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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小五郎的轿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前行,引擎发出“突突”的闷响,像头喘着粗气的老牛。副驾驶座上的园子正对着手机屏幕傻笑,手指飞快地敲打着键盘,粉色的美甲在阳光下闪着亮片:“哇!‘影法师’说这次聚会准备了超厉害的魔术道具,据说能让硬币在众目睽睽下消失呢!”

后座的小兰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园子,你上次说要减肥,结果昨天还吃了三碗鳗鱼饭。”她的目光扫过旁边的柯南,小家伙正捧着本魔术揭秘书看得入神,眼镜滑到鼻尖也没察觉——自从听说要参加魔术爱好者聚会,他就缠着阿笠博士要了一堆相关书籍,那股认真劲儿活像要去破解什么世纪难题。

“哎呀小兰,减肥是明天的事嘛!”园子转过身,突然注意到后排另一个身影,“夜一,你也对魔术感兴趣?我还以为你只喜欢打打杀杀呢。”

工藤夜一靠在车窗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玻璃上的雨痕。他穿着件黑色连帽衫,帽子遮住了半张脸,露出的下巴线条紧绷:“偶尔看看。”其实他会来,是因为柯南收到匿名邮件,说这次聚会可能有黑衣组织的人参与——邮件里附了张乌鸦胸针的照片,和琴酒他们的标记一模一样。

“哼,小孩子懂什么魔术。”毛利小五郎从后视镜里瞥了夜一一眼,肥硕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出不耐烦的节奏,“想当年我在警校表演的扑克牌魔术,可是轰动全校的!”话音刚落,轿车突然驶过一座吊桥,钢铁结构发出“嘎吱”的呻吟,小五郎皱了皱眉,“这桥怎么有股怪味儿?像是什么东西烧糊了。”

“可能是铁锈吧,爸爸。”小兰探头看向窗外,吊桥两侧的栏杆上锈迹斑斑,桥板缝隙里还卡着些干枯的树叶,“这种老桥都这样。”

园子早已把注意力转回手机:“大家说已经在别墅准备好烤肉了,快点快点!”

吊桥对岸的山坡上,一栋白色别墅藏在松树林里,尖顶的阁楼像魔术师的礼帽。当轿车停在别墅门口时,院子里已经传来喧闹的笑声,几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正围着烧烤架忙碌,有人戴着礼帽,有人穿着燕尾服,活像一群从马戏团跑出来的演员。

“是园子吧?我是田中!”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生跑过来,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她的手指关节处贴着创可贴,“我们等你好久了。”

柯南跳下车,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的人。那个叫田中的女生眼神躲闪,总是下意识地摩挲着口袋;烧烤架旁穿绿衣服的男人嗓门很大,自称浜野,手里把玩着把折叠刀;还有个戴眼镜的男生叫西山,正蹲在地上调试相机,镜头对着别墅二楼的窗户。

就在这时,毛利小五郎的车载广播突然响起刺耳的电流声,随后传出新闻播报员的声音:“本市米花町发生一起凶杀案,魔术爱好者西山务先生在家中遇害,尸体旁的电脑屏幕上留有‘影法师’字样的神秘留言……”

“西山务?”蹲在地上的西山猛地站起来,脸色瞬间惨白,“那是我哥哥!”

毛利小五郎的啤酒肚猛地一震:“什么?!”他一把抓过车钥匙,“小兰,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报警!”可当他发动轿车冲向吊桥时,突然踩下刹车——吊桥中段冒出滚滚黑烟,橘红色的火苗正顺着绳索往上窜,像条火蛇吞噬着钢铁。

“不好!”柯南突然冲向吊桥,鞋底踩在发烫的桥板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火焰已经烧断了几根钢索,桥身开始剧烈摇晃,木头碎片像雨点般落下。

“柯南!”小兰的尖叫刺破夜空。

“别过来!”柯南回头喊了一声,小小的身影在火光中像片飘摇的叶子。他看准吊桥摇晃的间隙,猛地向前扑去,就在落地的瞬间,身后传来“轰隆”的巨响——整座吊桥塌进了峡谷,激起漫天火星。

