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6年9月29日
穿警服的女人话音刚落，旁边的粉色衣服女子突然往前站了一步，眼神带着几分锐利，直接开口怼了回去：“你搞清楚，这案子从黑衣人案就归ScI接手，现在牵扯出‘花瓣三部曲’，更是跟ScI追查一年多的线索有关——此事件是ScI的，你一个辖区队的，还没资格在这指手画脚，你不配。”
“你说什么？！”女警察瞬间被激怒，脸色涨得通红，音量又拔高了几分，彻底大发雷霆，“ScI怎么了？这里是我们辖区的地界！案子就得按属地原则来！你们没打招呼就闯进来勘查，本身就是越权！现在还敢说我不配？我看你们是仗着破了几个案子，就目无纪律了！”
她说着就要冲上前，周队赶紧伸手拦住，可女警察情绪激动，挣扎着喊道：“今天这案子必须交我们管！不然我就向上级投诉你们ScI越权办案！”
现场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剑拔弩张的对峙上，连原本安静梳理线索的李法医，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这边。
女警察的喊声还没落下，门口就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辖区派出所的张所长快步走进来，他一眼就看到闹得面红耳赤的女儿，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没等女警察开口喊“爸”，张所长就对着她厉声呵斥：“胡闹！谁让你在这撒野的？！”
女警察愣了一下，委屈地攥紧衣角：“爸，是他们ScI越权……”
“闭嘴！”张所长打断她，语气里满是怒火，“我早就跟你说过，办案要讲规矩、看全局！这案子牵扯到跨年度的连环线索，市局早就指定ScI牵头，你倒好，仗着自己是所长女儿，就敢在现场耍脾气、抢案子？你眼里还有没有纪律，有没有同事？！”
他越说越气，指着门口：“现在立刻给我回去写检讨！好好反省自己错在哪，没反省好就别来上班！”
女警察被骂得眼圈发红，却不敢反驳，只能咬着唇，狠狠瞪了一眼粉色衣服女子，转身快步跑出了现场。张所长这才转向我们，脸上的怒气褪去几分，歉意地说：“实在对不住，小女不懂事，耽误大家查案了。后续辖区队会全力配合ScI，需要调资料、找证人，随时跟我们说。”
等张所长安排好辖区队的配合事宜，我们重新回到现场，将散落的玫瑰花瓣、三幅“花瓣三部曲”油画、现场血迹样本，还有从死者床头柜里找到的一张泛黄纸条，全都整理到勘查箱里。
王思宁拿着纸条仔细辨认，突然指着上面的字迹开口：“风生，你看，这纸条末尾写了个名字——张玥。”
我刚接过纸条确认，一旁的张所长就凑了过来，目光落在“张玥”两个字上时，脸色瞬间变了。他伸手颤巍巍地拿过纸条，反复看了好几遍，声音都带着几分发紧：“这……这‘张玥’，是我的女儿的名字啊。”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刚才闹着要抢案子的女警察，竟然和这起命案的线索扯上了关联。张所长捏着纸条的手指泛白，眉头拧成一团，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我女儿怎么会跟这案子有关系？她就是个刚入职的民警，平时连重案都没接触过……”
我们带着整理好的线索回到ScI调查局，刚把勘查箱里的证物分类放进办公室的证物柜，还没来得及坐下复盘，大厅里就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张玥的声音带着怒火炸响：“你们凭什么把我的名字写在线索里？！还跟我爸说我跟案子有关，你们这是故意栽赃！”
她踩着高跟鞋冲到大厅中央，双手叉腰，眼神扫过在场的人，怒气冲冲地继续喊：“我不过是按规矩提了句属地办案，你们就这么针对我？赶紧把写着我名字的纸条拿出来，给我澄清！”
韩亮刚想上前解释，她又拔高音量：“别跟我来这套！我知道你们的线索都放在办公室里，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走了！”
大厅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路过的同事都停下脚步，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这边。
我从办公室走出来，站在大厅台阶上，目光平静地看着情绪激动的张玥，语气没有丝毫波澜：“行了，先别吵。我就问你两个问题——死者你认识不？还有，为什么死者身上，会有写着你名字的纸条？”
