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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磁晶耀夜慑胡马,素手裂帛震佞心。

天山雪映忠魂泪,汴梁城待龙虎吟!

且说汴梁城皇城司小院屋顶,西门庆迎风而立,紫袍翻卷,猎猎作响。他目光如冰封寒潭,穿透层层叠叠的屋宇街巷,直刺宣德门外那片跪伏于尘埃、黑压压如待宰羔羊的宋臣,再掠过金营连绵如林的刀枪旗幡,更扫视城内,四处腾起的哭喊浓烟与骚乱火光。一股冰冷彻骨又炽热焚心的怒焰,自心口那团深邃旋转的紫金磁晶升腾而起,沛然莫御!

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箕张,掌心向天,心念如电。心口处紫金光芒骤然暴涨,一股无形无质却浩瀚磅礴的磁力波动,如同投入古井的巨石,激起千层涟漪,无声无息又迅疾绝伦地扩散开去,瞬间笼罩整个汴梁城!

初时,四野寂静,恍如无事。

然则须臾之间,异变陡生!

宣德门外,跪伏的童贯腰间悬挂的御赐金鱼袋猛地一沉,勒得他肥硕身躯向前一栽!袋中那枚象征枢相权柄的金印,竟似活物般“嗡嗡”跳动不休,隔着锦袋亦能触其震颤!张邦昌袖中几枚压袖的银锞子,竟“叮叮”作响,互相吸附碰撞!周遭官员身上的玉佩、金带扣、银饰,无不发出细碎而诡异的嗡鸣,如群蝇振翅!

金营之内,骚动更甚!粘罕与斡离不胯下神骏的塞外战马,突然焦躁地刨踏地面,昂首长嘶,任凭鞭打呵斥亦难安抚!铁浮屠重骑那包裹着厚实牛皮的铠甲内部,精铁打造的甲叶、护心镜、乃至连接处细微的铁环铁扣,竟“叮叮当当”自行撞击起来,声音密集如骤雨!阵中无数直指苍穹的长矛、旌旗杆顶的枪尖、攻城云梯上的铁钩铁轮,皆如风中芦苇,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晃、震颤!整个金兵大阵,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攥住、摇晃!

“地龙翻身乎?”粘罕勒住躁动战马,浓眉紧锁,环顾四周,惊疑不定。斡离不亦是脸色阴沉,鹰隼般的目光扫视着脚下微微抖动的土地,与那些震颤不休的兵刃器械。

汴梁城内,正行凶肆虐的缇骑、衙役、兵痞们,手中刀枪棍棒陡然沉重如山!钢刀与铁尺相吸,“当啷”撞在一处;锁链哗啦抖动,如同毒蛇昂首!王贵正从一个白发老妪枯手中,抢夺一对祖传的薄银耳环,手中新得的团练使腰刀猝然脱手,“哐当”砸在青石板上,兀自震颤跳跃不休,吓得他“妈呀”一声怪叫,连退数步,疑是白日撞鬼!搜刮的金银铜钱在箱笼中叮当作响,似要破箱而出!

童贯被腰间金印勒得面红气喘,又见周遭金铁异动,一股寒意自尾椎骨直冲顶门,心中惊涛骇浪:“妖…妖星之力!西门庆那厮…未死?反得妖法?!”他强压惊惧,尖声对左右嘶喊:“稳住!莫慌!些许地动,何足道哉!速速催缴!误了时辰,金国爷爷怪罪,尔等俱要人头落地!”然其声音尖利,已带颤音,色厉内荏之态尽显。

西门庆独立高檐,紫金双眸俯瞰着下方因这无形磁力而陷入惊惶混乱的众生相,如观蝼蚁。掌中那团紫金光芒愈发炽烈,深邃如蕴藏星海。他心念再催,磁晶之力骤然提升!

“嗡——!”

一声沉闷却撼动心魄的奇异嗡鸣,似自大地深处传来!宣德门金营辕门处,两座丈余高的刁斗(了望塔)上悬挂的沉重铸铁警钟,竟无人撞而自鸣!“当——!当——!当——!”钟声惶急,响彻四野!辕门两侧堆积如山的缴获兵器堆中,无数刀枪剑戟如同被无形巨手搅动,“哗啦啦”自行碰撞、摩擦,火星四溅!