别墅里的人都惊呆了。田中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浜野扔掉手里的刀,脸色比纸还白;西山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着“影法师……是影法师干的”。

夜一站在别墅门口,望着对岸的火光,手指悄悄按在口袋里的防护手环上。刚才在吊桥闻到的怪味,现在想来分明是汽油——这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纵火,想把他们困在这里。

夜幕像块浸了墨的绒布,沉沉压在别墅顶上。众人挤在客厅里,谁也没心思烤肉了,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寒意。田中打开笔记本电脑,聊天室的对话框里,一个叫“影法师”的账号正在闪烁:

“那个魔术师的死都是因为你们。”

“影法师?”浜野的声音发颤,“难道是他杀了西山务?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西山抱着头,肩膀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我哥哥说过,影法师是个神秘的魔术师,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只知道他特别擅长逃脱术……”

柯南靠在墙角,镜片反射着壁炉的火光。他回想起刚才过桥时的细节:吊桥的栏杆上有新鲜的划痕,桥板缝隙里残留着黑色粉末——那是火药的痕迹。有人提前在吊桥安装了引爆装置,而且算准了他们到达的时间,这绝不是临时起意。

“大家别慌!”田中突然站起来,马尾辫在灯光下甩动,“我们都是魔术爱好者,怎么能被这种恶作剧吓倒?不如我们用魔术来决定今晚的任务吧,谁抽到‘国王’就负责守夜,抽到‘王后’就准备早餐……”

她的提议暂时缓解了恐慌。众人围坐在茶几旁,田中拿出一副扑克牌,牌面印着各种魔术道具图案。当大家专注于抽牌时,柯南注意到田中的左手小指上贴着块新的创可贴,和下午见到的位置不一样——像是刚被什么东西划破的。

夜一借口去洗手间,悄悄溜到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门没关严,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他贴在门缝上一看,只见浜野正对着镜子摆弄一顶黑色礼帽,嘴里骂骂咧咧:“什么影法师,我看就是个藏头露尾的胆小鬼……”

突然,浜野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什么?你看到影法师了?在别墅后面的树林里?好,我马上过去!”

夜一迅速躲进楼梯间。浜野拿着礼帽冲下楼,经过客厅时只丢下句“我去看看”,就消失在门外的夜色里。田中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凌晨一点,雪开始下了。大片的雪花像鹅毛般飘落,很快就在地面铺了层白毯。柯南被冻醒,起身想去客厅倒杯热水,却发现田中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个保温杯,蒸汽模糊了她的眼镜片。

“田中姐姐,还没睡啊?”柯南故意提高声音。

田中吓了一跳,保温杯差点脱手:“啊……我在给大家准备姜茶,天太冷了。”她的手指在杯盖上拧了两下,像是在掩饰什么。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尖叫,是西山的声音。众人冲出别墅,只见浜野倒在院子中央的雪地里,脖子上缠着根黑色的绸带,双眼圆睁,已经没了呼吸。最诡异的是,他周围的雪地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脚印,仿佛是被凭空抛落的。

“是影法师!一定是影法师!”西山瘫在雪地里,手指着天空,“他没有脚印,他会飞!”

柯南蹲下身,假装玩雪,指尖却悄悄碰了碰那根绸带——材质很特别,边缘有金线绣的花纹,像是专业的魔术道具。他抬头看向别墅二楼的阳台,栏杆上积着薄薄一层雪,有块地方的雪明显被扫过。

“大家快回屋!”田中突然喊道,声音带着哭腔,“这里太危险了!”

回到客厅,田中打开电脑,聊天室里“影法师”的消息又弹了出来:“下一个,就是嘲笑魔术的人。”

恐慌像瘟疫般蔓延。有人提议砸开后门的锁逃跑,有人说要报警(虽然手机早就没信号了),还有人盯着窗外的雪地,生怕那个“影法师”突然出现。柯南趁机溜到厨房,夜一正站在水槽前,手里拿着片冰块。

“你发现什么了?”夜一低声问,冰块在他掌心慢慢融化。

“雪地上没有脚印,但别墅到尸体的直线距离正好对着二楼阳台。”柯南从口袋里掏出个放大镜,“而且那根绸带的材质,和田中姐姐包里的魔术道具一样。”

