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无不为扶苏的决绝感到震惊。
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匈奴俘虏，脸色瞬间惨白，眼中充满恐惧与愤怒，嘶声怒吼：“魔鬼！你这个魔鬼！”
“连孩子和女人都不肯放过，你根本就是个恶魔！”
即便是匈奴各部之间相互厮杀，也极少会伤害妇孺。
而扶苏却下令将所有妇孺斩尽杀绝，毫不留情！
这已不能用“狠”来形容。
这简直是冷血无情！
连项羽都觉得过于残酷，皱眉道：“殿下，屠杀妇孺，是否……太过分了？”
他出身贵族，难以接受如此手段。
“你是说，孤太过残暴？”
扶苏看了项羽一眼，语气平静，并未动怒，“去看看你打算怜悯的那些妇孺吧。”
项羽闻言，下意识地望向人群。
这些被俘的匈奴妇孺大约有五六百人，脸上虽有惧意。
但那数百双眼睛中，却藏着深深的仇恨与敌意！
那是对这群“屠城者”的深仇大恨！
哪怕项羽胆识过人，在如此多双充满怨毒的眼神注视下，也不禁心头一颤。
“匈奴人从小便被灌输战斗与征服的信念，这正是他们能在草原生存的原因。”
“他们的天性，如同狼群。”
“今日你不杀他们，却在他们心中种下仇恨的种子，日后便会有人头落地，血染中原！”扶苏语气森寒。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匈奴是中原所有人共同的敌人，面对这样如狼般的对手，任何仁慈都是多余的。”
“他们侵入我大秦边境，屠杀百姓之时，可曾放过孩童？可曾放过女人？”
“既然如此，孤又何必给他们这群野兽虚伪的仁慈？”
“不过是伪善罢了！”
“孤宁可背负残暴之名，也绝不留下一丝隐患！”
扶苏眼中寒光凛冽，杀意森然。
众人听罢，神色复杂，项羽更是陷入深深的矛盾之中，一时难以接受。
他优柔寡断的性情在这一刻表露无遗。
“你若不忍动手，那就由我来完成。”
蒙毅从项羽身旁走过，拔出佩刀，朝那些被俘的妇孺走去。
一时间，四周的无衣军士兵也纷纷拔刀相向。
不久之后，除却那二百四十九名匈奴贵族之外，其余俘虏皆已尽数被杀。
做完这一切后，蒙毅转向扶苏，开口问道：“殿下，是否该启程了？”
“王庭中有不少人逃了出去，他们必然会去向匈奴大军通风报信。”
匈奴王庭人口众多。
三千无衣军虽能在其中大开杀戒，却无法做到尽数斩尽杀绝。
那些逃走的人不用多想，必定会去向朝休屠与浑邪王传信。
“若现在离开，那此次突袭的意义又何在？”
扶苏轻轻摇头，眼神深沉，“所谓闪电战，便是以最快速度给予敌人最沉重的打击。”
“光是摧毁王庭远远不够。”
“本王要让他们断子绝孙！”
若只是为了打击匈奴王庭，扶苏根本无需亲征。
他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
彻底灭绝匈奴一族！
“断子绝孙……这如何能够做到？”
项羽满脸不可置信。
匈奴部族人口众多，即便如今杀了如此多人，不过一年便可恢复元气。
他们所杀的，也只是大部落中的部分族人罢了。
对于匈奴整体来说，影响微乎其微。
而扶苏竟说要让匈奴彻底灭族，在项羽看来，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方法很简单，焚地撒盐，污染水源。”
“火烧祁连、焉支群山！”
扶苏缓缓吐出这一条足以让匈奴灭族的狠计。
“匈奴以游牧为生，根基在于草场。”
“每一名匈奴人皆依赖牛羊生存。”
“祁连、焉支一带，是草原中水草最为丰美的地方，亦是他们取木制弓的来源。”
“如今正值秋末，气候干燥。”
“只需在草原与山林中放火焚烧，在沿途土地撒下粗盐，使土地盐碱化，十年之内寸草不生，匈奴人便再无草场可用！”
“同时，将所有牛羊尽数屠杀，尸身抛入水源之地，污染河流，令他们无水可饮！”
扶苏说完自己的计划后，全场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众人皆被震撼得无以复加。
只因这计策之狠毒，令人不寒而栗！
“狠毒”二字，甚至都无法形容这计策的恐怖。
这是一条彻彻底底的灭族之计！
匈奴以游牧为生，若牛羊被杀，还可再养；
可若草场化作盐碱之地，水源被污染，便再无生存之基！
这，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牲畜是匈奴最重要的财富，皮毛能制衣取暖，肉可供食用，骨头可打造兵器，奶可充饥解渴……
若是失去了放牧条件，便等同于失去了一切根基。
届时，匈奴将如何存续？未来又将走向何方？
毁掉牛羊，焚毁山林草原，污染水源……
今年冬天，匈奴死于饥寒与瘟疫的人数，将远超秦军征战所斩之数，甚至十倍有余！
匈奴也将因此举而元气大伤，逐步走向衰亡，甚至彻底覆灭！
此计正是针对游牧族群的致命弱点，施以灭族之打击！
扶苏这一狠策，令项羽内心震动不已。
望着眼前神情冷峻的扶苏，
他第一次生出迟疑，怀疑自己是否真能与这样的人抗衡。
“疯子！你真是个疯子！不能这么做！快住手！”
被俘的匈奴贵族们声嘶力竭地怒吼、哀求。
当他们听到此计后，反应竟比面对死亡还要激烈！
匈奴族群观念极重，扶苏此举，是要将整个民族逼入绝境，比屠杀还要令人恐惧！
反观蒙毅等秦军将士却群情激奋。
他们终于明白扶苏先前所言“折其脊梁”的真正含义。
这哪里只是断其脊梁？
分明是要将其彻底从世上抹去！
“殿下，属下这就带人动手！”
蒙毅满脸兴奋地请命。
随后，在匈奴人的咆哮、哀求与绝望眼神中，他率人迅速出发。
“将王庭中的秦人与中原百姓集合，带上这些俘虏，先行返回居庸关。”
扶苏接着对项羽下令。
他清楚，项羽性格刚直，做不出这等绝户之事。
而王庭部落中，尚有大量妇孺未动。
因此，他打算将此事交由蒙毅执行。
先让项羽率部返回秦境。
毕竟俘虏与百姓众多，行军迟缓，若不先行，极有可能被赶回的匈奴大军追上。
“明白。”
项羽神色复杂，抱拳领命。
随即转身离去，开始安排相关事宜。
扶苏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缓缓收回目光。
他抬头望向不远处巍峨的祁连山，眼神冷若寒霜。
“自此以后，边关再无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