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回大地,万物复苏。钱塘县的街头褪去了冬日的萧瑟,杨柳抽芽,百花争艳,行人往来不绝,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灵隐寺内,香火鼎盛,小和尚们忙着洒扫庭院、修剪花枝,济公和尚却依旧一副闲散模样,穿着破旧僧袍,敞着怀,手里拎着酒葫芦,晃晃悠悠地坐在寺门口的石阶上,一边喝着酒,一边哼着小曲。
“南无阿弥陀佛,春风得意,好酒飘香,这日子,真是赛过活神仙啊!”济公打了个酒嗝,正准备起身去山下买些下酒菜,却见一名身穿粗布衣裙、面带泪痕的妇人,抱着一个包裹,跌跌撞撞地跑到寺门口,“扑通”一声跪在济公面前。
“济公大师,求求您救救我家相公!求求您救救他!”妇人泣不成声,不断地磕头。
济公连忙扶起妇人,问道:“这位施主,莫急莫急,有话慢慢说。你家相公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妇人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道:“大师,小妇人姓王,是城西豆腐坊的老板娘。我家相公李老实,为人忠厚老实,昨日去城东送货,却至今未归。今日一早,官府派人来通知我,说在城东的乱葬岗发现了我家相公的尸体,还说我家相公是偷盗财物时被人失手打死的,已经定了案,要将尸体火化!可我家相公为人正直,从来不会偷东西,他肯定是被人害死的!求求您大师,一定要为我家相公做主,还他一个清白!”
广亮和尚和必清和尚也闻声赶来,见此情景,连忙上前询问。王妇人从包裹里取出一块绣着并蒂莲的粉色绣帕,递给济公:“大师,这是我在我家相公送货的马车里找到的,这绣帕不是我家的,上面还沾着血迹,我怀疑,这绣帕就是凶手留下的!”
济公接过绣帕,仔细打量着。绣帕做工精致,上面的并蒂莲栩栩如生,绣帕的角落绣着一个“苏”字,边缘处确实沾着一些早已干涸的血迹。济公用鼻子嗅了嗅,眉头微微皱起:“嗯,这绣帕上不仅有血迹,还有一股淡淡的脂粉气和妖气,看来这案子不简单,背后定有隐情!”
他拍了拍王妇人的肩膀,安慰道:“王施主,你放心,老衲定会查明真相,还你家相公一个清白!你先回去,等老衲的消息。”
王妇人连忙磕头致谢:“多谢大师!多谢大师!小妇人就在豆腐坊等候大师的消息!”说完,便抱着包裹,含泪离去。
济公看着王妇人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转身对广亮和必清说:“广亮必清,随老衲去城东乱葬岗看看,老衲要亲自查验一下李老实的尸体!”
广亮和尚面露难色:“济颠!乱葬岗阴森恐怖,到处都是尸体和坟茔,我们去那里做什么?万一染上晦气,可就麻烦了!”
“怕什么!有老衲在此,别说晦气,就是妖魔鬼怪,也得乖乖让路!”济公说着,拎起酒葫芦,朝着山下走去,“快走,去晚了,尸体被火化了,可就什么线索都没有了!”
广亮和必清无奈,只好摇摇头,连忙跟了上去。
三人很快便来到了城东的乱葬岗。乱葬岗位于一座山脚下,荒草丛生,坟茔密布,阴风阵阵,时不时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显得格外阴森恐怖。李老实的尸体被一块白布盖着,放在乱葬岗的中央,几名衙役守在旁边,正准备点火。
“住手!”济公大喝一声,快步走上前,拦住了衙役,“这尸体不能烧!此案尚未查明,不能草率定案!”
为首的衙役见是济公,连忙拱手行礼:“济公大师,您怎么来了?这案子知县大人已经定了,李老实是偷盗财物时被人失手打死的,证据确凿,为何不能烧?”
“证据确凿?”济公冷笑一声,“你们所谓的证据是什么?仅凭有人看到他出现在失窃的人家附近,就定他的罪?这也太草率了!”他掀开白布,仔细查验着李老实的尸体。李老实的身上有多处伤痕,致命伤是胸口的一道刀伤,伤口很深,显然是被人用利器所刺,绝非失手打死那么简单。
济公从怀中取出一张符咒,朝着李老实的尸体轻轻一点,口中念念有词:“南无阿弥陀佛,冤魂不散,怨气难平,若有冤屈,速速现身!”
符咒闪过一道金光,李老实的尸体上渐渐浮现出一道模糊的魂魄,正是李老实。魂魄面带痛苦和不甘,朝着济公深深一拜:“大师,我好冤啊!我昨日去城东送货,路过苏府后门时,看到一名女子被几名男子追赶,女子不慎摔倒,我便上前帮忙,却没想到,那几名男子是苏府的家丁,他们不仅打了我,还将我拖到乱葬岗,一刀刺死了我!那绣帕,就是那名女子掉落的!”