“我刚才看到浜野接了个电话,说有人在树林里看到影法师。”夜一擦了擦手上的水,“打电话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向客厅里的田中。她正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膝盖,看起来瑟瑟发抖,但眼神却异常平静,像是在等待什么。

突然,“嗖”的一声,一支箭穿透客厅的窗户,钉在墙上的魔术海报上,箭尾还在嗡嗡作响。紧接着,浴室方向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在那边!”西山指着二楼,声音都变了调。

众人冲到浴室门口,只见另一支箭插在镜子上,镜片裂成蛛网。柯南蹲在窗户下,指尖捏起个发亮的小东西——是枚订书针,针尖还粘着点白色的纤维。

“这是什么?”小兰也看到了。

“不知道。”柯南把订书针藏进兜里,目光扫过浴室的水龙头,突然注意到瓷砖上有圈淡淡的水痕,像是刚有人在这里洗过什么东西。

回到客厅,大家都沉默了。田中突然站起来:“我……我去楼上披件衣服,有点冷。”

“我陪你去吧!”西山立刻说,显然是想找个伴壮胆。

两人刚上楼梯,柯南就拉着夜一跑到厨房:“你看这个。”他指着橱柜上的啤酒瓶,标签上画着个魔术师正在表演空中飞人,钢丝被巧妙地藏在背景里,“凶手可能用了类似的手法。”

夜一盯着标签,突然想起什么:“二楼阳台的栏杆上,有两个对称的划痕。”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田中的尖叫:“啊!有箭!”

众人冲上去,只见一支箭钉在田中的房门上,离她的脑袋只有几厘米。田中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而西山则吓得缩在墙角,嘴里不停念叨着“影法师来了”。

“大家快到外面找!”柯南突然喊道,第一个冲出别墅。

雪已经停了,月光透过云层照在雪地上,反射出惨白的光。柯南跑到树林边,果然在一棵松树下发现了把十字弓,旁边还散落着几支箭,箭头都磨得很锋利。

“这是凶手的武器!”西山指着十字弓,声音发颤,“我说过是影法师吧!”

柯南没说话,只是蹲下身,用手帕小心翼翼地捡起一支箭——箭尾有个很小的洞,像是被什么东西穿过。他抬头看向别墅二楼的阳台,又看了看雪地中浜野的尸体位置,突然露出了然的表情。

“夜一,帮我个忙。”柯南低声说,“去拿订书机、剪刀和绳子,越粗越好。”

夜一点点头,转身回别墅。柯南则继续在树林里搜索,很快在另一棵树上发现了个不起眼的小洞,洞口还挂着点红色的线——和浜野脖子上的绸带颜色一样。

当夜一把东西拿来时,柯南已经不见了踪影。就在众人四处寻找他时,突然听到二楼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紧接着是田中的尖叫:“箭!又有箭!”

大家冲到二楼房间,只见窗户被射穿,一支箭插在墙上。而柯南正站在窗边,指着外面的树林:“他在那里!”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柯南已经像只灵活的猴子蹿下楼梯,冲进树林。夜一紧随其后,两人在树影间穿梭,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想怎么做?”夜一低声问,脚步没停。

“需要个‘助手’。”柯南的眼睛亮得惊人,“而且得是能说会道的那种。”

他们绕了个圈,从别墅后门悄悄溜回去。园子正站在客厅里抱怨:“柯南这小子跑哪儿去了?冻死我了……”话音未落,突然觉得后颈一麻,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夜一迅速扶住她,把她扶到沙发上坐好。柯南调整了下变声蝴蝶结,清了清嗓子,用园子的声音说道:“大家安静一下,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众人都愣住了,看着“园子”突然站起来,眼神和语气都变了个人似的。

“凶手不是什么影法师,”柯南模仿着园子的语调,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而是我们中间的人——田中贵久惠!”

田中猛地抬起头,眼镜滑到鼻尖:“你、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杀人?”