粘罕脸色剧变,厉声喝问:“何处撞钟?!”话音未落,变故再生!

“轰隆——!!!”

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震得整个汴梁城都晃了三晃!只见金营深处,靠近堆放攻城器械与部分辎重之地,猛地腾起一团巨大无比、赤红刺目的火球!浓烟裹挟着烈焰,如同地狱魔口,瞬间吞噬了方圆数十丈!无数碎裂的木头、扭曲的铁件、燃烧的布片、乃至残肢断臂,被狂暴的气浪高高抛起,四散飞溅!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瞬间被爆炸声淹没!

这正是西门庆磁晶之力搅动金铁,无意间引燃引爆了金兵堆放在器械旁的猛火油罐与火药桶!粘罕、斡离不虽离爆心稍远,亦被震得耳鼻流血,胯下战马惊厥狂跳,险些将二人掀落尘埃!金营精锐,顷刻间陷入一片火海与极度的混乱!救火声、哀嚎声、战马惊嘶声、将官呵斥声乱成一锅沸粥!

视线急转城外黄土官道!

磁州残将张俊,正率二十余死士如扑火飞蛾,迎着数百席卷而来的金兵铁骑洪流,挥刀死战,欲为关鹏举家眷争得一线生机!金兵铁蹄践踏大地,烟尘滚滚,杀气直冲霄汉!眼看张俊等人顷刻间便要被这黑色怒涛碾为齑粉!

“天亡我也!”关鹏举在囚车内目睹此景,血泪横流,枷锁撞得囚车木栏“哐哐”作响,心胆俱裂!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那撼动汴梁的恐怖爆炸声浪与剧烈震动,沿着大地汹涌传来!官道亦为之震颤!冲在最前的金兵铁骑,战马受此天威般的巨响与地动惊吓,前蹄猛地人立而起,发出惊恐长嘶!阵型瞬间大乱!不少骑兵猝不及防,被掀落马背,随即被后续收势不及的铁蹄践踏,骨断筋折!汹涌的冲锋洪流,竟被这突如其来的天地之威硬生生遏阻、搅乱!

张俊浑身浴血,正搏命砍翻一名落马金兵,见此天赐良机,狂喜怒吼:“天助忠良!弟兄们,随我救人!” 他再不恋战,身形如电,返身扑向关押老弱妇孺的骡车!手下残兵亦爆发出最后气力,紧随其后!

关鹏举老母年逾古稀,体弱不堪惊吓,早已昏厥。其妻王氏虽面无人色,却紧搂着两个瑟瑟发抖的幼子,强自镇定。张俊冲到车前,手中长刀灌注毕生之力,狠狠劈向粗大锁链!“咔嚓!”火星迸射,锁链应声而断!

“嫂夫人!快带老夫人和孩儿随我走!”张俊嘶声吼道,探手便欲搀扶。

“贼子休走!”那缇骑百户竟未死于乱军,此刻满脸血污狰狞,从斜刺里杀出,一刀狠劈张俊后心!刀风凌厉,显是存了同归于尽之心!

张俊救人心切,后背空门大开!眼看刀锋及体!

“噗嗤!”

一支劲弩如毒蛇吐信,自道旁密林中射出,精准无比地贯入百户咽喉!百户身形一僵,眼中满是不甘与惊愕,手中刀无力垂下,轰然倒地。出手的正是隐伏林中的磁州弩手!

“快走!”张俊惊出一身冷汗,无暇多想,与两名赶来的弟兄合力,将昏迷的关母背起,又将王氏和两个孩童半扶半抱弄下骡车。混乱中,金兵已从爆炸的惊骇中稍定,部分骑兵重整旗鼓,再次凶狠扑来!

“带老小先走!我断后!”张俊将关母推给一名弟兄,厉声咆哮,返身横刀,与仅存的七八名磁州兵组成一道血肉堤坝,死死挡住追兵!