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让张玥的怒火僵住。她脸上的激动褪去几分，眼神闪烁了一下，下意识攥紧了衣角，声音也弱了半截：“我……我不认识什么死者……”
可没等她说完，我又追问了一句，语气更沉了些：“不认识？那纸条上的‘张玥’两个字，总不能是巧合吧？你最好说实话，这不仅关乎案子，也关乎你自己。”
张玥被问得哑口无言，站在原地，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之前的嚣张彻底消失，只剩下藏不住的慌乱。大厅里静得能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等着她的回答。
张玥被我问得浑身一僵，慌乱的眼神扫过四周，见躲不过去，突然拔高声音喊了出来：“是孟瑶！那个穿粉色衣服的女人，她根本不叫孟瑶！她身份证上的名字是柳曼，之前在南方因为诈骗被列为网上逃犯，后来改了名字躲到咱们这的！”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料到，一直跟着参与查案的粉色衣服女人，竟然藏着这样的假身份。
张玥喘着气，又补充道：“我之前在辖区人口排查时见过她的旧档案，认出她是逃犯，可她一直装无辜，还反过来跟你们挤兑我！我刚才闹，也是想提醒你们她有问题，只是……只是没找到合适的说法！”
她说着，眼神里多了几分急切：“你们别不信！她现在用的‘孟瑶’这个身份，住址、工作都是假的，你们去查一下网上逃犯库，肯定能找到柳曼的信息！”
张玥的话音刚落，穿着粉色衣服的女人就从大厅角落走了出来，脸上没了之前的锐利，反而带着几分无所谓的平静，慢悠悠开口：“行了，别喊那么大声。你说的‘柳曼’，确实是我当警察之前用的名字，现在换了个‘孟瑶’的身份，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她双手抱胸，扫了眼在场的人，语气带着几分轻描淡写：“之前在南方那点事，早就过了追诉期，我换个名字重新生活，有什么问题？总不能因为过去的名字，就认定我跟现在这案子有关吧？”
这话让张玥更急了，往前冲了两步：“过了追诉期？你骗谁呢！诈骗案的追诉期根本没到！你改名字就是为了躲追查，现在还混到案发现场，肯定没安好心！”
孟瑶却没再理她，转头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挑衅：“何队，你要是觉得我身份有问题，尽管去查。但我可提醒你，别被不相干的人带偏了方向，耽误了查真凶的时间。”
我向前走了两步，目光先落在孟瑶身上，语气带着几分肯定：“我们ScI查案，就需要能藏住身份、还能跟着线索摸到现场的人，换个名字重新生活，只要没牵扯新案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我转头看向脸色发白的张玥，语气瞬间冷了下来：“倒是你，张玥。你刚才只说孟瑶的旧身份，却绝口不提你跟死者的关系——死者身上为什么会有你的名字？你之前在案发现场抢案子，是不是怕我们查到你头上？别以为靠揭发别人就能蒙混过关，今天你必须把话说清楚。”
这话让张玥的身体晃了一下，她眼神躲闪着，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之前的气势彻底消失，只剩下藏不住的慌乱。大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等着她的解释。
张玥被我问得退了半步，积压的情绪瞬间爆发，她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地大喊：“我没有！我跟死者根本不熟！那张纸条说不定是别人故意写我的名字栽赃！你们凭什么只盯着我问？孟瑶是逃犯你们不管，反而揪着我不放，这就是ScI的办案方式吗？！”
她一边喊一边用力挥手，差点碰倒旁边的文件架，声音里满是委屈和愤怒：“我爸是所长怎么了？我就不能正常办案了？你们就是觉得我在找茬，故意针对我！今天你们要是拿不出我跟案子有关的证据，就别想让我认这个账！”
大厅里的气氛彻底僵住，她的喊声在走廊里回荡，路过的同事都停下脚步，眼神里满是惊讶。张玥喘着粗气，双手紧紧攥着拳头，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彻底失去了理智。
张玥的喊声还没落下，孟瑶就皱着眉上前一步，语气里满是不耐烦的怒火：“你闹够了没有？！自己说不清楚跟死者的关系，就往别人身上甩锅，还敢提什么办案？”
她指着张玥，声音又冷又利：“你口口声声说我是逃犯，可我至少敢承认过去的名字，你呢？被问两句就急得跳脚，又是喊又是闹，心里要是没鬼，至于这么怕吗？”