“你用了两个网络账号参加聚会,”柯南拿出手机,屏幕上是聊天室的记录,“一个是‘田中’,另一个是‘影法师’,这样就能造成人数上的错觉,方便你行动。”

西山皱起眉:“可我哥哥西山务是在家被杀的,那时我们还没到这里啊。”

“那是她早就计划好的。”柯南的声音透过变声蝴蝶结传出,清晰地回荡在客厅里,“她在来别墅之前就杀了西山务,在电脑上留下‘影法师’的留言,目的就是为了转移注意力,让我们以为凶手是外人。”

田中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就在你脚上。”柯南指着田中的靴子,“你说去楼上披衣服的时候,其实是从阳台爬下去的吧?虽然你清理了脚印,但雪水会渗进靴子里,现在脱下来看看,里面肯定还湿着。”

田中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至于浜野在雪地中被杀却没有脚印,”柯南继续说道,“其实是个很简单的魔术手法。你先在烧水时趁着大家不注意,从屋顶爬到二楼走廊,用绸带勒死了浜野——他当时应该是被你约到那里的。”

“那尸体怎么会到雪地里?”有人忍不住问。

“你用了箭和绳子。”柯南拿出那支带洞的箭,“你在两支箭的后端钻了洞,把长绳穿过去,再把绳子两端绑在阳台的栏杆上。然后把一支箭射到那棵松树上,另一支射到对面的树上,这样就形成了一条横跨院子的索道。”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两棵树之间看到隐约的细线,在月光下闪着微光。

“你把浜野的尸体绑在绳子上,让他顺着索道滑到院子中央,”柯南的声音突然提高,“然后用另一支箭绑住绳子的一端,剪断阳台栏杆上的结,把箭射进树林,这样绳子就会被拉进树林,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就是所谓的‘无足迹杀人’!”

田中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还有十字弓,”柯南指着那把被找到的武器,“根本就是你故意放在那里的,为了让我们以为凶手是从外面进来的。刚才射进房间的箭,也是你趁乱自己放的,目的是加深大家对‘影法师’的恐惧。”

“证据……我要证据!”田中突然尖叫起来。

“证据在这里。”夜一从口袋里掏出个证物袋,里面装着枚订书针,“浴室窗户下的订书针,是你固定绳子时不小心掉的吧?还有你手指上的创可贴,应该是被绳子磨破的。”

柯南补充道:“那棵松树上有箭射穿的洞,阳台栏杆上有绳子的划痕,还有你靴子里的雪水……这些都是证据。”

田中瘫坐在地上,眼泪混合着绝望滑落:“是他们……是他们害死了我爷爷!”她的声音嘶哑,带着无尽的恨意,“我爷爷春川风传,是很有名的魔术师,可他们——西山务和浜野,为了抢他的魔术秘典,故意在他的道具里动手脚,让他在表演时出了意外!他们还在网上嘲笑他,说他活该……”

原来,田中贵久惠的爷爷春川风传一年前在表演“水箱逃脱”时,因为锁链被人动了手脚,没能及时出来,最终溺水身亡。而西山务和浜野不仅不感到愧疚,还在魔术爱好者论坛上散布谣言,说春川是因为技艺不精才丧命的,这才让田中动了杀心。

案件真相大白,众人唏嘘不已。田中被众人看住,等待天亮后报警——虽然吊桥塌了,但大家决定一起想办法下山。

柯南解除了对园子的麻醉,她迷迷糊糊地醒来,完全不记得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只是揉着后颈抱怨:“头好痛啊……”

夜一站在别墅门口,看着雪地里渐渐被警察围住的田中,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他猛地转身,正好对上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是之前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土井塔克树。

“你刚才的推理很精彩。”土井塔克树的声音带着笑意,眼镜片反射着月光,土井塔克树的镜片反射着月光,像蒙着层薄雾的湖面。他微微歪头,嘴角的笑意漫过嘴角,在下巴处凝成道浅浅的纹路——那笑容里藏着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狡黠,像只偷藏了糖果的狐狸。

“是吗?”夜一的手依然插在连帽衫口袋里,指尖已经抵住防护手环的按钮,“我倒觉得,土井同学刚才躲在二楼楼梯间,看得比谁都清楚。”

这句话像块投入静水的石子,土井塔克树脸上的笑容僵了半秒,随即又化开:“你在说什么呀?我只是害怕,所以找了个地方躲起来而已。”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快速眨了两下,“倒是你,年纪这么小,胆子却比谁都大,刚才在雪地查线索的时候,可比柯南还认真呢。”

