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墨发初生·授业情萌
自逍遥子伤势尽复、墨发重生那日起，天聋地哑谷中的日子便翻开了新的篇章。逍遥子恪守承诺，正式开始了对林霄的授业之责。然而，这授业却与他教导过的任何弟子都截然不同，更像是一场围绕林霄独特状态量身定制的、治疗与传功并行的特殊修行。
“霄儿，北冥神功之基，在于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然其首要，非在‘纳’，而在‘御’。”逍遥子于瀑布潭边青石上盘膝而坐，墨发披肩，神情宁和，细细讲解着逍遥派最高内功心法的入门精要，“欲御万川，先固海床。你元阳有亏，本源不稳，恰如海床脆弱，若强行纳川，必有溃堤之险。故吾等须反其道而行之——先以秘法壮大海床，固本培元。”
他所言“秘法”，便是融合了逍遥派固本心法与他自己一年来苦苦思索、为林霄量身改良的补益之法。此法温和渐进，不以追求内力增长为首要，而是专注于滋养先天元气，夯实根基。
每日清晨，他便引导林霄面对东方初升之紫气，修炼那改良后的吐纳术。只见那银发小童似模似样地盘坐，随着呼吸，口鼻间竟有极淡的氤氲紫气被引入体内。逍遥子则坐于其身后，双掌虚按于林霄背心，精纯平和的北冥真气缓缓度入，并非灌输，而是如同最灵巧的织工，引导着那稀薄的紫气与林霄自身微弱的本源气息交融，缓缓温养其经脉丹田。
【武学洞见】系统在此刻悄然运转。逍遥子所传授的每一句口诀、真气运行的每一条路径，都在林霄心湖中被瞬间解析、理解、优化甚至举一反三。
往往逍遥子才将一套复杂的内息运转法门讲解完毕，林霄便能立刻上手，甚至还能眨巴着邪气纯真的眼睛提出疑问：“老头，真气走‘中府’过‘云门’时，若再偏半厘，转‘天府’而入，是否更能润养肺经，助长精气？”
逍遥子每每被问得怔住，细思之下，竟发现这看似离经叛道的改动，确实更为精妙妥帖，更能贴合林霄那奇特的身体状态！他心中骇然之余，更是涌起难以言喻的惊叹与……一种被这惊人天赋所强烈吸引的悸动。他看向林霄的目光，愈发深邃复杂。
授业之余，那“固本培元”的计划更是无微不至。逍遥子几乎将谷中乃至周边深山所有能找到的益气补元、温养先天的大补灵物都搜罗了来。千年首乌、成形茯苓、赤血灵芝……这些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奇珍，被他如同普通食材般精心炖煮熬炼，化成一日三餐、药膳汤饮，悉数喂给了林霄。
林霄对此倒是来者不拒，他本就馋嘴，这些灵物味道虽药香浓郁，但经过逍遥子巧手处理，倒也别有一番风味。他吃得心安理得，只觉得是老头在支付“诊金”和“学费”，偶尔还会挑剔一下火候或是甜度。
逍遥子却乐在其中。他享受为林霄忙碌的过程，享受看着那孩子将自己精心准备的东西一点点吃下去的模样。他甚至会仔细记录林霄每日的气色、脉搏、发根处的细微变化，如同呵护一件绝世珍宝。
在如此不计成本、内外兼修的温养下，变化悄然发生。
最先察觉的是空间内的众人。
“咦？小祖宗那头发尖尖，是不是颜色有点深了？”黑瞎子某日盯着水镜，忽然眯起了眼。 张起灵凝目望去，只见林霄那标志性的银发根部，似乎真的透出了一丝极淡极柔的墨色，如同雪地中初生的新芽，虽不显眼，却真实存在。 “有效！”西里斯惊喜道。 斯内普哼了一声，语气却缓和了些：“算那老家伙还有点用处。” 折颜摇扇轻笑：“以无穷灵药辅以自身本源真气，持之以恒，润物无声。逍遥子，用心良苦。” 白真颔首：“四年之期，或可见功。” 蓝羲和指尖光华流转，呈现吉兆：“本源有补益之象，大善。”
林霄自己对此反而后知后觉。他只觉得身体越来越暖洋洋的很舒服，精神头更足了，运转【武学洞见】和【兵器亲和】时越发得心应手。偶尔签到，获得的奖励也开始出现一些适合他当前状态的上品温养丹药或是稀有灵植种子，他都随手扔给逍遥子处理。
逍遥子却是最激动的一个。当第一次清晰看到林霄发根处那抹新生的墨色时，他几乎喜极而泣，手指颤抖着轻轻拂过那细软的发丝，心中的成就感与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几乎满溢出来。那是一种近乎创造奇迹般的狂喜，而这一切，都是为了眼前这个少年。
这份狂喜，渐渐沉淀为更深沉、更隐秘的情感。他授课时，目光总会不自觉地流连在林霄专注的侧脸、微微颤动的银色睫毛上；他调配药膳时，会想着林霄吃到时可能会露出的表情；他甚至开始收集各种有趣的小玩意、或是江湖上的新奇见闻，只为了在授业之余，能多看几眼那孩子听到时眼中闪烁的亮光。
情愫如同藤蔓，在四年的朝夕相伴、精心呵护中悄然滋长，缠绕心间，愈缠愈紧。他依旧将这份情感理解为师长的责任与骄傲，只是那目光中的温度，早已超出了师徒的界限。
而林霄，依旧是个没心没肺的小祖宗。他沉浸在武学新奇的世界里，享受着逍遥子无微不至的照顾，武功修为与日俱增，身体越发轻灵矫健，那头银发也以缓慢却坚定的速度，从发根开始，逐渐渲染上一抹深邃的墨色。
他只当逍遥子是个无比好用、有求必应的“万能师父”兼“专属厨子”，对于那日益加深的宠溺与隐藏在严谨授业下的炽热目光，全然未觉。偶尔被逍遥子看得久了，他会莫名其妙地回望过去，眨着清澈又邪气的眼睛问：“老头，你瞪着我干嘛？我脸上有武功秘籍啊？”
每当此时，逍遥子便会仓促收回目光，心跳如鼓，面上却只能失笑摇头，将这当作孩子不解风情的天真烂漫，将那汹涌的情感更深地埋入心底。
四年光阴，于幽谷中静静流淌。墨发渐生，覆盖银霜。授业不止，情根深种。只待那离谷之日，便是相思启程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