“苏府?”济公心中一动,“你说的那名女子是谁?苏府的人为何要杀你?”
李老实的魂魄哽咽着说道:“我不知道那女子是谁,只看到她穿着华丽的衣裙,容貌绝美。苏府的家丁说,她是苏府的丫鬟,私自逃跑,还偷了苏府的财物,让我不要多管闲事。我与他们理论,他们便对我下了毒手!大师,求求您,一定要为我报仇雪恨,还我一个清白!”
济公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好一个嚣张跋扈的苏府!竟敢草菅人命,颠倒黑白!老衲今日定要查明真相,让凶手血债血偿!”他转身对衙役说:“你们暂且不要火化尸体,等老衲查明真相后,再做处置。”
衙役们不敢违抗济公的命令,只好点了点头,收起了火把。
济公三人离开乱葬岗,朝着城东的苏府走去。苏府是钱塘县的大户人家,府门高大,门口挂着红灯笼,戒备森严。济公走到府门口,对守门的家丁说道:“麻烦通报一声,就说灵隐寺济公前来拜访苏老爷。”
守门的家丁见济公穿着破旧,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顿时面露不屑:“哪里来的疯和尚,也敢拜访我们家老爷?赶紧滚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济公哈哈一笑,举起破蒲扇,轻轻一扇,两名家丁顿时被吹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昏了过去。济公带着广亮和必清,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苏府。
苏府的管家见状,连忙带人冲了过来:“大胆疯和尚,竟敢闯我苏府!来人,将他给我拿下!”
“慢着!”济公举起破蒲扇,“老衲今日前来,是为了李老实的案子。苏老爷若不想惹麻烦,就赶紧出来见老衲!否则,老衲可就要在苏府大闹一场了!”
正在客厅喝茶的苏老爷听到外面的动静,连忙起身,走了出来。苏老爷年约五十,身穿锦袍,面色阴沉,看到济公,连忙拱手行礼:“济公大师,不知您今日前来,有何指教?”
济公晃了晃手中的绣帕,问道:“苏老爷,你认识这块绣帕吗?这绣帕上的‘苏’字,可是你苏府的标记?”
苏老爷看到绣帕,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平静:“大师说笑了,这绣帕虽然绣着‘苏’字,但我苏府的绣帕都有专属的印记,这绣帕并非我苏府之物。”
济公冷笑一声:“苏老爷,你就别再狡辩了!昨日城西豆腐坊的李老实,在你苏府后门被你家家丁杀害,这绣帕就是凶手留下的证据!你若再不老实交代,老衲可就要不客气了!”
苏老爷脸色顿时变得苍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依旧嘴硬:“大师,您可不能血口喷人!我苏府乃书香门第,怎么可能做出草菅人命的事情?李老实是偷盗财物时被人失手打死的,与我苏府无关!”
“与你苏府无关?”济公举起破蒲扇,朝着客厅的方向轻轻一扇,一道金光闪过,客厅的屏风后顿时走出一名身穿粉色衣裙、面带泪痕的女子。女子容貌绝美,正是绣帕上并蒂莲的主人。
“小姐!”苏老爷看到女子,脸色大变,连忙上前想要拦住她。
女子却挣脱了苏老爷的手,跑到济公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济公大师,求求您救救我!李老实是被我连累死的,都是我的错!”
济公扶起女子,问道:“姑娘,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子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道:“大师,小女子姓苏,名婉清,是苏老爷的女儿。三个月前,我父亲将我许配给了城南的恶霸张彪,我不愿意,便想要逃跑。昨日,我趁父亲不注意,偷偷溜出府,却被家丁发现,一路追赶。在苏府后门,我不慎摔倒,李老实大哥路过,见我可怜,便上前帮忙,却被家丁们误会成了我的同伙,他们将李老实大哥拖到乱葬岗,残忍地杀害了,还将偷盗的罪名嫁祸给了他!这绣帕,是我逃跑时不小心掉落的,没想到却成了证据。大师,求求您,一定要为李老实大哥报仇,还他一个清白!”
苏老爷见状,顿时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婉清,你……你怎么能说出真相!张彪是城南的恶霸,我们惹不起他啊!”
“惹不起也要惹!”济公怒喝一声,“张彪是恶霸,你苏老爷为了攀附权贵,不顾女儿的意愿,强行将她许配给恶霸,还纵容家丁草菅人命,颠倒黑白,你对得起天地良心吗?对得起李老实的在天之灵吗?”
苏婉清也哭着说道:“父亲,女儿宁愿死,也不愿意嫁给张彪!李老实大哥因为我而死,我不能让他含冤九泉!”
济公点了点头,对苏老爷说:“苏老爷,你若想赎罪,就随老衲去县衙,将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地告诉知县大人,还李老实一个清白!否则,老衲定要让你和那些家丁,受到应有的惩罚!”
苏老爷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罢了罢了,是老夫糊涂,老夫愿意随大师去县衙,交代一切!”