夜一没接话,只是盯着他的袖口。土井塔克树穿着件灰色毛衣,左手袖口有块深色的污渍,在月光下泛着油亮的光——那是松脂的颜色,只有爬过松树的人才会沾到。而刚才柯南在树林里找到的十字弓,就靠在棵老松树下。

“田中贵久惠的手法,其实漏洞很多。”夜一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像根细针穿透了别墅前的寂静,“比如她绑在阳台栏杆上的绳子,光靠两支箭根本撑不住浜野的体重,除非有人在树林里帮忙固定。”

土井塔克树的呼吸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毛衣的纽扣:“你想多了吧?也许她用的绳子特别结实呢?”

“再结实的绳子,也需要有人在对岸稳住。”夜一向前半步,阴影落在土井的脸上,“就像魔术表演需要助手,她的‘无足迹杀人’,也需要个帮她回收绳子的人。”他的目光扫过土井的鞋子,鞋底沾着的雪粒里,混着点红色的纤维——和浜野脖子上的绸带一模一样。

土井塔克树突然笑了,这次的笑声里没了伪装的腼腆,多了种坦荡的张扬:“工藤家的小鬼,果然和你那个侦探老爸一样敏锐。”他抬手摘掉眼镜,露出双在月光下闪着琥珀色的眼睛,眼角的泪痣像颗被点上去的墨,“不过你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什么土井塔克树。”

话音未落,他突然侧身,右手像道闪电般抓向夜一的手腕——动作快得像道残影,带着常年练过的爆发力。夜一早有准备,身体猛地向后仰,同时按下防护手环的按钮,三厘米的合金片“咔嗒”弹出,擦着土井塔克树的手背划过。

“啧。”土井迅速后退,看着手背上那道浅浅的血痕,笑容里多了丝玩味,“反应倒是挺快。”

夜一站稳身形,合金片在掌心泛着冷光:“怪盗基德。”这不是疑问,是肯定。只有那个整天穿着白色西装偷宝石的怪盗,才会有这么灵活的身手,这么欠揍的笑容,以及——对魔术近乎偏执的执念。

基德挑眉,突然抬手扯掉头上的假发,露出柔软的银色短发,在月光下像堆碎雪:“没想到会在这里被认出来,看来我这次的易容术退步了。”他拍了拍身上的毛衣,灰色布料下隐约能看到白色衬衫的领口,“不过你刚才说得对,我确实帮了田中一把。”

“为什么?”夜一握紧手环,“你不是专门偷宝石吗?掺和杀人案可不是你的风格。”

“因为我欠春川大师一个人情。”基德的眼神沉了沉,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别墅的灯光,“去年他在巴黎表演时,我差点被中森警官抓住,是他用个纸牌魔术帮我打了掩护。”他顿了顿,嘴角勾起抹复杂的笑,“不过我本来是想阻止田中的,没想到还是来晚了。”

夜一想起柯南说过的话,怪盗基德虽然总是和警方作对,却从未伤过人,甚至偶尔会帮着破解案件。这次他扮成土井塔克树来参加聚会,恐怕真的是想阻止悲剧发生,只是没料到田中动手这么快。

“你在树林里看到她杀人了?”夜一追问。

“看到了一半。”基德靠在别墅的墙壁上,指尖转着刚才摘掉的眼镜,“我本来想在她勒死浜野的时候出手,结果被棵松树挡住了视线,等绕过去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布置绳子了。”他耸耸肩,语气里带着点无奈,“总不能在那种时候跳出去说‘嗨,我是来阻止你的’吧?”

夜一没说话。他能想象当时的场景:基德躲在树后,看着田中在阳台上绑绳子,一边是对春川大师的承诺,一边是即将发生的命案,这个总是游走在黑白边缘的怪盗,大概也纠结了很久。

“所以你帮她回收了绳子。”夜一总结道。

“算是吧。”基德承认得坦荡,“我在树林里接住了她射过来的箭,把绳子收走了。本来想留点线索给警察,结果被你家那个小侦探抢了先。”他想起柯南用园子的声音推理时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那小子的推理能力倒是和你很像,就是每次都要找个‘代言人’,不嫌麻烦吗?”

