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继续特训
他们的目光死死锁在张浪张开的双臂上,显然是把他当成了想不开要寻短见的人,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刺激到他。
张浪闻声回头,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皱起了眉——这阵仗,显然是闹了天大的误会。
张浪刚要开口解释,后颈突然一紧,不知被谁从背后死死抱住。
他猝不及防,胳膊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被一股蛮力拽得踉跄。
紧接着,那一大群人蜂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抓住他的胳膊、腿,像拖一头挣扎的死猪似的,把他硬生生拽离了天台边缘,拖到了空旷的中央。
“砰”的一声,张浪被狠狠按在地上,后背撞得生疼。
数不清的手压在他的肩背、腰腹上,力道大得几乎要嵌进肉里,任凭他怎么挣动都纹丝不动。
耳边全是急促的喘息和压低的喝声。
“别动!千万别动!”
“抓住了!可算抓住了!”
“可别松手,一松手再让他跑了。”
他脸贴着冰凉的水泥地,视线里只剩下那三个目瞪口呆的富二代,喉咙里的话全被这阵混乱堵了回去,只剩下一肚子莫名其妙的火气。
张浪盯着三个还没缓过神的富二代,语气沉了几分。
“都记好了,别以为鬼怪只会张牙舞爪。它们最阴的招,是钻空子影响人的脑电波——就像往你脑子里塞乱七八糟的念头,让你看见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听见没影儿的声音。”
他顿了顿,扫了眼几人发白的脸。
“那些让你吓破胆的幻象,什么披头散发的影子、渗人的哭嚎,全是它们捣的鬼。
人一慌,脑子就乱,防线垮了,它们才能趁虚而入。懂了?”
郝建战战兢兢的举起了手。
“大师,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为什么只有我们几个人能够看到鬼?别人却看不到。”
“这个问题问的好。那是因为鬼只想让你们看见,它并不想让太多的人看见。
一只鬼的能量也是有限的,最多只能影响到几个人。太多的话,鬼也办不到。”
张浪看了看身后的游泳池,满意的点了点头。
指着泛着冷光的水面,语气不容置疑。
“给我跳下去,憋着气,没我喊停不准上来。”
三人面面相觑,刚想讨价还价,就被张浪一眼瞪了回去。
磨磨蹭蹭下了水,冰凉的池水瞬间裹住全身,还没等他们适应,张浪的声音就在池边响起。
“憋气!”
三人赶紧闭上嘴,将头埋进水里。
起初只有窒息的憋闷,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脑海里开始不受控制地冒出各种画面——有模糊的黑影在水底晃悠,有细碎的哭声钻进耳朵,甚至感觉脚踝被什么东西轻轻拽了一下。
“这就是憋气时大脑缺氧产生的幻觉。”
张浪的声音透过水面传来,带着点冷硬。
“连这点玩意儿都扛不住,真遇上鬼耍手段,你们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挺住,什么时候能在水里瞪着眼看清周围,什么时候才算过了这关!”
池里的三人憋得脸通红,眼里满是惊恐,却死死咬着牙不敢松口——他们知道,这不仅是在练憋气,更是在跟那些凭空冒出来的恐惧较劲。
张浪在泳池边来回踱着步,目光扫过水里憋气憋得满脸通红却仍在硬撑的三人,嘴角难得带上一丝赞许。
这几个娇生惯养的富二代总算没彻底掉链子,至少没在幻觉里直接吓破胆。
他正想开口说句什么,身后突然传来“啪嗒”一声轻响。
回头时,就见一块嫩黄色的香皂正贴着光滑的瓷砖地面,一路“滋溜”滑过来,不偏不倚地停在了他的脚边,还微微晃了晃。
张浪正低头捡那香皂,脚下没留神,只听“哧溜”一声,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
他惊呼都没来得及出口,就大头朝下栽进了泳池,“咚”的一声闷响,后脑勺结结实实磕在了池底。
水花溅起老高,三个在水里憋气的富二代吓了一跳,慌忙抬头。
就见张浪在水里晃了晃,脑袋上迅速肿起个包,接着身体像个大字似的,慢悠悠地仰着浮了上来。
张浪仰在水面上,双眼紧闭,显然已经晕了过去。他额头上的大包看着就疼,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头顶仿佛绕着圈圈星星,舌头还不受控制地吐出来半截,模样又狼狈又吓人。
郝建盯着他看了几秒,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捅了捅张浪的胳膊,转头看向旁边的董大鹏,声音发虚。
“他……他还活着吗?”
董大鹏也跟着伸出手,在张浪腿上戳了戳,见他睫毛微微颤了下,松了口气。
“好像还有气儿。”
两人不敢耽搁,赶紧一左一右架起张浪的胳膊,费力地把他从水里拖出来,踉踉跄跄就往抢救室的方向跑。
韩童飞在后面看得急了,一边迈开腿紧跟着,一边扯着嗓子喊。
“哎!你们俩都捅过了,我还没捅呢!等会儿啊!”
张浪头上缠着厚厚的白布,像顶了个歪歪扭扭的白帽子,原本凌厉的气势被这滑稽模样冲淡了大半。
他瞥了眼强忍着笑意的三个富二代,清了清嗓子。
“别光顾着看笑话,接下来练力量。记好了,力量分两种——”
他顿了顿,故意板起脸,压下声音。
“一种是胳膊腿上的蛮力,能扛能打,关键时刻能把你们从鬼爪子里拖出来。
另一种是心里的劲儿,就算被吓得腿软,也能攥紧拳头站直了,这才是顶用的真力气。”
说着,他指了指旁边堆着的沙袋。
“先从蛮力练起,每人扛着沙袋绕操场跑二十圈,少一圈都不行。”
三个富二代哪吃过这种苦头,沙袋刚扛上肩就龇牙咧嘴,勉强跟着张浪的口令挪了半圈,脚步就跟灌了铅似的沉。
好不容易磕磕绊绊跑完一圈,刚到起点就“哗啦”一声把沙袋扔在地上,仨人跟被抽了骨头似的瘫倒在地。
“不行了……真跑不动了……”
郝建趴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说话都带着哭腔,手撑着地面试了好几次,愣是没撑起半个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