“还有，”孟瑶往前凑了凑，眼神里带着嘲讽，“你刚才在案发现场抢案子，现在又在这撒泼，真以为你爸是所长就能胡来？ScI查案讲的是证据，不是你耍脾气的地方！再闹下去，别说是澄清，反而更让人怀疑你心里有鬼！”
这番话怼得张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反驳却找不到理由，只能攥着拳头，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大厅里静得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声，所有人都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对峙，没人再说话。
我看着张玥还在原地气鼓鼓地发抖，没等她再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失望和严厉：“行了你，别在这闹了！”
“你以为靠撒泼就能撇清关系？连案子的关键线索都分不清，只会盯着别人的旧身份找茬，说白了就是个无知少女，根本不明白查案要抓核心、讲证据！”
我顿了顿，看着她通红却依旧带着不服气的眼睛，又补了一句：“仗着父亲是所长就目中无人，上班耍脾气、抢案子，出了事只会推卸责任——你这样的，跟只会惹麻烦的败家女有什么区别？”
这话像重锤一样砸在张玥身上，她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眶里的泪水瞬间涌了上来，却强撑着没掉下来，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之前的嚣张和怒火，全被这几句话浇得没了踪影。
张玥的眼泪还没掉下来，大厅门口就传来张所长沉重的脚步声。他一眼看到眼圈通红、浑身发颤的女儿，脸色瞬间沉得能滴出水，没等张玥开口，就厉声呵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在单位要守规矩、懂分寸，你倒好，跑到ScI来撒野，还被人指着鼻子说‘无知’‘败家’，你丢的不光是你自己的脸，还有我这个所长的脸！”
张玥被骂得缩了缩肩膀，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却不敢反驳。张所长还想接着训，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的女人突然从他身后走出来，指着我们怒气冲冲地喊：“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我侄女？不就是一点误会吗？用得着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还‘无知少女’‘败家女’，你们ScI就是这么对待同事家属的？”
她是张玥的姑姑，刚从外地赶来，一进大厅就听到我对张玥的指责，当即大发雷霆：“我哥好歹是辖区所长，你们不给面子就算了，还当众羞辱他女儿！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侄女道歉，不然这事没完！”
张所长赶紧拉了拉她的胳膊：“你别添乱！是玥玥自己做错了……”可他姑姑根本不听，依旧叉着腰站在大厅中央，眼神凶狠地盯着我们，场面一下子又陷入了僵局。
我看着张玥姑姑蛮不讲理的样子，语气冷了下来，声音也提了几分：“行了，别在这胡搅蛮缠！我们给你面子，是看在张所长的份上，可你偏偏给脸不要脸——真要闹下去，谁先完蛋还不一定。”
我往前站了一步，目光直视着她，接着说：“你知道你哥是派出所所长，难道不清楚包庇犯错的家人会有什么后果？今天这事要是闹到市局，他的职务能不能保住都难说。你现在还在这替你侄女撑腰，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是什么？到时候把张所长的前途都搭进去，你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这番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张玥姑姑的怒火。她脸上的嚣张褪去，眼神闪烁了一下，下意识看向旁边的张所长，嘴唇动了动，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强硬的话。张所长也叹了口气，脸色更加难看，显然是被这话戳中了要害。