济公转身对广亮和必清说:“广亮必清,你们带着苏老爷和苏小姐去县衙,老衲去会会那城南的恶霸张彪,让他也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广亮和尚连忙说道:“济颠,张彪是城南的恶霸,手下有很多打手,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们还是一起去吧!”
“放心,老衲自有办法对付他!”济公哈哈一笑,拎起酒葫芦,朝着城南走去,“你们赶紧去县衙,不要耽误了时间!”
城南的张府,气势恢宏,门口站着几名凶神恶煞的打手。济公走到张府门口,大声喊道:“张彪!你这恶霸,赶紧出来受死!”
打手们见济公穿着破旧,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顿时哈哈大笑:“哪里来的疯和尚,竟敢在此撒野!赶紧滚开,否则打断你的腿!”
济公微微一笑,举起破蒲扇,轻轻一扇,几名打手顿时被吹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昏了过去。济公大摇大摆地走进张府,张彪正坐在客厅里喝酒吃肉,见济公闯进来,顿时怒喝道:“大胆疯和尚,竟敢闯我张府!来人,将他给我拿下!”
十几名打手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济公毫不畏惧,举起破蒲扇,轻轻一扇,一股强大的风力瞬间将打手们吹飞出去,纷纷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张彪见状,脸色大变,从腰间拔出一把大刀,朝着济公砍来:“疯和尚,今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济公哈哈一笑,侧身避开,举起破蒲扇,朝着张彪轻轻一扇,张彪顿时被吹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大刀也掉在了地上。“张彪!你这恶霸,欺压百姓,强抢民女,罪大恶极!今日老衲定要好好教训你!”
济公走上前,一脚踩住张彪的胸口,怒喝道:“你可知罪?”
张彪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连忙求饶:“大师饶命!大师饶命!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欺压百姓,强抢民女了,求大师放过小的吧!”
“哼!你作恶多端,岂能轻易饶你!”济公冷哼一声,“老衲今日便废了你的武功,将你交给知县大人,让你受到应有的惩罚!”他举起破蒲扇,朝着张彪轻轻一扇,一道金光闪过,张彪顿时感到一阵剧痛,体内的武功尽失,瘫倒在地上。
济公将张彪捆起来,带到了县衙。此时,广亮和尚和必清和尚已经将苏老爷和苏婉清带到了县衙,知县大人正在询问事情的真相。见济公带着张彪前来,知县大人连忙起身,拱手行礼:“济公大师,您来了!”
济公将张彪扔在地上,说道:“知县大人,张彪这恶霸,欺压百姓,强抢民女,罪大恶极,你可要好好处置他!苏老爷和苏婉清已经将李老实被杀的真相交代了,你赶紧重新审理此案,还李老实一个清白!”
知县大人连忙点头:“大师放心,下官定会秉公处理,还李老实一个清白!”
随后,知县大人重新审理了李老实的案子,苏老爷和苏婉清详细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张彪也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最终,知县大人判处杀害李老实的家丁死刑,苏老爷因纵容家丁草菅人命,被判流放,张彪因欺压百姓、强抢民女,被判无期徒刑。
案件尘埃落定,王妇人得知真相后,连忙来到县衙,对着济公深深一拜:“多谢济公大师!多谢大师为我家相公昭雪沉冤!大恩大德,小妇人没齿难忘!”
济公扶起王妇人,笑道:“王施主不必客气!为民除害,昭雪沉冤,乃是老衲的本分。只要百姓们能安居乐业,老衲就心满意足了!”
周围的百姓们也纷纷上前,对着济公磕头致谢:“多谢济公大师!多谢大师为民做主!”
济公连忙扶起百姓们:“乡亲们快快请起!只要大家行善积德,多做好事,就不会有冤假错案发生了。”
处理完案子,济公三人回到了灵隐寺。广亮和尚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抱怨道:“济颠!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可别叫上我了,跑了一天,累死老衲了!”
必清和尚也连忙附和:“是啊,济颠师父!这案子真是太复杂了,幸好有您在,否则我们肯定查不出来!”
济公哈哈一笑,举起酒葫芦,喝了一口酒:“南无阿弥陀佛,出家人要慈悲为怀,为民除害是好事啊!下次再有这种事,老衲还叫你们!”
广亮和必清闻言,顿时哀嚎起来,引得寺内的小和尚们哈哈大笑。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灵隐寺的屋顶上,将寺庙装点得格外美丽。济公和尚坐在寺内的石阶上,手里拿着酒葫芦,一边喝着酒,一边哼着小曲,脸上满是惬意的笑容。他知道,未来还会有更多的冤假错案需要他去昭雪,还会有更多的恶霸需要他去惩治,但他并不畏惧,因为他心中有着一颗慈悲之心,有着守护百姓的决心。只要百姓们需要他,他就会挺身而出,为民做主,守护着这片土地的安宁与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