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慈寺的午后阳光正暖,道济蹲在灶房门口啃着酱肘子,油汁顺着指缝往下滴,刚要蹭到袈裟上,就听见寺外传来一阵细密的“沙沙”声,像无数虫子在爬,听得人后颈发紧。
“这声儿不对劲。”道济把肘子骨一扔,抄起蒲扇就往外走。刚到山门,就见市集方向飘着层淡绿色的雾气,雾气里缠着亮晶晶的丝线,像是撒了把碎玻璃。几个百姓被丝线缠上,瞬间就定在原地,眼神空洞,身体慢慢变得僵硬,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广亮抱着钱匣子从库房出来,刚要抱怨雾气挡了香客,就看见个穿绿衣的女子站在雾中,手里拿着个银色的梭子,梭子上缠着的丝线泛着绿光,正不断往雾气里织。“这姑娘看着面生,手里的梭子倒像是织锦用的,可哪有织锦织出雾气的?”广亮缩了缩脖子,悄悄往柱子后躲。
女子突然转头,露出张惨白的脸,眼睛是纯绿色的,没有眼白:“圣僧在吗?我要织幅‘百魂图’,缺个懂丝线的帮手。”她的声音像丝线摩擦,细得能勒断骨头,“三日前城东的织娘,昨日城西的绣工,都成了我图里的‘好纹样’。”
“你是‘毒蛛精’!”赵斌提着斩魔剑从后院冲出来,白雪攥着胡萝卜跟在后面,脸色凝重,“伏虎师叔说过,百年前有个织娘被雇主陷害,扔进蜘蛛洞,怨气与毒蛛融合,化成毒蛛精,专找会针线的人织魂,用他们的生魂做丝线,炼成‘百魂图’,助乾坤洞主打开魔界之门!”
毒蛛精冷笑一声,梭子一挥,绿光丝线就像毒蛇般缠向道济。道济用蒲扇一挡,丝线缠在扇骨上,瞬间冒出黑烟:“姑娘家学什么不好,偏要练这种邪术?你这丝线里裹着毒蛛的毒液,缠上就会被吸走生魂,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怀里的丝线突然剧烈晃动,里面传来细碎的哭喊声。毒蛛精抬手举起梭子,绿光丝线在空中织成一张大网,直扑净慈寺:“今日我就要凑够一百个生魂,织成百魂图!谁也别想拦我!”
必清抱着账本跑出来,刚要喊“圣僧小心”,就见寺里的小沙弥被丝线缠上,瞬间定在原地。“不好!这丝线能隔空缠人!”必清赶紧扑过去,想扯断丝线,却被丝线弹开,手背上立刻起了个绿泡,又疼又痒。
道济脸色一沉,掏出三枚铜钱念动咒语:“铜钱镇邪,破丝断劫!”铜钱化作三道金光,斩断缠向小沙弥的丝线。金光中的小沙弥眼神渐渐清醒,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赵斌、白雪,你们去市集救百姓,别让更多人被缠上!必清,你守着寺里的人,用艾草熏走雾气!我去追这毒蛛精,抢她的梭子!”
赵斌立刻挥剑冲向市集,白雪攥着胡萝卜跟在后面,边跑边喊:“圣僧放心!我们一定不让她织成百魂图!”必清也赶紧跑去库房,抱出一大捆艾草,点着后放在寺门两侧,绿色雾气遇到艾草烟,果然淡了几分。
毒蛛精见计划被打乱,梭子一挥,绿光丝线就织成无数小蜘蛛,朝着道济扑来。道济用蒲扇一扬,金光将小蜘蛛烧成灰烬:“就这点本事?还想织百魂图?”他纵身跃起,蒲扇打出一道金光,直扑毒蛛精手中的梭子。
毒蛛精侧身躲开,梭子再次挥动,丝线织成一张密网,将道济困在里面。绿光丝线越收越紧,道济只觉得浑身发麻,像是有无数虫子在咬:“好家伙,这网还带毒!”他掏出酒葫芦,将酒洒在蒲扇上,念动咒语:“佛光燃酒,裂网破邪!”蒲扇上的酒瞬间燃起金光,火焰烧断丝线,道济趁机跳出网外。
此时,赵斌和白雪已经救了不少百姓,可毒蛛精的丝线织得太快,还是有百姓不断被缠上。白雪突然喊道:“圣僧!用‘破邪梭’!库房里有个前朝高僧炼的破邪梭,能斩断一切邪祟丝线!我去取梭,你先拖住她!”
道济点头:“快去!别让她织够百魂!”白雪立刻往净慈寺跑,很快就提着个金色的梭子回来,梭子上刻着梵文,泛着金光:“圣僧!破邪梭来了!”
毒蛛精见了破邪梭,脸色瞬间变了:“不可能!这破邪梭不是早就遗失了吗?”道济笑着举起破邪梭,梭子一挥,金光就斩断了她的绿光丝线:“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邪不压正!”
他纵身跃起,破邪梭朝着毒蛛精的梭子飞去,两梭相撞,毒蛛精的梭子瞬间裂开,绿光丝线纷纷断裂,里面的生魂飘出来,在阳光下渐渐凝聚成形。毒蛛精发出绝望的哀嚎:“我的百魂图!”她突然化作一只巨大的毒蛛,朝着道济扑来。
赵斌立刻挥剑劈向毒蛛,斩魔剑带着寒光刺中毒蛛的腿,毒蛛惨叫一声,摔在地上。道济趁机打出罗汉翻天印,金光掌印拍在毒蛛身上,毒蛛瞬间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个银色的梭子,落在地上。
生魂们纷纷回到百姓体内,百姓们醒来后,对着道济连连磕头道谢。夕阳西下,绿色雾气彻底消散,阳光洒在临安城,温暖而祥和。
广亮抱着钱匣子凑过来,摸着肚子说:“圣僧,这次我用艾草熏走雾气,立了大功,你得给我买十斤酱肘子补补!”道济笑着点头:“少不了你的!不过下次再遇到妖邪,可别再躲在柱子后面了,小心钱匣子被人偷了!”
必清也凑过来,揉着手背上的绿泡说:“圣僧,我守着寺里的人,还被丝线咬了一口,是不是也该有奖励?比如……四个油饼?”道济笑着掏出四个油饼,递给必清一个:“奖励你四个油饼,下次继续努力!”
赵斌和白雪站在一旁,看着百姓们和家人团聚的场景,也都露出了笑容。道济蹲在门槛上,啃着剩下的酱肘子,看着眼前的祥和景象,嘴角露出了笑容。他知道,乾坤洞主的阴谋还没结束,更大的凶险还在后面。但只要有破邪梭的守护,有身边这些伙伴,有百姓们的信任,再厉害的妖邪,再诡异的邪术,也挡不住人间的烟火气和佛门的慈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