王氏怀抱幼子关安,搀扶着另一稍大些的孩儿关平,在两名磁州兵护卫下,跌跌撞撞扑入道旁密林荆棘深处。她回望一眼,只见张俊等人浴血搏杀的身影在烟尘刀光中若隐若现,丈夫关鹏举那悲愤欲绝的嘶吼穿透金铁交鸣传来,心如刀绞,泪如雨下,却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哭出声响,只护着婆母幼儿亡命奔逃。身后官道上,喊杀震天,血光再起!

皇城司小院之内,那撼天动地的爆炸声浪如重锤击来!院墙簌簌落灰。

静室中,李青萝正由耶律云水小心搀扶着,靠坐榻上饮药。巨响传来,药碗“啪”地脱手坠地,摔得粉碎!一股无形却沛然的磁力波动扫过,李青萝心口处那被火莲温养的本源,竟与之生出一丝奇异共鸣,她浑身剧颤,脸色瞬间煞白,仿佛神魂都被那远方爆炸的烈焰灼烧了一下!

“青萝姐!”耶律云水惊呼,连忙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李青萝急促喘息,额角冷汗涔涔,手指死死抓住榻沿,骨节发白。她望向爆炸声传来的方向,眼中满是惊悸与了悟:“磁晶…引动天雷地火?西门…好霸道的力量!然则…生灵涂炭…”她猛地抬头,目光穿透窗户,望向城西官道方向,一种不祥预感攫住心神,“关将军他们…”

榻边,畏兀儿勇士买买提亦被巨响震动,黝黑的脸膛上满是惊骇。他顺着李青萝的目光望去,又见她痛苦神色,焦急地叽哩哇啦说着畏兀儿语,双手比划着爆炸、受伤的动作,眼神里充满关切与询问。

李青萝强忍心口不适,挣扎欲起:“云水…备我药囊…恐有…伤亡…”她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耶律云水急道:“青萝姐!你伤未愈,本源刚稳!城外刀兵凶险,如何使得!”

老萨满也摇头,用契丹语劝道:“姑娘,你此刻气血两亏,犹如风中残烛,岂可再履险地?城外金兵如狼似虎,此去九死一生!”

“悬壶济世,何分险地?”李青萝喘息稍定,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静立门边、气息渊深的西门庆身上,带着一丝恳求与决绝,“关将军忠良遭难,张将军义士赴险,城外必添新伤!我身负岐黄之术,焉能坐视?纵是刀山火海,亦当往救!此心…此志…不可移!”

她不再多言,强撑着便要下榻。身形摇晃,冷汗已浸透鬓发。

西门庆紫金双眸凝视着她苍白却执拗的脸庞,袖中双拳紧握,又缓缓松开。他未发一言,只微微颔首。这无声的应允,重逾千斤。

买买提在一旁看得真切,黝黑的面庞上神色变幻。他猛地一跺脚,仿佛下了极大决心,从怀中贴身皮囊内,珍而重之地取出一个小小羊脂玉瓶。瓶身古朴,刻着天山雪莲纹饰。他拔开塞子,一股清冽如冰泉、又蕴含勃勃生机的奇异药香瞬间弥漫静室!此乃畏兀儿雪鹰部疗伤圣药——“冰魄续命散”,非部族长老或立大功者不可轻用!

买买提双手捧着玉瓶,单膝跪地,以最庄重的部族礼仪,将玉瓶高举过顶,叽哩哇啦对着李青萝说了几句,眼神炽热而虔诚,随即又指向城外方向,用力拍打自己健硕的胸膛!