张玥原本还在掉眼泪，听到我和她姑姑的对话，积压的情绪突然彻底爆发，她猛地抬起头，指着我大喊：“你别吓唬我姑姑！我爸的职务跟这案子没关系！是你们故意针对我，还想牵连我家人，你们太过分了！”
她一边喊一边往前冲，被张所长死死拉住，却还是挣扎着嘶吼：“我没做错！那张纸条就是栽赃！你们找不到真凶，就拿我当替罪羊，还敢威胁我爸——ScI根本就是一群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眼泪混着怒火往下掉，胸口剧烈起伏着，整个人都在发抖，显然是彻底失去了理智，连张所长的呵斥都听不进去了。
我对着张玥啐了一口，语气里满是不耐烦：“我呸！你从一开始就故意找茬，现在还想撒泼拦着我们？你到底要干什么！既然话不投机，我们也不跟你耗了——所有人收拾东西，立刻离开云江市，等合适的时候再回来！记住，是你逼我们走的，别到时候又怪别人！”
说完，我转头看向周队：“周队，后续的案宗整理、跟辖区队的对接，就辛苦你多盯着，我们走了。”
话音刚落，ScI各组成员立刻行动起来——一组的王思宁、韩亮率先抱起桌上的案宗夹，何居然、骆小乙、韩轩则去搬办公室里的证物箱；二组的方尼坤、特雷西招呼着组员清点设备；三到十组的人也迅速分工，有的收文件，有的拎勘查工具，连后勤组的麦乐、林海都开始打包办公用品，整个ScI大厅瞬间满是收拾东西的动静。
张玥看着这阵仗，彻底慌了，她冲上前想拦着韩亮，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质疑：“你们……你们真要走？就因为我跟你们吵了几句？这案子还没查完呢！你们不管死者了？不管‘花瓣三部曲’的线索了？你们这是失职！是逃避！”
她伸手想去抢韩亮手里的证物箱，却被韩亮侧身躲开。韩亮冷冷看了她一眼：“是你先不配合，还让你姑姑来闹，我们留在这只会耽误时间。等你想明白怎么好好查案，我们自然会回来。”
我转头看向张玥，语气里满是冷意：“你还知道说我们失职？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今天我们走，全是你逼的。别以为我们走了就不管案子，等什么时候这地方能好好查案，我们自然会回来。”
周队这时走上前，目光扫过收拾好东西的各组成员，语气郑重：“路上注意安全，有任何情况随时联系。”
“好的。”我点头应下，转身朝门口走去，王思宁、韩亮他们紧随其后，各组人员有序地跟着往外走，大厅里很快只剩下搬空的桌椅和散落的纸页。
张玥看着我们离开的背影，嘴唇动了动，却没再说出话。她姑姑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向张玥，眼神里满是质疑：“玥玥，你到底干了什么？他们怎么真的走了？这案子要是因为你耽误了，你爸的工作怎么办？你之前不是说他们是故意针对你吗？怎么现在倒像是我们理亏？”
一连串的问题让张玥脸色更白，她攥着衣角，眼神躲闪，半天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之前的嚣张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玥被姑姑问得哑口无言，积压的情绪彻底爆发，她猛地跺了跺脚，冲着我们离开的方向大喊：“你们别走！把案子留下！你们这是不负责任！”喊着喊着，眼泪又涌了上来，却没人再回头理她，只能站在原地又气又急地转圈。
我们没再管身后张玥的叫嚷，各组成员拎着行李、抱着案宗，有序地往云江市双峰高级机场赶。一组的何居然开车打头，载着证物箱；二组的特雷西联系了机场，确认航班信息；后勤组的博恩、晟睿则负责清点人数，确保没人落下。
车队行驶在去机场的路上，车窗边的云江市景快速后退，王思宁看着手里的“花瓣三部曲”照片，轻声说：“等我们回来，一定要把这案子查到底。”我点了点头，心里清楚，这次离开只是暂时的，等理清头绪、避开眼下的混乱，我们迟早会带着线索回来，给死者一个交代。
我们一行人抵达云江市双峰高级机场后，很快通过VIp通道办理了登机手续，顺利踏上前往蒙兰市的航班。两个小时后，飞机平稳降落在蒙兰市莲花国际机场，刚走出到达口，就看到约翰举着写有“ScI”的牌子在等候，他穿着黑色风衣，脸上带着熟稔的笑容：“何队，各位久等了，车已经在外面了。”
我们跟着约翰坐上商务车，一路前往莲花国际酒店。车子停在酒店门口时，大堂经理早已等候在旁，看到我们便上前引路：“何队，您之前预定的二楼专区已经准备好，房卡都在这儿了。”
约翰帮我们接过部分行李，笑着说：“这段时间你们安心住下，有任何需要，比如调阅蒙兰市的资料、联系当地部门，都可以找我。”我接过房卡分给众人，点头道谢：“辛苦你了，约翰。等我们休整一下，再跟你对接后续的事。”
