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的清晨,山谷村落的炊烟混着晨雾袅袅升起。陈沐阳蹲在新挖的地窖口,检查着储存的芜菁和红薯。经过一冬改良,地窖增设了通风孔和防潮层,存粮竟比预想多撑了半月。突然,远处传来急促的铜锣声——放哨的孩童发现又有流民队伍朝村落而来。
“开寨门!”陈景行的声音在寨墙上响起。他握着用陨铁锻造的短戈,目光扫过寨前的拒马桩和陷阱。三百流民衣衫褴褛地涌来,其中半数是妇孺,几个孩童面黄肌瘦,趴在母亲肩头奄奄一息。陈沐阳快步迎上去,掰开孩童干裂的嘴唇查看:“是脱水,快煮马齿苋粥!”
村落里顿时忙碌起来。妇女们架起陶罐熬粥,男人们则按照陈沐阳的吩咐,在空地上支起用树枝和兽皮搭成的临时窝棚。陈景行带着青壮劳力在寨外增设鹿砦,将尖锐的木桩交错排列,又在四周埋下用竹筒制作的连环竹刺陷阱——这是结合战国经验改良的防御工事。
“陈公子,后山的野菜快采光了。”老丈拄着木杖焦急地说。陈沐阳望着日益庞大的流民队伍,心中盘算:“把村西的荒地开垦出来,种上苜蓿和紫云英,既能当牧草,又能肥田。”他带着众人用自制的铁犁翻地,又从山涧引来溪水,修筑起简易的灌溉渠。
然而,新的危机接踵而至。连绵的春雨让山谷变成泽国,许多窝棚被淹,痢疾开始在流民中蔓延。陈沐阳想起在战国时应对瘟疫的经验,立即下令:“用石灰水消毒,病患全部隔离!”他带着人采集艾草和菖蒲,在村落四周点燃,浓烟驱散了蚊虫;又将大蒜、生姜分发给每家,熬成汤药预防疾病。
为解决粮食短缺,陈沐阳把目光投向山林。他带着猎户们深入险地,发现大片野生板栗林。“用竹竿打落板栗,再用炭火烘烤,既能去壳又能保存。”他示范着将板栗埋进烧热的草木灰,片刻后取出,外壳自动裂开,露出金黄的果仁。同时,他教流民制作“窖藏法”——在地下挖深坑,垫上松针,将多余的板栗分层储存,可保鲜数月。
随着流民增多,工具严重不足。陈景行重开锻造坊,用收集的废铁和农具残件打造新工具。他改良了鼓风装置,用羊皮和竹筒制作双动式风箱,炉火温度提升后,能炼出更优质的熟铁。铁匠铺里,学徒们按照陈沐阳绘制的图纸,打造出带锯齿的砍柴刀和锋利的捕鱼叉。
一天夜里,流民中的老者匆匆来报:“南山来了狼群,已经叼走两只羊!”陈沐阳立刻召集众人,他想起在原始部落驱赶猛兽的办法,让大家收集松香和油脂,制成火把;又用牛皮和竹筒制作“响器”,摇晃时能发出巨大声响。当狼群再次来袭,火把照亮夜空,响器声、锣鼓声此起彼伏,狼群受惊逃窜。
为了让流民长期定居,陈沐阳规划起村落建设。他设计了排水系统,用石块砌成暗渠;在村头修建“义仓”,仿照现代仓储管理,制定严格的粮食分配制度。同时,他在空地上建起“工坊”,教流民制作陶器、编织竹器,这些物品既能自用,多余的还能与过往商队交换盐巴和布料。
夏日来临时,新开垦的田地长出了绿油油的庄稼。陈沐阳带着流民在田边挖蓄水坑,用树皮和茅草制作简易的水车,实现自动灌溉。他还将在战国学到的“间作套种”法应用到实践中,玉米地里套种大豆,既能固氮又能增收。看着沉甸甸的玉米棒和饱满的豆荚,流民们喜极而泣。
然而,平静的生活被一队官兵打破。为首的校尉骑着高头大马,扫视着村落:“你们私占荒地,可知是死罪?”陈景行不卑不亢地递上文书:“我等开垦荒地,是为朝廷增加税赋。”他展示了详细的田亩登记册和收成记录,又带官兵查看义仓和工坊。校尉见状,态度缓和:“既如此,可纳入官府户籍,免三年赋税。”
送走官兵后,陈沐阳望着暮色中的村落,心中感慨万千。从最初的荒野求生到如今的村落初具规模,他们用现代知识和古老智慧,在乱世中为流民撑起一片安宁之地。而天空之泪在怀中微微发烫,似乎在预示着,新的挑战与机遇,正随着历史的车轮滚滚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