夜一没理会他的调侃,只是盯着他:“你出现在这里,真的只是为了春川大师?”他想起那张乌鸦胸针的照片,黑衣组织的人到底有没有来?

基德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抛给夜一。那是枚银色的胸针,形状像只展开翅膀的乌鸦,和邮件里的照片一模一样。

“这个在吊桥那边捡到的。”基德的表情严肃起来,“不是我的,也不是田中的。看来你们的麻烦,比想象中来得更早。”

夜一握紧胸针,金属的冰凉透过掌心传来。这么说,黑衣组织的人确实来过,甚至可能目睹了吊桥着火和命案发生。他们躲在暗处,像群等待狩猎的狼,不知道在计划着什么。

“谢了。”夜一把胸针塞进口袋,合金片收回手环,“这次算你欠我的,下次见面记得还。”

基德笑了,银色短发在月光下晃动:“小家伙口气倒不小。”他后退两步,身影渐渐融入树林的阴影里,“不过我喜欢。对了,”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夜一,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在宣告世纪末的钟声敲响时,我们还会见面的。”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树影间,只留下片白色的羽毛飘落在雪地上,像朵不会融化的雪花。

夜一站在原地,看着那片羽毛被风吹走。世纪末的钟声?那是什么意思?是指某个特定的时间,还是某种暗号?他隐隐觉得,这句话里藏着比魔术命案更危险的信息,像颗埋在雪地里的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别墅里传来小兰的喊声:“夜一!柯南!快回来!警察联系上了,说天亮就派人来修吊桥!”

夜一转身回别墅,刚进门就被柯南拉到一边。小家伙的眼镜片闪着精光,压低声音问:“你刚才和土井塔克树说什么了?我看你们好像起冲突了。”

“没什么。”夜一含糊道,不想让柯南知道基德的事——那家伙要是知道怪盗基德就在附近,肯定会追出去,到时候又要惹一堆麻烦。“他只是问我冷不冷,让我早点进来。”

柯南显然不信,皱着眉盯着他:“真的?可我刚才好像看到他摘眼镜了,而且头发颜色……”

“你看错了。”夜一打断他,指了指客厅,“田中怎么样了?”

提到田中,柯南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她一直坐着发呆,警察说等吊桥修好就带她走。不过我总觉得,她好像还有什么话没说。”他看向客厅角落,田中正低着头,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侧脸在灯光下显得异常平静,不像个刚杀了人的凶手。

夜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突然注意到田中的手指在轻轻颤抖,像是在紧张地打暗号。她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无名指上有个很小的红印,像是被什么东西硌到的——那形状,和基德刚才转的眼镜框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夜一心里了然。基德刚才不仅帮她回收了绳子,还可能跟她说了什么,让她现在如此平静。也许是承诺会帮她澄清些什么,也许是告诉她春川大师真正的遗愿——那个以“快乐魔术”闻名的老人,恐怕绝不会希望孙女用杀人来为自己报仇。

凌晨四点,天开始蒙蒙亮。雪地里的血迹被新的积雪覆盖,只剩下浜野躺过的地方,留着个浅浅的人形印记,像幅未完成的素描。柯南还在拿着放大镜检查十字弓,镜片反射着初升的阳光,亮晶晶的。

“你看这个。”柯南把十字弓递给夜一,弓弦上缠着根细得几乎看不见的线,“是钓鱼线,和田中包里的一样。但这上面有个结,打法很特别,不像是女生会用的。”

夜一摸了摸那个结,打得又快又紧,尾端还留着个小小的环——这是基德的手法。他在回收绳子的时候,故意在十字弓上留下了线索,既不暴露自己,又能让柯南察觉到案件另有隐情。这个怪盗,还真是时时刻刻都在玩魔术。

“可能是买的时候就有的吧。”夜一把十字弓放回原处,不想让柯南太早发现基德的存在。有些秘密,知道得太早反而危险。

这时,田中突然站起来,走到柯南面前,深深鞠了一躬:“柯南小朋友,谢谢你。”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我知道错了,爷爷要是还在,肯定会骂我的。”

柯南愣住了,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道歉。

田中抬起头,目光扫过窗外的雪地,像是在寻找什么。当看到树林边那棵松树时,她的嘴角露出抹极淡的笑容,像冰雪初融时的第一缕阳光:“其实魔术的真谛,不是欺骗,是带给人快乐啊。是我太傻,把它变成了复仇的工具。”

她的话像颗石子,在柯南心里激起涟漪。小家伙看着田中被警察带走的背影,突然抬头看向夜一,眼神里满是疑惑:“夜一,你说魔术真的能让人快乐吗?那为什么会有人用它来杀人呢?”

