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的秋夜带着几分凉意,西湖边的画舫上飘来悠扬的丝竹声,岸边的百姓三三两两散步闲谈,一派祥和景象。可在这平静之下,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济公坐在灵隐寺外的石阶上,手中捏着一串佛珠,眉头微蹙,酒葫芦放在脚边,竟没了往日嬉闹的兴致。
“济大师,您在想乾坤洞主的残魂之事?”玄煞化作人形,走到济公身边坐下,他能感受到济公周身淡淡的凝重气息,“这几日我日夜留意妖气动向,可那残魂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半点踪迹都寻不到。”
济公轻轻转动佛珠,叹了口气:“这老骷髅的残魂虽弱,却极为狡猾,知道我们在追查他,定然会找地方藏起来,甚至可能依附在他人身上,暗中布局。他恨透了贫僧,又执念于称霸一方,绝不会就此罢休,越是找不到,越要小心他的阴招。”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官差气喘吁吁地跑来,见到济公和玄煞,连忙行礼:“济大师,玄煞仙长,不好了!周大人让小人来请您二位,城东的张大户家出事了!”
济公和玄煞对视一眼,连忙起身:“出了什么事?”官差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急声道:“张大户昨夜突然疯了,不仅砸毁了家中的财物,还咬伤了好几名仆人,今日一早,他竟提着刀冲出家门,在街头乱砍乱杀,幸好官差及时赶到,将他制服,可已有好几名百姓受伤了!”
“无故发疯?”济公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走,我们去看看!”说罢,他摇着蒲扇,和玄煞一同跟着官差,朝着城东而去。
刚到张大户家门口,就听到院内传来阵阵嘶吼声。周大人正站在院门外,脸色凝重地指挥官差守着大门。见到济公和玄煞,他连忙迎上来:“济大师,您可来了!张大户不知得了什么怪病,从昨夜开始就变得疯疯癫癫,力大无穷,几个官差都制不住他,还伤了人!”
济公走到院门口,朝着院内望去,只见张大户被好几根粗铁链绑在柱子上,头发散乱,双眼赤红,口中不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身上的衣衫被撕得破烂不堪,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淡淡的黑色纹路。
“啧啧,这不是疯病,是被妖气附身了!”济公眉头一挑,蒲扇一指张大户,“你看他身上的黑色纹路,和之前乾坤洞主的妖气纹路极为相似,怕是那老骷髅的残魂,附在了他的身上!”
玄煞凝神感应片刻,点头道:“济大师说得对,张大户体内确实有乾坤洞主的妖气,只是这妖气很微弱,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着,只能勉强影响他的心智,却无法完全掌控他的身体。”
周大人闻言,大惊失色:“这么说,乾坤洞主的残魂真的藏在张大户体内?那该怎么办?若是他完全掌控了张大户,后果不堪设想!”
济公摆了摆手:“莫慌,这残魂力量微弱,想要完全掌控张大户,还需要吸收足够的阴气和怨气。我们先稳住他,等找到合适的时机,再将残魂从他体内逼出来。”说罢,他朝着院内喊道:“张大户,你体内的妖邪作祟,让你迷失心智,贫僧今日来帮你除邪,你且静下心来,莫要被妖邪操控!”
张大户听到济公的声音,嘶吼得更加厉害,双眼赤红地盯着院门口,挣扎着想要冲过来,铁链被他拉得“咯咯”作响。济公见状,从怀中取出一道静心符咒,蒲扇一挥,符咒化作一道金光,飞入院内,贴在张大户的额头。
金光顺着符咒融入张大户体内,他的嘶吼声渐渐减弱,双眼的赤红也褪去了些许,身体不再剧烈挣扎,只是仍在低声喘息,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大师……救我……我体内有东西……在啃我的心……”张大户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不堪。
济公松了口气:“总算暂时稳住了。周大人,你让人守好张大户家,别让外人靠近,也别刺激他,我和玄煞去查查张大户昨夜接触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看看他是如何被残魂附身的。”
周大人连忙点头:“好,下官这就安排人值守。”
济公和玄煞离开张大户家,顺着街头询问百姓。很快,一个卖早点的小贩告诉他们,昨夜子时左右,他看到张大户独自一人从城西的乱葬岗方向回来,回来时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乱葬岗?”济公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那地方阴气极重,正是残魂藏身的好地方,张大户定是昨夜去了乱葬岗,被乾坤洞主的残魂盯上,才被附身的。”玄煞也说道:“我们去乱葬岗看看,或许能找到残魂留下的痕迹。”
两人立刻朝着城西乱葬岗而去。乱葬岗内杂草丛生,遍地都是残破的墓碑和棺木,阴气森森,即使是白天,也让人感到毛骨悚然。济公和玄煞顺着阴气的轨迹往前走,走到乱葬岗深处的一座破坟前,停下了脚步。
这座破坟的墓碑早已断裂,坟头被人挖开,露出了里面的棺木,棺木上刻着一道黑色的符咒,符咒上萦绕着淡淡的妖气,正是乾坤洞主的气息。“看来这就是残魂之前藏身的地方。”济公蹲下身,仔细查看棺木上的符咒,“这符咒是用来聚集阴气的,残魂就是靠着这符咒,在乱葬岗吸收阴气,恢复力量,之后遇到张大户,便趁机附在了他身上。”
玄煞看着符咒,沉声道:“这符咒很是诡异,不仅能聚集阴气,还能隐藏残魂的踪迹,难怪我们之前一直找不到他。只是他为何要附身于张大户?张大户只是个普通的富商,对他恢复力量并无太大帮助。”
济公站起身,摇了摇蒲扇,笑道:“这老骷髅定是另有图谋。张大户在杭州城内颇有声望,家中也有不少财富,残魂附身于他,或许是想利用他的身份和财富,暗中勾结妖邪,聚集力量,甚至可能想炼制什么邪物,为自己凝聚身躯做准备。”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周大人带着几名官差匆匆赶来:“济大师,不好了!刚才又有百姓来报,城南的李秀才和城北的王屠户,也突然疯了,症状和张大户一模一样,都是双眼赤红,力大无穷,还咬伤了人!”
