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草原笼罩在铅灰色云层下,陈沐阳握着青铜扳手,拧紧风车磨坊的轴承。潮湿的风裹挟着雪粒子扑在脸上,远处新修筑的藤蔓城墙在风中沙沙作响,藤蔓表面凝结的冰晶折射出冷冽的光。他身后,陈景行正用放大镜研究缴获的蒸汽装置图纸,枣木拐杖轻点着陶板上复杂的齿轮结构:\"他们在改良蒸汽机,这次的图纸上多了黄铜活塞和铸铁锅炉。\"
村落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息。阿帕奇带领妇女将亚麻布浸在特制的防火胶液中,这种由非洲树胶与印第安树脂混合的物质,晾干后能抵御高温灼烧。铁匠铺内火星四溅,布伦努斯指挥工匠将罗马盾牌熔铸成耐高温的铁板,风箱拉动的声响混着青铜与铁碰撞的脆响,在草原上回荡。几个孩童蹲在墙角,用黏土模仿大人制作微型蒸汽机模型,稚嫩的脸上满是专注。
正午时分,天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阳光如利剑般刺破云层。陈沐阳爬上了望塔,青铜望远镜里,殖民者的营地正在发生惊人变化。巨大的铸铁烟囱拔地而起,吞吐着滚滚黑烟,蒸汽驱动的起重机将整根原木吊起,切割成整齐的木板。\"他们在建造蒸汽战船。\"他握紧望远镜,镜筒边缘在掌心硌出红痕,\"那些战船一旦下水,我们的河道防线将形同虚设。\"
陈景行召集众人在新落成的议事厅商议对策。用野牛骨与青铜打造的长桌中央,摆放着缩小版的蒸汽战船模型。\"我们需要能瘫痪蒸汽机的武器。\"老人用拐杖指着模型的锅炉部位,\"就像给人堵住喉咙。\"印第安长老塔卡霍拿起一块沾着油渍的破布:\"我在敌营发现,他们的蒸汽机离不开这种黑色油料。\"黑人战士马库图则敲了敲手中的青铜容器:\"用陶罐装满辣椒粉末和碎玻璃,投进锅炉进气口?\"
经过三天三夜的试验,一种特殊的\"机械毒药\"被研制出来。阿帕奇将非洲毒藤的汁液与火山灰混合,制成遇热膨胀的胶状物;印第安工匠用桦树皮编织成中空的弹药囊,既能保护毒剂,又能在接触高温时迅速分解。与此同时,陈沐阳带领众人在河道两岸埋设陷阱——用罗马青铜网改装的拦河网暗藏尖刺,河床底部的陶制管道中,储存着大量\"机械毒药\"。
决战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来临。殖民者的蒸汽战船轰鸣着驶入河道,船头的加农炮喷出橘红色的火焰。陈景行站在了望塔上,看着战船驶入预定区域,果断挥动令旗。隐藏在芦苇丛中的高卢战士拉动绳索,拦河网如巨蟒般升起,缠住战船的螺旋桨。与此同时,陶制管道中的\"机械毒药\"被倒入河道,顺着水流渗入战船的进气口。
蒸汽机发出痛苦的嘶鸣,滚烫的胶状物堵塞了活塞,战船在河道中失去动力。殖民者慌乱地用抽水机清理,但越抽越稠的胶状物反而加速了机械的瘫痪。陈沐阳带领火骑兵趁机冲锋,他们的战马披着用防火胶处理过的牛皮,手中的青铜火把点燃了战船的木质结构。火焰与蒸汽交织,照亮了战士们坚毅的脸庞。
混战中,陈沐阳发现了殖民者的指挥官。此人穿着镶嵌银边的皮衣,手持新式的连发手枪。两人在燃烧的甲板上展开对决,手枪的轰鸣与匕首的寒光交织。陈沐阳凭借东方剑术的灵活,不断躲避子弹,终于找到机会近身,铁制匕首划开对方的手臂。指挥官惨叫着后退,却一脚踩空,跌入冒着热气的河道。
当黎明的曙光染红天际时,殖民者的舰队已化为废墟。陈沐阳站在冒着浓烟的战船残骸上,看着士兵们狼狈逃窜。他弯腰拾起一块破碎的黄铜活塞,上面的英文刻字与他们自创的混合文字形成鲜明对比。远处,村落的方向传来欢呼声,新的风车在风雪中缓缓转动,仿佛在宣告:文明的智慧,永远不会被机械的狂潮轻易碾碎。
回到村落,众人开始打扫战场。受伤的战士被抬进用罗马帐篷改造的医馆,阿帕奇调配的草药香混着硝烟弥漫在空气中。陈景行坐在炉火旁,将破损的图纸重新拼贴,在空白处用混合文字写下改进方案。天空之泪在青铜匣中微微发烫,映照着父子俩疲惫却坚定的脸庞。而此时的草原上,暴风雪愈演愈烈,却掩盖不住文明新生的希望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