随后，各组人员拿着房卡前往二楼专区，王思宁和韩亮先去检查了房间的安全情况，何居然则把证物箱妥善放在了专属的储物间里。等所有人都安顿好，我站在走廊里看着窗外的蒙兰市街景，心里清楚：暂时的休整是为了更好地出发，“花瓣三部曲”的线索还没断，我们在这儿，同样能继续追查真相。
我们刚把行李归置好，准备在二楼专区的会议室简单碰头，走廊里就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女声，带着怒火炸响：“这房间怎么回事？我昨天预定的观景房，凭什么给我换成朝阴的？你们酒店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声音越来越近，很快，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就冲到了专区门口，双手叉腰对着酒店经理大喊，妆容精致的脸上满是怒气：“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今天必须把我预定的房间换回来，不然我就投诉你们！你们这是欺诈！”
酒店经理急得额头冒汗，不停解释：“女士，实在抱歉，您预定的房间临时出了设备故障，我们也是为了不影响您入住才临时调整的，现在观景房确实没有空房了……”
“没有空房？那他们呢？”女人突然伸手指向我们，眼神带着不满扫过会议室门口的众人，“他们刚入住就能住专区，我提前预定的反而要被换房？你们就是看人下菜碟！”
这话让原本准备进门的韩亮停下脚步，皱着眉看向她，会议室里的气氛也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我从会议室走出来，看着红裙女人，语气带着几分不耐：“行了，先别吵。这里是我们ScI调查局分局的专属住处，是提前报备过的，不是普通客房。”
我顿了顿，又接着说：“不知道你说的‘对ScI有仇恨’从哪来，但我们从没主动招惹过谁。酒店还有其他空房，你非要盯着我们的住处抢，这就说不过去了吧？要是对房间有意见，跟酒店协商换其他房型，别在这耽误我们办事。”
这话让红裙女人的怒火僵了一下，她打量着我身上的工装，又看了看周围进出的ScI成员，眼神闪烁了一下，语气却依旧强硬：“专属住处又怎么样？我付了钱就该住满意的房间！你们占了好位置，凭什么让我住差的？”
韩亮这时上前一步，拿出证件亮了亮：“我们是执行公务，住处是特殊安排。你要是继续在这纠缠，影响我们工作，就别怪我们按规定处理了。”红裙女人被这话噎住，看着韩亮严肃的神情，终于没再继续争执，只是狠狠瞪了酒店经理一眼，转身摔着包走了。
两个小时后，我们刚在会议室梳理完“花瓣三部曲”的线索，准备分工调取蒙兰市的相关档案，二楼专区的走廊里就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士快步冲了过来，手里攥着一份文件，对着我们的房门用力敲了敲，语气带着怒火：“你们就是ScI的人？凭什么让酒店把我的会议场地挪走？我半个月前就预定了二楼的多功能厅，现在说改就改，你们知道这会耽误我多少事吗？！”
她推开门走进会议室，目光扫过满桌的案宗，怒气更盛：“酒店说你们是公务优先，可我的项目会议关系到几十个人的合作！你们要办案，难道就不能找别的地方？非要占着已经预定好的场地，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王思宁放下手里的照片，抬头看向她：“女士，我们的住处和会议场地都是提前跟酒店、当地部门报备过的，属于公务专用。如果你的会议场地被调整，建议你再跟酒店协商，看看能不能安排其他楼层的场地，我们这边确实没办法临时更换。”
这话让女士的情绪更激动了，她把文件往桌上一摔：“协商？我都协商半小时了！酒店说你们不同意让步，只能让我改期！你们ScI办案就可以不顾别人的安排吗？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个说法！”
我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身上，语气尽量保持平静：“这个场地是我们ScI提前报备、长期使用的公务专区，不是临时占用的普通场地。”
我顿了顿，看着她紧绷的脸色，又补充了一句：“大家都是办事的，没必要闹得这么僵。你要是着急用场地，让酒店协调其他空着的多功能厅，总比在这耗着耽误双方的事要好，你说对吧？”
这话让她攥着文件的手紧了紧，脸上的怒气稍缓，却还是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可酒店说其他场地都被订满了，就你们这儿空着！你们就不能通融一下，临时换个地方办公？”
