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里的暖光还裹着两人,叶凡的手刚攥紧苏婉清的指尖,就听见殿外传来值守弟子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圣子,天音阁的林清雪师姐来了 —— 说是代表天音阁来慰问您。”
叶凡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掌心里的手轻轻动了动。
苏婉清想往回缩,耳根子瞬间红透,眼神也有点慌。
叶凡没放,反而轻轻捏了下她的指节,抬眼朝殿外喊:“知道了,快请林师姐进来。”
那力道很轻,却像给苏婉清吃了颗定心丸 —— 她也不缩手了,只是悄悄把另一只手藏在身后,攥了攥裙摆。
没一会儿,殿门被推开,一阵带着清冽香气的风先飘进来。
林清雪走在风里,一身白衣真跟落了雪似的,衣摆绣着几枝细瘦的墨竹,走起来时竹影轻轻晃。她手里托着个暗紫色的储物袋,指尖扣着袋口的绳结,脸上没什么表情,可眉梢眼角那点赶路的倦意,藏都藏不住。
“林师姐,劳你跑一趟,我这连杯茶都没备好。”
叶凡撑着桌子想站起来,苏婉清也赶紧跟着起身,往他身边站了站,手还悄悄挨着他的胳膊 —— 像是无意,又像是刻意。
林清雪的目光先扫过叶凡的脸,见他脸色虽白,却没了之前的死气,眼神松了松,可下一秒,视线就落在了两人挨在一起的手上。
还有苏婉清没褪下去的脸红。
她的睫毛轻轻颤了下,快得像错觉,然后就恢复了平时的平静,跟深潭似的,半点波澜都不露。
“叶师弟能好起来,比什么都强。” 她朝叶凡点了点头,声音清冷冷的,却带着点实在的关切,“家师特意吩咐,让我来看看你,顺便道声恭喜 —— 恭喜你成了青云宗的圣子。”
说着,她把手里的储物袋递过来:“天音阁跟青云宗本就亲近,这里面是些疗伤的圣药,还有几株凝神草,对你养身子有用。”
叶凡双手接过来,储物袋入手沉甸甸的,不用看也知道价值不菲:“多谢师姐,也替我谢过阁主。这份情,我记着。”
林清雪没多提礼物的事,转头看向苏婉清,嘴角轻轻勾了下,却没到眼底:“这位就是苏婉清师妹吧?早听人说青云宗有位温婉又能干的师妹,今日一见,果然没说错。”
苏婉清赶紧欠了欠身,声音软乎乎的,却没露怯:“林师姐太客气了。您才是真的厉害 —— 天音阁的仙子,谁不佩服?我早就想跟您学学了。”
俩姑娘站在一块儿,一个柔得像水,一个冷得像雪,看着跟幅画似的。
可殿里的气氛,莫名就僵了点。
谁都没说破,可谁都清楚 —— 对方跟叶凡的关系,不一般。
叶凡夹在中间,能感觉到那股没说出口的暗流,心里直叹气,脸上还得装镇定。他赶紧打圆场:“婉清之前帮我传过不少重要消息,清雪师姐则是在我被困的时候救过我 —— 你们俩,都是我该谢的人。”
这话坦荡,却没完全解开那点微妙。
林清雪没多留,跟叶凡聊了两句养伤的注意事项,就起身要走:“你刚好转,得好好歇着,我就不打扰了。”
叶凡想留她喝杯茶,她也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还得赶回族里复命。等你彻底好利索了,咱们再找机会聊。”
她来得快,走得也干脆,刚踏出殿门,还回头看了一眼 —— 那眼神落在叶凡身上,带着点说不清的怅惘,然后就转身走了,只留下殿里淡淡的、像雪后梅香似的味道。
殿门关上,叶凡跟苏婉清对视了一眼,谁都没先说话。
还是苏婉清先开的口,声音压得很低,还往殿门的方向瞥了瞥:“林师姐她…… 好像也对你……”
叶凡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手指揉了揉眉心:“清雪对我有救命之恩,很多事也能跟我想到一块儿去 —— 算是知己吧。”
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了:“可现在这情况,宗门刚稳定,我身子也没好透,很多事……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吹得桌案上的玉勺轻轻晃了晃。
三个人都没说透的话,像颗种子似的,埋在了心里 —— 往后会怎么长,谁都不知道。
只是,林清雪那一眼的怅惘,苏婉清攥紧裙摆的手,还有叶凡没说完的话,都在提醒着:这感情的事儿,可比打胜仗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