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归汉的消息传到成都府时,天宇正在盐铁署查看新炼出的铁锭。那铁锭泛着青灰色的光泽,敲上去发出清脆的声响,是按秦代典籍改良的“百炼钢”技法所制,比寻常铁器坚韧三成。王敬捧着刚收到的军报,脸上难掩激动:“侯爷,汉王已平定三秦,关中尽归麾下!”
天宇接过军报,指尖划过“雍王章邯兵败自刎”几字,眼中闪过一丝感慨。当年章邯归降,本以为能共讨暴秦,却终究成了刘邦东进的垫脚石。他将军报放在案上,忽然起身:“备马,我要去关中见汉王。”
“侯爷要请命?”王敬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
“陇西、北地的盐矿铁矿,不能再落于私匪之手。”天宇望着西北方向,“项羽把那些地方封给了三个降将,如今三秦已破,正是接管边郡的时机。”
三日后,天宇抵达关中。刘邦在栎阳宫设宴款待,席间谈及边郡局势,眉头紧锁:“陇西的盐池被羌人部落占了,北地的铁矿成了秦军残部的巢穴,派去的官吏根本插不上手。”
“臣请命接管陇西、北地盐铁。”天宇放下酒樽,语气坚定,“只需五千精兵,半年内必能肃清私采势力,让边郡盐铁归入官营。”
张良在旁抚须笑道:“天宇治理蜀地盐铁成效显着,边郡之事交给他,再合适不过。”
刘邦举杯一饮而尽:“准了!除了五千精兵,关中的秦代旧工匠,你也可随意调用。缺粮缺饷,尽管开口!”
天宇领命谢恩,心中清楚,刘邦此举既是信任,也是考验——边郡苦寒,又多部族杂居,若不能稳住局面,不仅盐铁之利无从谈起,还会动摇汉军侧翼。
次月,天宇亲率五千精兵抵达陇西。羌人部落听闻汉军前来,竟在盐池边筑起营垒,派使者送来战书:“盐池是神山所赐,汉军若敢来夺,定叫你们有来无回!”
帐内,副将请战:“将军,不如直接踏平他们的营垒!”
天宇却摇头:“羌人虽悍,却非不可理喻。他们私采盐池,无非是缺粮少衣。传我命令,军中拿出一半粮草,摆在盐池外三里,再派懂羌语的人去说,只要交出盐池管理权,往后盐利分他们两成,还教他们农耕之法。”
副将不解:“将军,咱们是来接管盐矿的,何必给他们让利?”
“强取只会结仇,”天宇指着地图上的陇西群山,“羌人部落星罗棋布,杀了这一部,还有另一部,不如用利益绑住他们。”
三日后,羌人首领果然带着部众来见。他看着堆成小山的粮草,又看了看天宇带来的铁犁、铁锅,喉头滚动:“你真的分我们两成盐利?还教我们种地?”
“不仅如此,”天宇让人展开盐池分布图,“我们修引水渠,你们出人力,产出的盐除了供应汉军,剩下的由官府收购,换成你们需要的一切。”
首领盯着天宇的眼睛看了半晌,忽然单膝跪地:“我信你!秦廷的人只会抢,你却肯分利,我们服了!”
收服羌人后,天宇立刻派兵进驻盐池,驱逐盘踞在此的私采势力。那些势力多是秦军残部和地方豪强,见汉军势大,又听闻羌人已归顺,纷纷望风而逃。不到半月,陇西三大盐池尽数归入官营。
北地的铁矿则更棘手。秦军残部据守矿洞,用私铸的兵器负隅顽抗,还勾结匈奴部落,不时袭扰汉军粮道。天宇抵达时,正赶上残部又一次劫掠粮车。
“这群杂碎!”副将气得拔刀,“将军,让末将带一队人冲进去!”
天宇按住他,望着矿洞外陡峭的山势:“硬攻会吃亏。传我命令,围而不攻,断他们的水源。”
汉军在矿洞外筑起营垒,挖断了通往洞内的溪流。三日后,洞内传来渴死的惨叫声。残部首领派人求和,愿交出铁矿换条活路。
“活路可以给,”天宇冷声道,“但私铸的兵器必须全部销毁,参与劫掠的头目,按汉律处置。”
当第一批铁矿石从北地铁矿运出时,天宇特意让人送了一车到栎阳,附上一封奏报:“边郡盐铁初定,已可月产盐百石、铁五十石,足以供应前线。”
刘邦看罢奏报,对张良笑道:“天宇总能给朕惊喜。有了边郡的盐铁,东进的底气更足了!”
而此时的陇西盐池边,天宇正看着羌人部落的孩童围着铁犁嬉笑。老盐工带着徒弟们调试新的晒盐池,引水渠里的卤水汩汩流淌,映着蓝天白云,一派安宁景象。他知道,接管边郡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要做的,是让这里的盐铁真正成为支撑大汉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