我看着她依旧带着怒气的脸，语气坚定却保持着基本的礼貌：“对不起，这没法通融。这个专区和场地，我们ScI十年前就和酒店签了长期协议，这里本身就是我们在蒙兰市的分局办公点，不是临时借用的空间。”
我指了指墙上挂着的“ScI蒙兰分局”金属铭牌，继续说：“你看，连标识都是固定的，我们所有公务设备、案宗资料都长期存放在这，根本没办法临时挪动。真不是我们故意不让，是客观条件不允许——你还是再跟酒店确认下，有没有其他能临时调配的场地，别耽误了你的会议。”
这话让她愣住了，目光下意识扫过铭牌和周围固定摆放的文件柜、证物架，脸上的怒气渐渐被错愕取代，半天没再说出反驳的话。
下午我们一行人到酒店对面的包间吃饭，刚放下筷子准备起身，就瞥见邻桌坐着个少女——她瘫在椅子上，脑袋一点一点的，显然是在打瞌睡，面前摊开的作业本却干干净净，连一个字都没写。
韩亮路过时多看了两眼，笑着跟我们嘀咕：“这小姑娘，怕是把吃饭的时间都用来犯困了，作业倒忘得一干二净。”王思宁也回头看了看，无奈地摇了摇头：“估计是昨晚写太晚，今天没精神了，再这么睡下去，作业可就交不上了。”
那少女似是听到了动静，迷迷糊糊抬起头，揉了揉眼睛，看到我们一群人看她，脸颊瞬间红了，赶紧坐直身子，手忙脚乱地拿起笔，却对着空白的作业本发愣，显然还没从困意里缓过来。
少女刚拿起笔没几秒，包间门口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米色外套的女人快步走进来，一眼就看到女儿面前空白的作业本，火气瞬间就上来了。
她几步走到桌前，声音拔高了几分：“我跟你说什么了？出来吃饭前让你把这页作业写完，结果呢？你倒好，光顾着睡觉，本子上还是一个字没有！你是不是觉得作业不用写，上学也不用学了？”
少女被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笔差点掉在桌上，小声辩解：“妈，我昨晚写作业到好晚，现在好困……”
“困就可以不写作业了？”女人更生气了，伸手把作业本往女儿面前推了推，“今天这页作业必须在这写完才能走！不然晚上别想睡觉！我跟你爸天天忙着赚钱供你上学，你就这么糊弄我们？”
周围吃饭的客人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看了过来。少女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笔，眼眶也慢慢红了。
少女攥着笔的手紧了紧，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声嗫嚅：“妈……我书包里还有数学卷子和英语背诵作业没写，今天老师留的太多了……”
这话彻底点燃了母亲的怒火，她伸手拉开少女放在旁边的书包，哗啦啦倒出里面的东西——几本摊开的练习册、皱巴巴的卷子散落在桌上，空白的页面格外显眼。母亲指着这些作业，声音更响了：“这么多作业没写，你还有脸犯困？早上出门我怎么跟你说的？先写完再出来！你就是左耳进右耳出，一点都不把学习当回事！”
少女被母亲的动作吓得往后缩了缩，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却不敢哭出声音，只能咬着嘴唇，伸手想去捡桌上的作业，又被母亲一把拦住：“别捡！今天就在这把所有没写的作业补完，写不完咱们就不回家！我倒要看看，你到底什么时候能长记性！”
周围的目光越来越多，少女的头埋得更低，肩膀微微发抖，手里的笔也握不住，“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笔刚掉在地上，少女书包的侧兜又滑出来一封信，白色信封上歪歪扭扭写着“给爸爸妈妈”。母亲皱着眉弯腰捡起，以为是别人塞给女儿的东西，没多想就拆开了。
可刚扫了两行字，她的动作就顿住了——信里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内容，全是女儿的心里话：“爸爸妈妈，我知道你们每天上班很辛苦，想考个好成绩让你们开心，可最近作业太多了，晚上写着写着就困，早上又起不来，我好怕自己赶不上……”
“昨天数学卷子错了好多，我偷偷哭了，怕你们骂我不努力……其实我也想把作业都写完，可我真的有点累了……”
母亲的手指捏着信纸，慢慢收紧，刚才的怒火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瞬间泄了。她抬头看向还在低头掉眼泪的女儿，声音突然软了下来，甚至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这信，是你写的？”