无需言语,李青萝已然明白。这畏兀儿汉子,是要以部族圣药助她,更要随她同赴险境!她看着买买提热切而坚定的眼神,看着那瓶珍贵的圣药,眼中泛起泪光,心中暖流涌动。她不再推辞,郑重接过玉瓶,对买买提深深颔首:“亚帕汗…买买提…此恩…青萝铭记!” 仰头将瓶中那冰蓝色、细如雪尘的药粉倒入口中。

药粉入喉,顿化一股冰线直透脏腑,随即又化作融融暖流散入四肢百骸!心口处那温润的火莲之力仿佛被激发,与冰魄药力交融,迅速滋养着受损的经脉与枯竭的元气!李青萝苍白的面颊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几分血色,气息也平稳悠长了许多!虽未痊愈,但行动已无大碍。

“走!”李青萝精神一振,抓起早已备好的沉重药囊,目光如电。

金营深处,烈焰熊熊,浓烟蔽日。猛火油引燃的火焰极难扑灭,吞噬着帐篷、粮草、器械。兵卒奔走呼号如没头苍蝇,抬出的焦黑尸骸触目惊心。帅帐之内,一片狼藉,案几倾倒,地图散落。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粘罕暴跳如雷,一脚踹翻面前跪地禀报的千夫长,额头青筋如蚯蚓般扭动,狰狞可怖,“查!给本帅彻查!火药如何自燃?!看守之人何在?本帅要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他咆哮着,声震帐顶。苦心孤诣囤积的火药付之一炬,更折损兵马,锐气大挫,如何不怒?

斡离不相对冷静,但脸色亦阴沉得滴出水来。他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帐外混乱的火光烟尘,又望向汴梁城方向,寒声道:“此事蹊跷!绝非寻常走水!那震动,那金铁异鸣…粘罕,恐非天灾,而是人祸!西门庆…磁晶妖物…定是他未死,作祟搅动风云!”

粘罕闻言,独眼凶光暴涨如实质:“西门庆?!又是此獠!好!好得很!”他咬牙切齿,如同受伤的恶狼,“传令!屠城期限,提前两日!加征女子三千!金银再加三成!十日内不齐,本帅亲率铁浮屠,血洗汴梁!鸡犬不留!” 这命令,既是泄愤,更是逼那妖星西门庆现身!

帐外角落,童贯与张邦昌如两只受惊的硕鼠,缩在一处。童贯听着粘罕屠城的咆哮,又忆起方才磁力异动时,西门庆那如同索命判官般的冰冷话语——“他的脑袋,我西门庆,预定了。” 一股寒意自脚底直窜顶门,肥躯筛糠般抖个不停。他眼珠乱转,瞥见帐中混乱,粘罕、斡离不皆怒视汴梁,心念电转。

“枢相…枢相…”张邦昌扯了扯童贯衣袖,面无人色,低如蚊蚋,“金帅震怒…屠城提前…我等…我等怕是也要遭池鱼之殃…不如…”他做了个溜走的手势。

童贯三角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与求生之欲,猛地点头。趁着帐中金将注意力皆在爆炸善后与屠城令上,两人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溜出帅帐,借着浓烟与混乱兵卒的遮掩,惶惶如丧家之犬,朝着汴梁内城方向鼠窜而去!

西门庆独立小院屋顶,紫金双眸洞若观火,将城外官道张俊死战、关家家眷遁入密林、金营火海混乱…乃至童贯、张邦昌仓惶鼠窜之态,尽收“眼”底!心口磁晶感应着城中无数金铁之器的震颤悲鸣,更捕捉到小院中李青萝服下冰魄续命散后,决然出城的那股气息!

他身形未动,心念却如无形之手,遥探汴梁城西!那些被皇城司缇骑、衙役兵痞丢弃或散落于街巷、民宅中的断刀残剑、铁尺锁链…乃至深藏地窖的铁器农具…凡蕴含金铁之物,皆在磁晶之力感召下,发出低沉共鸣!

“哼。”西门庆一声冷哼,淡漠无情。他右手五指对着城西方向,虚空一抓,一旋!

“嗖!嗖!嗖!嗖!”

令人头皮发麻的破空锐啸骤然响起!只见城西数条街巷之内,数十件散落的断刀残刃、铁矛头、沉重的铁秤砣、甚至民家灶膛里的火钳…如同被无形巨力牵引,骤然离地腾空!化作一道道森冷寒芒,如同被激怒的蜂群,汇聚成一股死亡的钢铁洪流,撕裂空气,朝着童贯、张邦昌鼠窜的必经之路——一条狭窄的背街小巷,铺天盖地攒射而去!

童贯、张邦昌正埋头狂奔,气喘如牛,忽闻身后锐啸破空,惊恐回头!

