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猛地一怔，瞳孔在眼眶里剧烈打转，“‘屰’场域？不对......啊！是启点通道！知爱县那个通道，是李耳的仇人高兴一愣，搞的鬼！用的，就是从祂那儿换来的‘东西’！”
莫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能够制造启点通道的，可不是东西，是神器！而我的涟珑，也能制造启点通道！”
高兴“噌”地弹起身，前爪都要拍到莫洋脸上，下一秒，刚要开口的兴奋却像被针扎破的气球，“噗”地泄了个干净。
他耷拉着耳朵瘫坐回去，前肢无力地挥了挥，“靠北啦，你的涟珑被李耳收走了啊！我现在终于知道祂为什么要收走你的涟珑了啊！”
他把脸埋进毛茸茸的前爪里，“说了一大通，不还是回到起点了吗？”
莫洋突然倾身，眼神在高兴头顶的旋毛上逡巡，声音压得极低，“可是，你的体内有啊......”
“李耳藏在我体内的是涟珑？”高兴猛地抬头，鼻尖几乎碰到莫洋的鼻尖，“你凭什么确定？”
莫洋抬手摩挲着高兴颈后的软毛，指腹碾过那撮标志性的白毛，“你不是说了，李耳收走了我的涟珑啊。还有，你别忘了，我们还有颜果！”
“噢——！”高兴原地蹦了三个圈，尾巴甩得像抽风的鞭子，“真该撬开你的脑袋看看！同是两个肩膀扛个脑袋，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莫洋对着他勾了勾手指，嘴角咧开森然的弧度，“过来点，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
没过多久，“嘀嘀嘀——”的提示音又响了起来。
“来了！”莫洋和高兴异口同声，前者眼中闪过厉色，后者已经弓起了身子。
“收到通讯请求，是否接入？”机械警告音带着电流的嘶啦声。
“接入！”
全息投影一阵剧烈闪烁，严真真的身影在乱码中逐渐清晰。
只是这一次，她的手里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时间到了。”严真真转着匕首，刀刃在灯光下划出银弧，“考虑得怎么样？”
莫洋猛地抓住高兴的后脖颈，把他像拎猫似的举到身前晃了晃，“想要他？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严真真指尖划过刀锋，留下一道浅痕，玩味地笑了，“说吧，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就范。”
“当面交换！”莫洋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句话。
“真没新意，”严真真挑眉看向莫洋，“我还以为你能玩出什么新花样，看来也不过如此。”
“你废话太多了。”莫洋向前倾身，“别告诉我你不敢见我。”
严真真突然娇呼一声 “哎呀～”，匕首不知何时划破了她的食指，殷红的血珠顺着刀锋滚落，在银亮的刀面上蜿蜒成触目惊心的红线。
莫洋像被按了弹射按钮，猛地扑到全息投影前，指关节死死扣住投影台边缘，指骨泛白。
他瞳孔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嘶吼道，“别动她！”
严真真慢条斯理地将流血的食指含进嘴里，喉间发出满足的喟叹，抬眼时舌尖还卷着血丝，“莫洋，你知不知道‘不知天高地厚’是个贬义词？我给你的是机会，不是让你嚣张的底气。”
“好！”莫洋突然将双手举过头顶，“你赢了！别动她！”
“呵呵，倒是挺识时务。”严真真舔了舔唇角的血迹，“想当面交换也可以，不过地点，得我说了算。”
“你说！”莫洋紧接着说道。
严真真捂嘴一笑，眼神里却满是邪魅，“呵呵——你跟我来。”
话音刚一落下，莫洋看见观察窗里的巨舰开始动了。
舰首的炮口缩回了舰身之内，调转了方向后，开始向着时空乱流的方向前进。
莫洋一拍高兴的头顶，命令道，“你去驾驶！跟紧它！”
“收到！”高兴的耳朵瞬间竖成直角，沉声应道，随后转身跑向驾驶座旁的那个狗窝。
龙湾舰随即在震颤中跟上了前方的巨舰。
“他为什么要选在时空乱流的前面交换？”高兴一边驾驶，一边开口问道，“既然优势在它，它完全可以叫我们去他的飞船里交换，这样不是更稳妥吗？”
他话锋猛地一顿，“老莫，会不会有什么猫腻啊？”
莫洋的视线死死钉在观察窗外，那里的星空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碎裂，“你相信我吗？”
高兴没有任何犹豫，回应道，“我当然相信你！”
“那就执行我的命令！”
“可......”高兴还想继续开口，却在吐出一个字后，将剩下的话生生咽回肚子。
他突然意识到，在这个游戏里，李耳就像个鬼魅，悄无声息地潜伏在他们的身边，对他们的一言一行都了如指掌！
而莫洋，也正是这样的想法。
所以，莫洋那些看似随意的话，全是说给暗处的耳朵听的。
想要赢，他们接下来能依靠的，只有有彼此的默契了。
眼前的巨舰还在前进。
随着与时空乱流的距离不断缩小，驾驶舱里的警告声也随之响了起来，“警告！距离时空乱流临界点30秒！警告！混沌波干扰强度指数级攀升——”
“这狗娘养的想拖我们同归于尽吗？！”高兴的声音发颤，上次被混沌波撕扯的剧痛还在神经末梢尖叫，“再往前一米，我们都会被撕成粒子！”
就在此时，那巨舰身后的原本喷吐着蓝色火焰的六台推进喷射器突然同时熄灭。
“刹车！快刹车！”莫洋紧接着喊道。
瞬间刹车的反作用力让莫洋的脚下打了个趔趄，站稳身形时，他发现，前方不远处，舰身中间突然伸出了一个黑色的平台。
片刻后，平台后的金属门向内一缩，收进了舰身内，一个穿着黑色气压服，戴着玻璃防护头盔的人从门内走了出来，玻璃头盔反射着乱流的诡光，让人看头盔下的人脸。
莫洋抬手遥指向平台方向，命令道，“放大画面！”
观察窗中央的画面飞速拉近，像素块在瞬间凝聚成清晰的轮廓。
“停！”他猛地抬手，指尖几乎要戳穿玻璃。
那张脸在头盔下缓缓抬起——是严真真！
她嘴角勾起的弧度淬着毒，对着镜头轻佻地勾了勾手指，唇形在无声地开合，“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