少女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地看着母亲手里的信，慌得想伸手去抢：“妈！你怎么拆开了……我还没准备好给你们看……”
母亲却没再凶她，反而蹲下身，把信纸叠好放进女儿手里，伸手轻轻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是妈不好，没问你就拆了……作业要是太多，咱们回家慢慢写，不着急，妈陪着你。”
少女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喊：“行了！这些题老师根本没讲过啊！而且那个老师是我姑姑！这些作业本来是她女儿的，我都帮她写完了，她还不满意！她甚至把我写的作业换了名字，说成是她女儿做的！”
这话刚落，包间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怒喝：“你胡说八道什么！”众人转头看去，一个穿着教师制服的女人快步走进来，正是少女的姑姑。她指着少女，脸色铁青：“我什么时候让你替我女儿写作业了？明明是你自己偷懒不想写，还敢颠倒黑白！我是你老师，让你多练题是为你好，你倒好，在外人面前败坏我的名声！”
少女被她的气势吓得往后缩了缩，却还是咬着牙反驳：“我没有胡说！上周的数学卷子、昨天的英语作文，都是你拿来让我写的，写完你就换成妹妹的名字交上去了！你就是偏心，只疼自己女儿！”
姑姑气得浑身发抖，伸手就要去拉少女：“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我今天非要好好教你怎么做人！”母亲赶紧拦在中间，看着姑姑皱起眉：“姐，你先别激动，到底怎么回事，咱们好好说清楚，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吵……”
“有什么好说的！”姑姑一把推开母亲的手，眼神凶狠地盯着少女，“今天她必须给我道歉，不然我就告诉学校，让她记过处分！”
少女被姑姑的话逼得红了眼，也顾不上害怕，梗着脖子喊：“行了！你疯了吧！蒙汉学院哪有你这样的老师？逼学生替自己女儿写作业，还换名字冒领，你根本不配当老师！”
这话像重锤一样砸在姑姑身上，她原本还绷着的气势瞬间垮了，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愣了几秒后，她突然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双手撑着桌子，脸色白得吓人，刚才的嚣张和怒火全没了踪影，只剩下掩饰不住的慌乱。
周围的客人都看明白了大概，窃窃私语声渐渐响起。母亲站在原地，看看脸色惨白的姑姑，又看看眼眶通红的女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空气里满是尴尬又紧张的气氛。
少女往前站了一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格外清晰：“还有，你一直护着的那个张玥，根本不是外人，是你的亲生女儿！而且在云江市，她杀了人，你为了保她，竟然想把罪名嫁祸给她自己——嫁祸给亲生女儿张玥！”
这话刚落，包间门口突然传来两道脚步声。众人转头看去，一身青衣的青龙率先走进来，眼神锐利地扫过在场众人；紧随其后的，正是之前在云江市和我们争执的张玥，她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地看着姑姑，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
姑姑坐在椅子上，听到“杀人”“嫁祸”两个词，身体猛地一颤，双手紧紧攥住桌布，指尖泛白。青龙走到她面前，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张老师，关于云江市的命案和嫁祸一事，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张玥看着姑姑，眼泪突然掉了下来，轻声喊了一句：“妈……”姑姑抬头看着女儿，又看看周围的人，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捂住脸哭了起来。
我们一行人站在旁边，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清楚，这场牵扯着亲情、谎言与罪恶的纠葛，终于要迎来一个了结。
【第56章（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