只见一片寒光闪闪的死亡之云,裹挟着刺骨的杀意,瞬息已至眼前!断刀残刃反射着夕阳的血色,锋刃上犹自沾染着无辜者的暗红!

“妈呀!” 张邦昌魂飞天外,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裤裆瞬间湿透!两个随从俯身去拽。

童贯反应稍快,怪叫一声,猛地将身边一个小太监往身前一拽,当成肉盾!

“噗噗噗噗…!”

一阵令人牙酸的利刃入肉闷响!小太监连惨叫都未及发出,干瘦身躯已被数十件破空飞来的金铁碎片射成了血筛子!污血与碎肉四溅,当场毙命!

童贯虽以随从挡下大部分攒射,肩头、大腿仍被几片锋锐铁器狠狠洞穿!“啊——!”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嚎,剧痛钻心,扑倒在地,鲜血汩汩涌出,染红锦袍。

张邦昌幸亏瘫软在地,所有射来的锐器,都插在了遮挡住他的两随从背上。

二人惊骇欲绝地看着随从那不成人形的尸首,又望向那悬停于空、兀自震颤嗡鸣、沾染着血珠的数十件金铁凶器,如同见了九幽恶鬼!

那西门庆索命的话语,此刻如同魔咒在他们脑中轰鸣!他俩早已肝胆俱裂,强忍剧痛,手脚并用,不顾一切地朝着内城皇城司衙门方向爬去,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粘稠的血痕!

残阳如血,浸染着汴梁城西莽莽苍苍的野林。暮色四合,归鸦聒噪,更添几分肃杀凄惶。

密林深处,荆棘丛生。张俊拄着卷刃的长刀,单膝跪地,剧烈喘息。浑身浴血,甲叶破碎,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兀自渗着血水。身边,仅剩两名伤痕累累的磁州残兵,背靠着背,警惕地注视着林外动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关鹏举之妻赵氏紧紧搂着两个受惊过度的孩儿,守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婆母,面无人色,泪痕早已干涸,眼中只剩下麻木的恐惧与绝望。林外,金兵搜索呼喝的叫骂声,犬吠声,由远及近,如同催命符咒!

“张…张将军…”一名残兵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疲惫,“金狗的猎犬…怕是…怕是寻着血迹跟来了…我等…怕是冲不出去了…”

张俊猛地咳出一口淤血,虎目赤红如血,环视身边仅存的袍泽与身后关家孤儿寡母,一股悲怆直冲顶门。他猛地举起卷刃长刀,嘶声低吼:“死则死矣!我磁州军,只有战死的鬼,没有跪生的狗!护住关将军家小!死战到最后一口气!” 声如负伤猛虎,惨烈决绝!

“死战!”两名残兵亦被激起血性,低吼应和,强撑伤体,握紧了残破的兵刃。

就在这绝望气息弥漫、金兵搜捕声愈近之际,林间小径上,悄然出现几道身影。

当先一人,青布荆钗,身负巨大药囊,身形虽显单薄,步伐却异常沉稳坚定,正是李青萝!她面色依旧苍白,但双眸在暮色中亮如寒星,迅速扫过场中惨状。身后紧跟着的,是如铁塔般沉默的畏兀儿勇士买买提,他手握弯刀,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视四周,护卫在李青萝身后。

“张将军!”李青萝一眼看到血人般的张俊,快步上前,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莫动!云水,快!金疮药!止血散!”

耶律云水背着另一个药囊紧随其后,闻言立刻上前。

张俊愕然:“李…公主?你…你怎会在此?此地凶险万分!” 他万没想到,此刻出现的竟是重伤初愈的李青萝!

“救人要紧!”李青萝已蹲下身,毫不避讳血污,素手如飞,剪开张俊破碎的衣甲,露出狰狞伤口。清冽的药香弥漫开来。她一边动作娴熟地清理、上药、包扎,一边语速极快地对王氏道:“嫂夫人,老夫人如何?速让我看看!”

