕。
可叶凡凭一己之力搅出来的风浪,却没那么容易平息 —— 宗门里不管是内门弟子还是外门执事,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的,连之前跟他不对付的几个炼丹阁弟子,老远看见他都绕着走。
这日午后,阳光透过洞府顶的聚灵窗,洒在石桌上,暖融融的。
叶凡正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收拾上次赌斗的收获。
桌上摆得满满当当:三个装着凝气丹的白瓷瓶,瓶身上还留着炼丹阁的火漆印;一块巴掌大的黑色阵盘碎片,是当时赌斗结束后,一位看热闹的长老顺手塞给他的,说 “这玩意儿虽破,说不定你以后能用得上”;还有一本泛黄的《丹火要义》,是他赢来的战利品之一。
他拿起那枚阵盘碎片,指尖摩挲着上面模糊的纹路,心里还在复盘上次控火的细节 —— 当时为了稳住丹炉里的药性,他把火候压到了最微妙的三纹状态,连丹炉外层逸散的灵气都控制得一丝不差,现在想起来,后背还隐隐有些发紧。
“不光名声涨了,对丹火的掌控,倒是真的更上一层了。”
叶凡轻声嘀咕了一句,把阵盘碎片小心收进储物袋,刚要去拿那本《丹火要义》,洞府外的禁制突然 “嗡” 地颤了一下,像是被人轻轻敲了敲。
跟着,一个温吞又带着点沙哑的老声儿飘了进来,穿透禁制,正好落在他耳边:
“叶凡师侄在里头吗?老夫阵堂周瑾,想跟你说点事儿。”
阵堂的长老?
叶凡心里 “咯噔” 一下,手上的动作瞬间顿住。
他跟阵堂向来没什么交集,怎么会有长老突然找过来?
叶凡不敢怠慢,赶紧起身,指尖掐了个解禁制的诀,洞府石门 “嘎吱” 一声缓缓打开。
门外站着个老头,穿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青色八卦道袍,袍角还沾着点土黄色的粉末 —— 像是画阵纹时用的朱砂混了矿石灰。老头身材清瘦,颧骨微微凸起,但眼神亮得很,像两盏小灯,扫过来的时候,叶凡甚至觉得自己的修为都被看透了。
“灵皇境……”
叶凡心里暗惊,连忙侧身让开,拱手行了个标准的弟子礼:
“弟子叶凡,见过周长老。您快请进。”
周瑾长老笑着点了点头,迈步走进洞府,目光随意扫了一圈石桌上的东西,最后落在叶凡脸上,那眼神里的赞赏都快溢出来了:
“叶师侄不用多礼,老夫就是过来跟你唠两句。”
他在石凳上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丹火要义》翻了两页,又放回去,才接着说:
“前几天广场上那场炼丹赌斗,老夫刚好在藏书阁门口晃悠,看得真切。”
“你当时控火的时候,把火候压到三纹,连丹炉外层的灵气都没散出一丝 —— 那股子精准劲儿,真是准得吓人,老夫活了这么大岁数,都没见过几个能做到的!”
叶凡听着这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着谦虚:
“长老您过奖了,我就是运气好,刚好摸准了那炉丹的性子罢了。”
“可不是运气。”
周瑾长老摆了摆手,语气挺笃定,手指还轻轻敲了敲石桌:
“你那控制力,看着是控火,实则是懂能量的底子 —— 能把灵气捏得跟面团似的,想怎么调就怎么调,还有那感知力,也是顶尖的。”
“这天赋,搁炼丹上是块好料,要是用到阵法上,那更是百里挑一的好苗子!”
叶凡心里一动 —— 阵法?
他之前在黑风谷探险的时候,就遇到过天然形成的迷阵,当时绕了半天才走出来,那时候就想着,要是懂点阵法,也不至于那么狼狈。
周瑾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顿了顿,没绕弯子,直接说正事:
“老夫今儿来,其实是想邀你进阵堂学本事。”
他往前凑了凑,声音里带着点期待:
“阵法这东西,门道多着呢。能杀人,能困敌,还能布防护阵护着自己,甚至能画聚灵阵攒灵气、画传送阵跳着走 —— 你要是感兴趣,阵堂藏书阁前三层,都对你敞开,老夫也能亲自教你入门。”
“多会一门手艺,以后出门在外,也多层底气不是?”
叶凡眼睛顿时亮了,心跳都快了半拍。
阵法的好处,他太清楚了 —— 不说别的,要是能给自己的洞府布个厉害点的防护阵,以后就不用担心有人偷偷摸进来;要是去秘境探险,懂阵法说不定还能找到别人找不到的宝贝;就算跟人打架,一个阵法扔出去,也能占不少便宜。
更重要的是,他怀里的混沌衍化鼎,最擅长解析能量结构,之前炼丹的时候就帮了不少忙,要是学阵法,这鼎说不定也能派上大用场。
叶凡下意识摸了摸胸口 —— 那里藏着混沌衍化鼎,此刻鼎身微微发热,像是在回应他的想法。
他心里快速转了一圈:进阵堂学阵法,不光能多门本事,还能跟着灵皇境的长老学,这机会可遇不可求。
“多谢周长老看重!”
叶凡没犹豫太久,连忙再次拱手,语气挺诚恳:
“弟子早就想了解阵法了,就是一直没机会。既然长老愿意带弟子入门,弟子肯定愿意进阵堂学,往后还请长老多指点!”
周瑾长老一听这话,眼睛都笑眯了,伸手拍了拍叶凡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带着点长辈对晚辈的亲近:
“好!好小子!就冲你这爽快劲儿,老夫没看错人!”
“明儿辰时,你直接来阵堂找我,我先传你点阵法的基础玩意儿 —— 比如怎么画最简单的阵纹,怎么感应阵法里的灵气流动,这些都是入门的关键。”
“对了,明儿来的时候不用带别的,就带双干净点的手就行,画阵纹得用手蘸朱砂,别穿太好的衣服,沾了粉末不好洗。”
周瑾又叮嘱了两句,才起身准备走。
叶凡赶紧送他到洞府门口,看着长老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山道尽头,才转身回了洞府。
他走到石桌前,再次拿起那枚阵盘碎片,指尖轻轻划过上面的纹路,眼神亮得很。
炼丹的风波过去了,新的机会就这么砸到了头上 —— 阵法这道,还不知道等着自己的是啥挑战,但光是想想,就觉得心里发痒。
叶凡把储物袋里的东西翻了一遍,找出一块没用过的兽皮,又找了点朱砂,试着在兽皮上画刚才周瑾提到的 “最简单的阵纹”。
可朱砂刚落在兽皮上,画出来的线条就歪歪扭扭的,灵气一灌进去,直接散了。
“看来这阵法,也不是那么好学的。”
叶凡笑了笑,也不气馁,把兽皮收起来 —— 明天跟着长老学,总能学会的。
他的宗门生涯,好像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从炼丹到阵法,一步一步,越来越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