夜一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空,远处的雪山在晨光里泛着金色的光芒。他想起基德消失前的笑容,想起田中最后那句幡然醒悟的话,突然觉得,魔术本身没有对错,就像刀子可以用来做饭,也可以用来伤人,关键在于握着它的人。

“不知道。”夜一诚实地说,“但我知道,不管是魔术还是推理,最重要的是守住自己的心。”

柯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低头继续研究那把十字弓,只是这次,他的表情里少了些探究,多了些释然。

上午十点,吊桥终于被临时修复。毛利小五郎的轿车再次颠簸着驶上公路,园子靠在副驾驶座上睡得口水直流,小兰则在后排看着窗外的风景,手指轻轻敲打着膝盖。

“真是的,好好的聚会变成这样。”毛利小五郎抱怨着,肥硕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出不耐烦的节奏,“早知道就不该陪你们来,害我少看了好几集冲野洋子的演唱会。”

“爸爸!”小兰无奈地喊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好大家都没事。”

柯南靠在窗边,手里拿着片从树林里捡的羽毛,那是基德留下的唯一痕迹。他看着羽毛在风中轻轻颤动,突然想起夜一和土井塔克树在别墅门口的对话,想起那个突然消失的身影,眼睛亮了起来。

“夜一,”柯南凑到夜一耳边,压低声音问,“那个土井塔克树,是不是怪盗基德?”

夜一看着他狡黠的眼神,知道瞒不住了,只好点了点头。

柯南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兴奋地差点跳起来:“我就知道!怪不得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还有那个摘眼镜的动作,绝对是基德没错!”他激动地抓着夜一的胳膊,“他跟你说什么了?有没有说下次要偷什么宝石?”

“没说。”夜一淡定地推开他的手,“就说在宣告世纪末的钟声敲响时,还会见面。”

“世纪末的钟声?”柯南皱起眉,手指在下巴上摩挲着,像个小大人,“那是什么意思?是指十二月三十一日的午夜钟声吗?还是某个特定的地点?”

夜一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听起来,像是个不小的麻烦。”

柯南却笑了,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不管是什么,只要有案件,有谜题,我就一定会解开!”他握紧拳头,小小的身体里仿佛蕴藏着无穷的能量。

夜一看着他的样子,突然觉得,也许基德那句话,不仅仅是说给他们听的,也是说给黑衣组织的。那个总是神出鬼没的怪盗,说不定早就察觉到了什么,用他独特的方式,在提醒他们即将到来的危险。

轿车驶下盘山公路,东京市区的高楼渐渐出现在视野里。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在每个人的脸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园子还在睡觉,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大概是梦到了好吃的;小兰看着窗外,眼神温柔得像水;毛利小五郎哼着跑调的歌,手指在方向盘上打着节拍。

一切都像场魔术表演结束后的落幕,看似回归平淡,却在看不见的地方留下了无数伏笔。夜一摸了摸口袋里的乌鸦胸针,金属的冰凉让他清醒——黑衣组织的阴影还没散去,基德的预言像颗定时炸弹,而他们,必须在钟声敲响前,做好准备。

车窗外,只只白鸽飞过,翅膀在阳光下闪着白色的光,像极了某个怪盗消失时的身影。夜一看着那些鸽子消失在天际,突然露出抹笑容。不管未来有多少谜题和危险,只要身边有这些伙伴,有柯南这个永远不会认输的侦探,有那个亦正亦邪的怪盗偶尔帮忙,他就什么都不怕。

毕竟,魔术再神奇,也总有被揭穿的一天。而真相,永远站在光明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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