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意外的相亲
张浪正听得心悬到嗓子眼，见她停了，急得直跺脚。
“你倒是说呀！接着往下说！你真看见鬼进来了？”
林婉晴先是飞快地摇了摇头，头发都甩乱了，可没两秒，又迟疑着点了点头，眼神里还蒙着层没散的恐惧。
“你这什么意思？”
张浪气笑了，伸手想去挠头，才发现手心全是汗。
“又点头又摇头的，你是拨浪鼓啊？”
林婉晴这才吸了吸鼻子，声音还有点发闷。
“然后……然后你就进来了啊。”
她瞥了眼地上那摊油，又看了看张浪脑门上的红印。
“后面的事你不都知道了？我把你当成……当成那个东西，还拿锅拍了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嘟囔了句。
“反正也没别的了，再说还有什么意思。”
张浪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合着她刚才那通又怕又狠的操作，全是冲自己来的。
他看着她攥着衣角、眼神躲闪的样子，一肚子火突然就泄了，只剩点哭笑不得的无奈。
“行吧行吧，算我倒霉。”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平底锅，掂量了两下。
“下次遇着这事，先喊一声成不？别上来就又是倒油又是举锅的，我这小命经不起折腾。”
张浪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柱在黑暗里晃来晃去。
他皱着鼻子在屋里转了两圈，像只警惕的猎犬，突然“咚”地蹲下去，把脸凑近地板，鼻子嗅得飞快，连墙角的踢脚线都没放过。
林婉晴正看得发愣，就见他直起身，顺手捞起她放在鞋柜上的帆布鞋，捏着鞋跟翻来覆去地闻。
“你干什么！”
林婉晴一阵恶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冲过去想抢回来。
“别那么恶心行不行？那是我刚穿过的！”
“别闹。”
张浪挥开她的手，又闻了两下才放下，一本正经地解释。
“我这是在找鬼的阴气。真有鬼的话，会留下股臭烘烘的味儿，跟烂树叶混着霉味似的，哪块地方特别臭，就有可能藏着东西。”
林婉晴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火气“噌”地冒上来。
“你才臭呢！你们全家都臭！”
她指着自己的鞋，气得发抖。
“你闻我鞋干什么？我鞋招你惹你了？”
张浪被她吼得一愣，随即哭笑不得。
“我就是随便看看，你鞋不臭……行了行了，别炸毛。”
他直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屋里没什么怪味，估计你想多了。”
说着他转身往门外走。
“我去看看电表箱，说不定是跳闸了。
”没两分钟，外面传来他的喊声。
“林婉晴！出来看！电闸被人拉下来了！”
林婉晴赶紧跑出去，就见张浪举着手电照向楼道里的电表箱，自家那排开关果然被扳到了最下面。
“谁会拉我们家电闸啊？”
她喃喃道，突然想起刚才的撬锁声，后背又开始发凉。张浪把电闸推上去，屋里瞬间亮起灯，暖黄的光线驱散了大半恐惧。
他回头看她发白的脸，撇撇嘴。
“估计是哪个熊孩子恶作剧，或者电工检修忘了推上去。哪来的鬼，都是自己吓自己。”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多瞅了两眼锁芯——明天得找个师傅来修修，这破锁，再折腾两回，真要把人吓出毛病了。
第二天一早，张浪揉着还有点发疼的后脑勺出门时，林婉晴还没醒。
客厅里那摊被擦干净的地板泛着水光，平底锅规规矩矩地挂回了厨房，昨晚的惊险像场没睡醒的梦。
送完第三单外卖，电动车停在路口等红灯时，张浪才猛地想起母亲昨天的电话。
“小浪啊，王阿姨给你说的那姑娘，你可得上点心！”
母亲的声音在听筒里嗡嗡响。
“人家是咱村东头老李家的侄女，在城里当护士，本分又老实，照片我给你发微信了，今天有空就去见见！”
他当时满脑子都是被平底锅拍的疼，随口应了声就挂了。
这会儿点开微信，王阿姨发的地址赫然跳出来——正好是他接下来两单要送的小区。
“巧了。”
张浪嘀咕着，拧动车把往小区里钻。
送完第一单时，他看了眼时间，离下一单取餐还有半小时，索性按地址找到了那栋楼。
单元门没锁，他拾级而上，心里有点打鼓。
老实本分的姑娘……会是啥样？
他摸了摸口袋里皱巴巴的纸巾，把沾着点油渍的外套往下拽了拽，站在那扇门前，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
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一个化着淡妆的女孩探出头，眼线画得有些凌厉，声音压得像蚊子哼，上下打量着张浪。
“你谁啊？”
张浪赶紧堆起笑。
“我是……熟人介绍来的。”
女孩眼睛亮了下，瞬间拉开门，侧身让他进来，语气熟稔得让张浪发懵。
“哦，原来是熟人介绍的啊。500一次，进来吧。”
“啥？”
张浪愣在原地，脚像钉在地上。
“不是，你误会了，我是王阿姨介绍的，来……来相亲的。”
女孩的表情也僵住了，随即恍然大悟般拍了下额头，语气陡然变了调。
“啊！王阿姨啊！早说嘛。”
她抱起胳膊靠在门框上，上下扫了他两眼。
“相亲啊？那行，彩礼50万，市区一套房，车最低得二十万的，能接受不？”
张浪的脑子彻底转不动了，500一次？50万彩礼？这跨度比他送外卖爬的楼梯还陡。
他盯着女孩身上那件一看就不便宜的吊带裙，突然琢磨过味儿来，嘴角勾起点痞笑，故意往前凑了半步，压低声音。
“可我觉得……还是先试试500的比较划算，你说呢？”
张浪刚走出小区，就把电话拨给了母亲，语气带着点没消的火气。
“妈，你以后别瞎给我张罗了！王阿姨介绍的那叫啥啊？开口就要50万彩礼，还……”
他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换成一句。
“反正不是正经过日子的人，这事儿你别管了。”
母亲在那头还想辩解，张浪直接挂了电话，跨上电动车猛拧油门——跟这比起来，还是送外卖踏实。
跑了一下午单子，天色擦黑时，手机跳出来个烤串订单，地址就在附近的小吃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