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渊不知何时站在了莫洋身后，闪烁着精光的双眼难掩眼底的激动。
莫洋转头时鼻尖差点蹭到对方的镜片，吓得“卧槽”一声往后跳了三步，“老陆！你怎么跟高兴一个毛病！”
“什么毛病？”陆怀渊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身子还往前凑了凑。
这个老学究，总是改不了遇着个问题就刨根问底的坏习惯，半点没察觉自己吓着人了。
“一样的疯！”莫洋刚骂完，突然顿住，手指摸了摸下巴，眼神从嫌弃变成亮晶晶的，往前凑了半步压低声音，“哎——看你这眼睛亮的，是不是想出识别意识体的法子了？”
陆怀渊脑袋点得像啄米，“嗯嗯嗯！是你那句话点醒我，不然我这会儿还跟无头苍蝇似的！”
“我的话？”莫洋挠了挠脑袋，“哪句啊？我咋没印象了？”
陆怀渊往前凑了两步，语气里藏不住兴奋：“你不是说，意识体本质是磁场吗？”
“哦——这句啊！”莫洋的眼睛倏地亮了亮，又很快耷拉下去，“然后呢？跟找意识体有啥关系？”
“你让我想想该怎么说才能让你明白啊......”陆怀渊在原地踱步了起来，片刻后，脚步突然僵住，猛地转向莫洋，“知道了，你知道光的偏振效应吗？”
“不就是光线在穿越介质时发生振动方向的改变嘛。”莫洋手掌在半空划了个弧，“打住打住，别拿老教授那套腔调噎我，我也是硕士毕业的好嘛，总把我当个小学生似的。”
“哦哦哦——”陆怀渊轻拍了自己的嘴巴几下，“不好意思，这习惯刻在骨子里了。”
他望向莫洋，“其实原理也很简单，光线是很敏感的，在传播的过程中一旦遇到任何干扰，都有可能使它发生偏振效应，就像水面的反射光，那就是一种偏振光。这种干扰可以是有形的，也可以是无形的，比如说......”
陆怀渊还未说出口，莫洋的双眼已经崩射出炽热的光，手掌重重拍在大腿上，抢过话头，“比如说磁场！磁场说到底也是一种力场，虽然眼睛看不到，但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一种场域。如果光线穿过磁场，那就一定会发生偏振效应！”
“对对对！”陆怀渊右手食指在半空点得更急，“这样咱们就能看见意识体了！”
“不对，”莫洋突然重重地“嘶——”了一声，“我们目前的光源只有手电筒，虽然能调节光束大小后集中光线，但依旧是漫散射的光源，加上亮度太高，即便发生偏振也是肉眼观测不到的。”
陆怀渊双手猛地扣住莫洋的肩膀，眼底亮得惊人，“跟聪明人聊天就是舒坦！你说的没错，普通手电筒的光源那肯定是不行的。”
他朝着大部队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但我们有多光谱分析仪啊！”
莫洋瞪大眼睛看向对方，“啥？这玩意儿你也带了？”
陆怀渊嘴角翘得老高，得意劲儿都快溢出来，“我们想要看见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大部分时候靠的就是对光谱的分析，怎么可能不带呢？”
“呵呵，你是担心这里有看不见的陷阱吧？”莫洋一下子就猜出来陆怀渊话语里的掩饰，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不压一压这陆怀渊，这老男人的尾巴等下就要翘到天上去了。
“这不是为了安全起见嘛......”陆怀渊讪笑着回答。
可莫洋紧皱的眉头还是没有舒展，因为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没有解决。
他打断陆怀渊，接着说道，“光线的问题解决了，但还有一个关键问题。光点偏振肉眼还是看不到的呀，必须得有偏振分析仪才能观察得到，你别告诉我，这玩意儿你也带了？”
“这个......”陆怀渊指尖抓了抓头发，语气也弱了下去，“这个还真没带，怎么可能什么都带上。”
“得，还是空欢喜一场。”莫洋的手掌重重拍在一起，“还被你吓了个半死。”
“别呀！”陆怀渊勾住莫洋的手腕，嘴角却咧开个狡黠的笑，“谁说一定要有偏振分析仪才能看到偏振光了？”
“什么？”这话像团火瞬间窜进莫洋的胸腔，血一下子涌到头顶，“你还有别的办法？”
陆怀渊没答话，指尖在工装裤内袋里翻找，片刻后，他从贴腰的暗袋里掏出个黑黢黢的物件，是副战术护目镜。
莫洋扫了眼那护目镜，抓挠起自己的股沟，“护目镜能看到？”
陆怀渊依旧没吭声，只伸手将护目镜往莫洋鼻梁上一扣，拇指按了按镜架边缘，让镜片正好贴住眼窝，随后指尖在右侧镜腿的凸起按键上轻轻一按。
莫洋只觉眼前的光骤然亮了，原本清透的镜片瞬间沉成橘黄色。
他学着陆怀渊的样子，指尖再按向那处按键，深灰随即褪得一干二净，镜片重新变得透亮。
“暗视眼镜？”莫洋疑惑地开口问道。
陆怀渊点点头，指尖敲了敲镜片，“对，为了缓解在光线弱的环境下能够最大程度看清周围，我给护目镜加了这个功能，所以，这副护目镜我当时用了偏振镜片。”
这话让莫洋的下巴差点掉下来，嘴唇张成个圆溜溜的“o”，这就是教材般的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多光谱仪配合上这护目镜，那就能观察到意识体的位置了！”莫洋激动地狠狠一跺脚，握着双拳激动道，“yes！只要能看到这帮孙子，还怕什么！”
他猛地抓住陆怀渊的双肩，“老陆，这眼镜你带了多少？”
“每人两副！”陆怀渊抬手搓了搓自己的鼻子，语气里难掩得意，“你知道的，我做事从来都喜欢有个备份。”
“完美！可惜你不是女人，不然老子现在真想亲你一口！”莫洋说完，不顾陆怀渊的反应，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就带着往严真真的方向跑去。
力道之大，拽得跟在身后的陆怀渊一路都在打着趔趄，好几次差点摔倒。
“小莫，你慢点，我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