王氏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泣不成声:“姑娘…求…求您救救婆母…”

李青萝迅速移至关母身旁,三指搭上老人枯瘦腕脉,凝神细察。买买提则一言不发,与耶律云水分头为另外两名重伤的磁州兵处理伤口,动作竟也颇为熟练。

“脏腑受惊,气血逆冲,厥脱之兆!”李青萝秀眉紧蹙,立刻从药囊中取出银针,手法快得只见残影,数枚银针已精准刺入关母人中、内关、足三里等要穴。同时,她毫不犹豫地取出买买提所赠的冰魄续命散玉瓶,倒出少许冰蓝药粉,撬开关母牙关,以温水化开,小心喂服下去。

“嗷呜——!” 林外,猎犬狂吠声陡然逼近!火光晃动,金兵粗野的叫骂已清晰可闻:“血迹往林子里去了!定在里面!围起来!别让那点子宋狗跑了!”

张俊与两名残兵霍然起身,目眦欲裂,握紧残兵就要扑出去搏命!

“莫慌!” 李青萝头也未抬,声音却异常沉静。她处理完关母,迅速起身,从药囊中取出一个褐色陶罐,拔开塞子,一股刺鼻的辛辣气味弥漫开来。她将罐中黄色粉末飞快地洒在众人周围,尤其是血迹延伸过来的方向。

“此乃‘七步倒’药粉,取其辛辣刺鼻,可乱犬鼻!”她语速极快,目光扫向林外火光,“买买提!西南角林木稀疏,藤蔓纠结,你护住老夫人!张将军,你与两位兄弟护住嫂夫人孩儿,随我从此处冲!脚步要轻,踏我药粉所覆之地!” 她纤指一点西南方向一处看似更难行走的藤蔓荆棘丛。

张俊虽不明药理,但此刻别无选择,对李青萝已生盲信,低喝:“听李姑娘的!走!”

买买提一声低吼,如提婴儿般轻松背起依旧昏迷的关母。张俊与残兵护住王氏母子。李青萝当先引路,素手拨开荆棘,脚步轻盈地踏入那片洒满黄色药粉的区域。耶律云水紧随其后,警惕后方。

众人刚隐入西南角浓密藤蔓之后,大队金兵已牵着狂躁不安的猎犬冲入林中空地。那几条凶猛的獒犬,原本狂吠追踪血迹,甫一踏入“七步倒”药粉范围,顿时如同被滚油泼了鼻子,“嗷嗷”惨叫着连连后退打喷嚏,狂躁乱转,彻底失了方向!任凭金兵如何鞭打驱使,也只在原地打转狂吠,再也不肯向前一步!

“他娘的!这狗东西怎么回事?!”金兵头目又惊又怒,对着猎犬连踢带骂。

“头儿!血迹…血迹到这就淡了,前面全是这怪味粉末!”有兵卒发现端倪。

“搜!给我仔细搜!定在附近!”金兵头目气急败坏,挥刀劈砍藤蔓荆棘,兵卒们只得散开,胡乱搜索,一时被那荆棘藤蔓与刺鼻药味弄得晕头转向,效率大减。

藤蔓之后,李青萝屏息凝神,侧耳倾听外面动静,见计策奏效,微微松了口气。她示意众人继续悄然后撤,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汴梁城方向,心中默念:“西门…此间稍安,然童贯未死,金虏震怒,屠城在即…你…能否保住汴京?”

此刻,小院屋顶之上。西门庆紫金双眸穿透沉沉暮霭,早已锁定李青萝等人所在方位。感应到她气息平稳,已暂时脱险,他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然而,当他“目光”扫过皇城司衙门方向,感应到童贯张邦昌那如同风中残烛、却依旧带着刻骨怨毒与惊惶的气息正被抬入衙门深处时,紫金色的瞳孔深处,星云骤然加速流转,一股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

正是:

磁晶动地焚狼穴,素手回春隐棘林。

佞血污街惊未死,龙吟虎啸待天心!

欲知童贯张邦昌逃回皇城司后,又将施展何等毒计?金营震怒,屠城期限提前,汴梁百万生灵悬于一线,西门庆如何应对?李青萝等人能否在重重搜捕下安然回城?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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