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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如果你真想死,本君可以成全。”
“但你就甘愿这样窝囊地死去?”
“难道你就不想为你叔父、为那五千将士讨回公道?”
扶苏厉声质问。
项羽苦笑着抬起头,望着扶苏,眼神空洞,如死灰一般。
“我知道你的用意。”
“你之所以说这些,不过是为了招揽我罢了。”
“但我项羽是楚国的人,与秦国有不共戴天之仇!绝不会投你麾下,为你卖命。”
项羽虽冲动,但并不愚蠢。
他之所以中张良的计,不过是一心想复国罢了。
他完全明白扶苏的心思。
楚秦之间的国仇,他绝不能忘!
“国仇重要,那家仇呢?”
扶苏反问一句,目光如炬,“本君看重你的战力,想要你加入不假,但你也完全可以借我之力。”
“张良是你我共同的敌人。在本君统率的大秦,将来必与汉国交战,也迟早要与张良正面交锋。”
“只要你愿为我所用,我便可助你手刃张良,报此深仇!”
“到那时,我放你自由。”
“无论你选择起兵反秦,还是来取我性命,我都会正面迎战!”
“项羽,你敢不敢?”
扶苏迈步走入牢房,只距项羽一步。
他毫无畏惧,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哪怕此刻距离如此之近,对方也随时可能被项羽突然控制。
他依旧从容。
他笃定项羽会接受他的提议!
面对国仇家恨,若要选其一,项羽定会先报家仇!
因为那是那个不愿逃过江东的霸王项羽!
望着眼前不远的扶苏。
看着他眼中燃烧的光芒。
项羽早已冰冷的心,竟泛起一丝波澜。
难道他真的愿意就此死去?
他不愿!
他要为大楚雪耻,为叔父与无数死去的楚军子弟复仇!
他要让张良付出代价!
“我同意!”
项羽心中怒吼一声,抬起头,眼神赤红地看向扶苏。
“好!”
扶苏轻笑一声,随即转身,对外面的铁鹰锐士下令:“取下他的铁链,安排医者为他疗伤。”
“遵命!”
铁鹰锐士毫不犹豫,立刻执行命令。
“铛——”
沉重的铁链坠地。
项羽终于重获自由。
他轻轻将项梁的头颅放回木匣,望向扶苏,语气复杂地问:“你不担心我会逃?”
扶苏目光沉稳,淡淡一笑:“如果担心,就不会放你出来。”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我不是信你,我是信你心中的恨,那是真的,不会骗人。”
“你若想亲手杀张良,就必须依靠我,否则你做不到。”
扶苏说得坦率。
事实也确实如此。
项羽沉默不语,扶苏拍了拍他的肩,随后转身离开地牢。
项羽走出地牢后,正如扶苏所言,无人监视他。
他得到了真正的自由。
而项羽也没有离开,他在府中休息一夜,次日清晨便主动去找扶苏。
扶苏正于书房看书,褒姒在一旁煮茶。
“来了?昨晚休息得怎样?”
扶苏见项羽进门,放下书卷,笑着开口。
“还可以。”
项羽对扶苏的亲热语气有些不适应。
昨日还是生死对头,今日却成了并肩之人,这种转变令他感到古怪。
褒姒一见项羽,脸色微变,惊疑道:“他……他怎么出来了?”
那天她见过项羽在战场上的样子。
一人独战千军,仿佛魔神降世,令人胆寒。
如此可怕的人,怎会就这么被放出来了?
“无须担忧,他今后会在我手下做事。”
扶苏安抚地看向褒姒。
听后,褒姒睁大了眼睛,满是惊讶。
如此凶煞之人,竟被公子收归麾下?
“公子果然厉害……”
回过神来,褒姒满脸敬佩地望着扶苏,眼中闪烁着光芒。
项羽在一旁,额头不禁冒出几条黑线。
扶苏忽然想起一事,转向项羽开口:“本君已命墨家弟子用上好香木,为你叔父重铸一具身躯,两日内便可完成。”
“你将它带回大秦,连同头颅一并送至楚地安葬。”
“正好我们的路线也会经过那里。”
项羽听罢,神色微动。
他望着扶苏,虽心知这是拉拢之举,却仍觉心头起伏难平。
“谢了……君上。”
他心中轻叹,深吸一口气,朝扶苏抱拳躬身。
项羽并非不懂恩义之人。
扶苏留他性命,以诚相待,那在杀了张良之前,他便愿尽心效命。
“不过是举手之劳。”扶苏微微一笑,语气淡然。
就在这时,一名铁鹰锐士走进书房,低声禀报:“公子,昨日那名刺客已经离城。”
所说之人,正是荆轲。
话音刚落,项羽眼中闪过一抹寒意,当即抱拳请命:“君上,属下愿亲自追杀此人!”
昨日扶苏已说得清楚。
正是那刺客携项梁头颅前来,极有可能,就是杀害项梁的凶手!
“不必。”扶苏抬手阻止,嘴角带笑,“本君本就打算放他离开。”
“你说,当张良被这名刺客背后捅刀时,脸上会是什么神情?”
项羽闻言怔住,随即沉默。
玩手段的人,果然心思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