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拖延只会让局势恶化。”李玄言罢,目光坚定,“现在就走。”
李傲天双拳紧握,眼中寒光闪现:“此番回归,我要彻查到底,绝不姑息任何背叛之举。”
三人随即启程,在李傲天引领下奔赴诡门宗。
途中,李玄动用空间法则,一步千里,天地倒退,不过片刻,已立于宗门前。
李傲天驻足凝望,声音低沉:“这便是我亲手所建的正门。”他望着眼前巍峨结构,思绪飘回往昔,“当年我年少热血,誓要创立一方霸主之宗。既为大宗,门面必当恢弘。于是四处奔波,搜罗奇材异石,遍访天下匠师。”
“那时我修为低微,无人将我放在眼里。那些匠人百般刁难,开出近乎不可能完成的条件作为酬劳。我一一应下,咬牙承受。幸而机缘降临,修为突飞猛进,终将他们所求逐一兑现,才换来他们亲自出手,为我铸就此门。”
往事如烟,历历在目,他轻声道:“这些年来,宗内殿宇屡经翻修,唯有此门,始终未改原貌。”
李玄与马小玲抬眼望去,只见巨门耸立,四根通体墨黑的巨柱撑起穹顶拱门,气势逼人。
柱身上镌刻着金光流转的徐州鼎纹样,象征镇守之力;门额中央,“诡门宗”三字苍劲有力,直透人心。
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读出震撼。
如此雄伟之门,世间难寻其二,的确配得上今日诡门宗之威名。
而那鼎纹昭示的,不只是荣耀,更是创立之初便深埋心底的志向——守护徐州鼎,立于齐天界巅峰。
“有此门,可见其心。”马小玲低声感慨。
李玄点头附和:“初心不改,方成大业。”
一番感叹后,李玄收回目光:“门虽壮丽,但正事当前,我们该入宗了。”
李傲天略显尴尬地说道:“离开这里多年,如今重游旧地,心情确实复杂。刚才一时失神,耽误了正事,我们赶紧动身吧。”
话音未落,李傲天便迈步向前,却被李玄轻轻拦住。
李玄低声说道:“敖天兄,这次行动不宜张扬。你的容貌在诡门宗几乎人人熟知,不如稍作伪装,以免引起注意。”
李傲天听后点头称是,抬手一抹面容,顿时换了副模样。
李玄见状,立刻暗中记下这门技巧——如此本领,往后自是有大用处。
三人步入正门,李傲天出示了诡门宗的通行令,畅通无阻地抵达李焱锦的居所。
屋内空无他人,只见李焱锦正捧书研读,周身缭绕着淡淡黑雾。
门外三人却感受不到丝毫魔气波动,显然屋内设下了遮掩气息的法阵,将魔气牢牢锁住。
李傲天冷笑道:“总算让我抓个正着。我们进去,看他如何解释。”
李玄与马小玲紧随其后。
李傲天已恢复原本面貌,推门而入。
李焱锦见状,慌忙收敛气息,放下书卷,抬头一看,惊得语无伦次。
“门……门主!”
“您怎么来了?”
“我离开宗门多年,你竟敢私下修炼魔道攻法,与魔门勾结。你以为我真会视而不见吗?”
李焱锦低头不语,浑身发颤。
片刻后,他跪倒在地,拖着身子向前爬行,神情惶恐,仿佛一个犯错的孩子,紧紧抓着李傲天的衣角,涕泪交加地哭诉:“门主,我知道错了。这些年您不在,我实力低微,受尽长老欺压。我只是想有朝一日能摆脱束缚,挺直腰杆做人,这才接受了魔门的攻法。我知道错了,可这一切也都是他们逼的。”
李焱锦情绪激动,继续说道:“执法堂堂主王佳豪仗着修为压制我,逼我偷取宗门资源供他修炼。这些年来,他侵占的资源足以抵得上宗门两年的总供给。我全都记下来了,您请看。”
说罢,他拉开柜子,扯下墙布,露出一扇小门,从中取出数本笔记。
他翻找片刻,将其中一本双手呈上递给李傲天。
李傲天粗略翻阅几页,合上书册,沉思片刻,示意李焱锦继续。
李焱锦从墙内将所有笔记取出,向李傲天哭诉:“宗门长老谢宇翔,长期欺凌宗中女弟子。其他女弟子背后都有靠山,唯独我所管辖的后勤部女子最多,我自身实力不足,无法护她们周全,每年都有不少人受其糟蹋。我心痛却无能为力。”
诡门宗号称世间第一大宗,近年来所作所为唯有少数派中高层知晓内情。寻常百姓只见到它气势恢宏、弟子如云,无数人拼尽全力只为求得一纸入门令符。
可一旦踏入山门,才知光鲜背后尽是阴霾。
若不愿同流合污,便寸步难行,甚至性命堪忧。
在这般境地下,多少热血青年满怀壮志而来,最终却沦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理想碎成齑粉,身心俱疲。
李焱锦低声诉说:“长老耿育晨看不惯谢宇翔所作所为,亲自登门质问。岂料谢宇翔早有准备,联合王佳豪调动执法堂众弟子围攻。耿长老孤身一人,怎敌群起而攻之?重伤之后被押入地牢,对外却宣称是他主动挑衅,幸得王佳豪率执法堂出手制止。”
“这消息传开后,纵使心中不平者也只得闭口不言。执法堂都已站队护短,谁又敢断定背后没有更多势力勾连?没有足够靠山的人,唯求自保,不再过问是非,任由黑暗蔓延。”
他接着讲出一件件宗门丑事,桩桩令人发指。
李傲天听着,脸色时而铁青,时而黯然,最后竟低头不语,似在懊悔过往离去太久。
良久,他缓缓开口:“他们确实该罚,但你修习魔门攻法、与外道往来,罪责同样难逃。如今我既归来,宗门积弊必会一一彻查。念你揭发有功,若肯自废魔功,并助我铲除魔门外患,可免死罪。”
话音落下,李焱锦浑身一震,随即泪流满面,扑通跪下连连磕头:“多谢门主开恩!我早已以为诡门宗无药可救,今日您回来,一切都有希望了,一切都能重见天日。”
“只是那魔功扎根于心脉之间,废除之法,恐怕唯有取命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