“竟有此事?”济公脸色一变,“看来残魂不止附身了张大户一人,他是想在杭州城内四处附身,制造混乱,收集百姓的怨气,用来恢复自己的力量!”玄煞也说道:“若是任由他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杭州城内就会有更多人被附身,到时候人心惶惶,怨气冲天,残魂的力量也会快速恢复,后果不堪设想!”
周大人急道:“济大师,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更多百姓被附身吧!”
济公沉思片刻,说道:“周大人,你立刻让人通知全城百姓,近期不要独自前往阴气重的地方,如乱葬岗、废弃院落等,若是发现有人出现疯癫症状,立刻派人看守,并派人来通知我们;玄煞贤弟,你分一部分灵力,化作几道分身,分别前往城南和城北,暂时稳住李秀才和王屠户的情况,别让他们伤害更多百姓;我则返回灵隐寺,炼制‘驱邪镇魂丹’,这丹药能驱散人体内的妖气,压制残魂,只要能将丹药送入被附身者体内,就能暂时控制住局面。”
众人立刻按照济公的安排行动起来。玄煞化作三道黑影,分别朝着城南、城北而去;周大人则让人骑着快马,在全城范围内通报消息,组织官差加强巡逻;济公则返回灵隐寺,取出药篓中的草药,开始炼制驱邪镇魂丹。
灵隐寺的禅房内,济公点燃药炉,将清心草、水莲芯、蚕珠粉末等草药一一倒入药鼎中,又从怀中取出一颗之前收服青蛇精时留下的蛇胆,碾碎后也放入药鼎。他一边摇着蒲扇扇火,一边念诵镇魂佛经,金色的佛光源源不断地融入药鼎之中,药鼎内的药汁渐渐散发出淡淡的金光。
约莫两个时辰后,药鼎中传来一阵浓郁的药香,济公打开鼎盖,只见里面躺着数十颗金色的丹药,正是驱邪镇魂丹。丹药刚一炼成,就散发出强烈的佛光,周围的阴气瞬间被驱散。
济公收起丹药,立刻带着丹药前往张大户家。此时,玄煞也已稳住了李秀才和王屠户的情况,正带着两人赶来张大户家汇合。济公先给张大户服下一颗驱邪镇魂丹,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道金光,顺着张大户的喉咙流入体内。
没过多久,张大户身上的黑色纹路渐渐变淡,双眼的赤红彻底褪去,挣扎的力度也越来越小,最终彻底平静下来,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恢复了清明。“我……我这是在哪里?”张大户看着周围的景象,一脸茫然,“我记得昨夜去城西乱葬岗找我祖上的坟茔,结果在坟前晕了过去,之后的事情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济公笑道:“你昨夜在乱葬岗被妖邪附身,才会变得疯疯癫癫,幸好贫僧及时为你除邪,你现在已经没事了。”张大户闻言,连忙起身对着济公磕头:“多谢济大师救命之恩!若不是大师,我恐怕就要酿成大错了!”
济公扶起他,又分别给李秀才和王屠户服下驱邪镇魂丹。两人服下丹药后,也很快恢复了清明,得知自己被妖邪附身,伤害了百姓,都愧疚不已,纷纷表示愿意赔偿百姓的损失。
就在众人以为局面得到控制时,玄煞突然脸色一变:“济大师,不好了!我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妖气从城西乱葬岗方向传来,残魂的力量似乎突然增强了不少,而且他正在朝着灵隐寺的方向移动!”
“灵隐寺?”济公眉头一皱,“他去灵隐寺做什么?灵隐寺佛光浓郁,他若是前往,岂不是自投罗网?”
玄煞沉声道:“恐怕他是有恃无恐,或许他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怨气,想要在灵隐寺附近凝聚身躯,甚至可能想抢夺灵隐寺的佛宝,用来增强自己的力量!”
周大人急道:“济大师,那我们赶紧去灵隐寺阻拦他!”
济公点了点头:“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出发!玄煞贤弟,你带着张大户等人先去灵隐寺,通知寺内的僧人做好准备,布下佛光阵法;我和周大人带着官差随后赶到,务必在他凝聚身躯之前,将他彻底消灭!”
众人立刻动身,朝着灵隐寺的方向赶去。此时,城西乱葬岗的方向,一道黑色的残魂正快速朝着灵隐寺移动,残魂周围萦绕着浓郁的怨气和妖气,所过之处,草木枯萎,阴气弥漫。乾坤洞主的残魂在半空中发出阴恻恻的笑声:“疯和尚,灵隐寺的佛宝本洞主势在必得!等我凝聚身躯,吸收了佛宝的力量,定要将你和整个杭州城,都化为灰烬!”
灵隐寺内,僧人们已经按照玄煞的吩咐,在寺门前后布下了佛光阵法,手持佛珠,念诵佛经,金色的佛光笼罩着整个寺庙,与远处而来的妖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场关乎杭州城百姓安危的正邪较量,即将在灵隐寺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