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平静只持续了短短数日。一个寻常的午后,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客厅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沈文琅正坐在窗边的扶手椅上,就着一杯清茶翻阅一本旧书,高途则在厨房里准备着简单的午餐,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安详的居家气息。
那部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加密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沈文琅动作一顿,放下书,拿起手机。高途也从厨房门口探出身,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
沈文琅接通电话,花咏的声音传来,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沈文琅。”
“花咏。”沈文琅回应,声音平稳。
“我和盛先生计划近期出国考察,归期未定。”花咏的语气公事公办,“公司需要有人坐镇。你身体既然恢复得不错,该回来主持大局了。”
沈文琅沉默了一下,目光下意识地看向高途。高途正看着他,眉头微蹙。
电话那头,花咏的声音继续传来,冷静而清晰:“另外,文琅,那笔三百五十亿的债务协议还在我手里。债权人长期缺席,对集团稳定没有好处。”
三百五十亿。这个天文数字被花咏用如此冷静的语气说出来,像一块巨石骤然投入平静的湖面。
沈文琅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眼神锐利起来,不再是平日里那种温润的平静,而是重新浮现出久违的、属于商界决策者的冷冽。他沉默了十几秒,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高途站在厨房门口,清晰地感受到了沈文琅身上气场的变化。那种安逸的居家氛围瞬间消散,被无形的压力取代。
“我明白了。”沈文琅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具体行程?”
“下周一会有人接你。”花咏的语气不容商量,“相关材料已经发到加密通道。”
沈文琅的目光扫过高途,眼神复杂:“好。”
电话干脆利落地挂断。
客厅里陷入死寂。阳光依旧明媚,却骤然失去了温度。
沈文琅缓缓放下手机,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停留。他抬起头,迎上高途探究的目光,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弧度。
“花咏的电话。”他声音有些干涩,“他和盛先生要出国,要求我回去主持工作。”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这间安宁的客厅:“还有那三百五十亿的债务。”
高途的心脏猛地一沉。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重返商业战场,重新背负起巨债和重任。
“你决定了?”高途的声音低沉紧绷。
沈文琅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安静的小院和远处城市的天际线,背影挺直却孤寂。
“债务需要处理。”他低声道,像是对自己说,“花咏说得对,我不能永远躲在这里。”
他转过身看向高途,眼神复杂:“安逸的日子结束了。”
高途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温和的居家形象从沈文琅身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静强大的商业领袖。恨意早已模糊,此刻涌上心头的是担忧、不安,以及即将失去眼前平静的恐慌。
午餐无人再有心享用。新年的宁静被这个电话彻底打破。远方的雷声再次滚滚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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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身能似月亭亭
千里伴君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