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将来边疆的消息早已传开。
对这位太子的到来,蒙恬内心充满期待。
一个多月前,就有消息说扶苏将亲自带兵前来支援。
蒙武曾多次写信劝谏嬴政,希望阻止扶苏亲身涉险,但终究未能如愿。
蒙恬却对此抱有期望。
因为扶苏一旦到来,必然会带来一批新式军备,比如马鞍与马镫等物,这些正是边军最急需的装备。
然而,蒙武听到扶苏之名时,眉头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按理说,扶苏这几日就该抵达了,为何至今仍未传来消息?
“眼下正值秋末,匈奴惯于绕道入境劫掠。若太子途中遭遇匈奴……”
蒙武心中隐隐不安。
扶苏不只是大秦的储君,更是蒙家日后要效忠的主君。
倘若在边关出了差错,他如何面对秦王?
念及此处,蒙武当即对蒙毅沉声下令:“你立刻带五千人马前去接应太子,务必确保殿下安全抵达居庸关!”
听闻要去迎接扶苏,蒙恬自然乐意之至。
他还未领命,忽然有一名士兵急匆匆闯入大帐。
“大将军,太子殿下到了!”
那士兵恭敬禀报。
此话一出,帐内众人精神一振,脸上皆露出欣喜之色。
蒙武当即追问:“殿下现在何处?你可亲眼见到殿下?”
士兵迟疑了一下,脸上略显犹豫:“就在关外,只是……”
蒙武心头一紧,以为扶苏出了什么状况,立即站起身追问:“太子殿下怎样了?”
士兵拱手答道:“这……大将军亲自一看便知。”
蒙武不再迟疑,当即起身出帐,蒙恬与诸将也纷纷紧随其后。
......
两刻钟前。
今日天色阴暗,黄风呼啸。
居庸关城墙上的守军远远望见前方尘土飞扬,紧接着便传来马蹄奔腾之声。
守军立刻警觉,敲响警钟,大声喊道:“敌袭!敌袭!”
一时间,整座城墙进入戒备状态,士兵们神情肃穆,紧握兵刃,盯着前方。
对居庸关将士而言,匈奴来袭早已是寻常之事,必须时刻戒备。
随着来者逼近,居庸关的守军终于看清了对方人数。
来者只是一支三千骑兵的队伍而已。
这三千骑兵虽人数不多,但气势惊人,杀气腾腾,锐不可当!
当部队接近居庸关时。
原本疾驰中的骑兵突然齐齐收缰,战马前蹄腾空,整整齐齐地停在城墙之下。
动作整齐如一人!
在高速奔袭中猛然停下,对骑兵的控马能力是极大的考验,稍有差池,便可能造成后方骑兵无法及时停下而发生踩踏事故。
待骑兵停稳之后,一名身穿黑红长袍的青年策马而出,朝城墙上高声喊道:“本宫乃太子扶苏,奉王命领兵驰援边关,速开城门!”
这支军队,正是千里奔袭而来的无衣军!
“太子殿下?”
城墙上负责防守的将领听闻此言,神色顿时一变。
他仔细望向城下,只见三千无衣军军容肃杀,气势逼人,而那位太子则立于军前,身披锦袍,面容俊朗,气度不凡。
再看军中不少士兵腰间挂着血淋淋的首级,却皆是中原人相貌,绝非匈奴。
居庸关的守将心中已然信了几分。
但边关有令,未得核实不得轻易开关,于是恭敬答道:“请殿下稍候,末将即刻上报大将军!”
扶苏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但他并未等待,而是略一偏头,淡淡下令:“下马,筑京观。”
“诺!”
三千无衣军应声而动,齐齐下马。
随即解下腰间悬挂的敌人首级,在关外开始堆砌京观。
这一幕,令城墙上众人无不震惊。
不久之后,蒙武率众将赶到城头。
他们所见的不只是城下三千铁骑,更是一座以人头堆积而成的高塔!
“这是……”
蒙恬震惊地望着那一座京观,语气凝重。
这些人头,都是谁的?
蒙武虽惊讶,但很快恢复冷静,当即下令:“打开城门,迎接太子入关!”
“诺!”
守将立刻安排人手开启城门。
很快,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蒙武携蒙恬等将领出城相迎。
“臣蒙武,参见太子殿下!”
“臣蒙恬,参见太子殿下!”
众人走到扶苏面前,齐齐单膝跪地,向其行礼。
太子乃一国储君。
无论他们身居何职,掌兵多少,只要非三公之尊,见太子都需行礼。
扶苏摆了摆手,道:“诸位将军不必多礼。”
说罢翻身下马,亲自上前扶起蒙武,感慨说道:“边关苦寒,几年未见,蒙叔叔竟已显老态。”
扶苏与蒙武关系密切。
当年蒙毅年少时便被送至扶苏身边侍奉,扶苏也常前往蒙府,与蒙家交情颇深。
听到这个亲切的称呼,蒙武的脸色顿时缓和下来,嘴角浮现一丝笑意:“殿下确实成熟了不少。”
“这些日子殿下的种种举动,臣都略有耳闻。殿下不负王上厚望,实乃我大秦之福,未来必将因殿下而强盛!”扶苏的作为确实可圈可点。
不仅提振了朝野士气,也为秦国带来了难以估量的好处。
他心中由衷地替扶苏感到欣慰,甚至比看到自己儿子有所成就还要高兴。
因为扶苏肩上承载的,是整个大秦的希望!
而在一旁,蒙毅看到兄长与父亲在场,非但没有上前相认,反而缩在人群里,试图低调行事。
但他终究没能逃过蒙恬的眼睛。
蒙恬眼神如电,一眼就发现了躲在人群中的弟弟,几步上前,一把将他揪了出来。
“你这小子,好久不见,个头倒是蹿了不少。”
“来,让哥哥瞧瞧这几年你有没有长进,有没有资格做殿下的侍从!”
蒙恬一手夹住蒙毅的脑袋,笑着骂道。
“哥,轻点轻点,脖子要断了!脖子要断了!”
蒙毅被勒得直翻白眼。
兄弟久别重逢,感情却毫无生疏,依旧亲热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