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郊外的寒风如刀刃般刮过脸颊,陈沐阳裹紧用兽皮改制的披风,睫毛上结满了白霜。他握着自制的骨制冰镐,小心翼翼地探入冰裂缝隙,冰面下传来潺潺的暗流声。自穿越到清朝初年,父子俩已在这片雪原挣扎求生半月有余,而此刻,他们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为寻找能让部落过冬的食物,他们深入了传说中藏有“雪兽”的长白山北麓。
“爹,冰层开始松动了!”陈沐阳话音未落,脚下的冰面突然发出刺耳的断裂声。陈景行眼疾手快,甩出用藤蔓搓成的绳索,套住远处凸起的冰棱。父子俩在倾斜的冰面上翻滚腾挪,身后的冰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方才立足的地方已化作一片狼藉的碎冰。
死里逃生的两人靠在背风的冰壁下喘息,陈景行取出火镰燧石,却发现引火的艾草早已被雪水浸透。陈沐阳突然想起在原始部落学到的钻木取火法,他迅速削尖一根白桦树枝,又从行囊里掏出干燥的桦树皮,在冰面上凿出一个小坑作为垫板。随着树枝快速转动,木屑中渐渐升起青烟,当第一簇火苗窜起时,父子俩几乎要欢呼出声。
火焰驱散了部分寒意,但更严峻的问题摆在眼前:他们迷失了方向。四周皆是白茫茫的雪原,指南针在这片磁场紊乱的区域失去了作用。陈景行从怀中掏出在唐朝绘制的简易星图,借着月光辨认方位,却发现这里的星象与记忆中的截然不同。“得找个制高点。”他望向远处若隐若现的冰川,“或许能看到村落的炊烟。”
攀登冰川的过程堪称九死一生。冰壁陡峭如镜,父子俩只能用青铜匕首凿出落脚点,每一步都伴随着冰屑飞溅。当他们终于爬上冰川顶端时,陈沐阳突然抓住父亲的手臂:“看!西北方有黑色阴影!”那片阴影在雪原上格外突兀,像是被巨爪撕裂的伤口。
接近阴影区域时,腐肉的恶臭扑面而来。数百具动物骸骨散落在地,骨骼上布满巨大的齿痕,最中央是一头体型堪比牦牛的巨兽残骸,它的皮毛呈罕见的雪白色,利爪足有匕首长。“这就是传说中的雪兽。”陈景行蹲下身观察,“但杀死它的不是同类——伤口处有铁箭头的痕迹。”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狼群的嚎叫。陈沐阳迅速在骸骨堆中找到一根粗壮的兽骨,用燧石削出尖锐的矛头。陈景行则收集起散落的兽皮,将其浸泡在融化的雪水中,混合松脂制成简易的火把。当二十余匹饿狼呈扇形包围过来时,父子俩背靠背站定,火把的光芒在狼群泛着绿光的眼睛上跳跃。
头狼率先发动攻击,陈沐阳侧身避开,手中的骨矛直刺其咽喉。然而狼皮远比想象中坚韧,骨矛只是擦破了皮毛。陈景行趁机将燃烧的火把掷向狼群,火苗落在干燥的狼毛上瞬间燃起,狼群发出凄厉的惨叫,暂时退去。但很快,它们再次聚拢,这次学乖了,开始从两侧迂回。
千钧一发之际,陈沐阳发现附近冰壁上有处凹陷的洞穴。“进洞!”他大喊一声,父子俩边战边退。洞穴内狭窄逼仄,仅容一人通过,狼群无法一拥而上。陈景行将剩余的兽皮堆在洞口,浇上融化的动物油脂,一把火点燃。浓烟与火焰封住洞口,狼群只能在外面徘徊。
洞内并非安全之地。陈沐阳用自制的树脂火把照亮四周,发现洞壁上布满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更令人不安的是,地面散落着人类的头骨,旁边还放着锈蚀的火铳和八旗军的箭囊。陈景行捡起半卷残破的布帛,上面用满文写着:“雪兽巢穴......永勿靠近......”
“看来之前的探险队也折在这里。”陈沐阳握紧了手中的骨矛,“但既然有人来过,说明有出去的路。”他们沿着洞穴摸索前行,突然听见前方传来哗哗的水声。转过一个弯,一片地下湖出现在眼前,湖水呈现诡异的幽蓝色,湖中央漂浮着一座由巨大冰块堆砌的“岛屿”,岛上竟生长着翠绿的苔藓——在这零下三十度的环境中,堪称奇迹。
陈沐阳蹲下身,发现湖水温度明显高于外界。“是地热!”他兴奋地说,“这些苔藓能吃,或许还能找到其他植物。”父子俩小心翼翼地踩着浮冰靠近“岛屿”,采摘苔藓的同时,还在冰缝中发现了冬眠的雪蛙。正当他们准备返程时,冰层突然剧烈震动,地下湖中央裂开一道缝隙,一双巨大的红色眼睛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