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站在原地，左手手腕的刺痛还没散。他不动声色地把袖子拉下来，遮住那道淡金色纹路。刚才那一拳轰碎护心镜后，体内雷气几乎耗尽，经脉像是被火燎过一样疼。但他不能露怯。
四周还在笑。
那些原本想看他出丑的人，现在一个个憋着脸，笑得直抽抽。有人扶着膝盖，有人捂着肚子，还有个穿灰袍的修士笑得太猛，直接坐地上了。
“海王”这两个字像长了翅膀，嗖一下飞出去老远。
远处烟尘扬起，三队人马从不同方向赶来。领头的都穿着九域使者的制式长袍，手里捧着玉简，脚步整齐。
中间那人上前一步，声音洪亮：“奉青岩、琉璃、灵韵等九大域三十六宗门联署通传——陈家嫡子陈凡，于冰原一战，独战群雄，拳破五行阵，雷轰护心镜，威震四方！此战之后，九域皆知公子之名！”
话音落下，周围安静了一瞬。
接着哗然四起。
“真的假的？三十六宗门联署？”
“连我们玉衡域都签了？”
“这不是认怂吗？”
陈凡摇了摇折扇，扇面上红莲晃了晃。他咧嘴一笑：“基本操作，勿6。”
这话一出，人群又炸了。
几个年轻弟子当场笑喷，有个小姑娘差点呛到口水。使者脸色僵了僵，但没说话。他们知道这人不好惹，刚打完五个合体境不说，还当众说出“我是海王”这种话，脸皮厚得能挡雷劫。
琉璃从人群里挤出来，一把抓住他胳膊：“凡哥哥，你别再说了。”她压低声音，“你刚才冲阵的时候，脚步慢了半拍，我都看见了。”
陈凡眨眨眼：“你看错了，我那是蓄力。”
“少来。”琉璃瞪他，“你左臂在抖。”
陈凡收回扇子，在她鼻尖轻轻一点：“小笨蛋，这是帅到发抖。”
琉璃脸一红，松开手退后半步。可眼神还是黏在他身上，没走。
瑶光站在不远处的冰堆上，双手抱臂。她一直盯着陈凡的右手，那里还有细小的雷光在跳动。
“这雷法……”她喃喃道，“不该是化神境能掌握的。”
她没说出口的是，刚才那一拳打出时，她体内的冰系灵力竟有短暂共鸣。那种感觉，就像仙界结界出现裂缝时引发的天地共振。
系统突然响了。
【叮——检测到高阶气运共鸣波动，动情值+50，当前累计600%！是否启动特殊抽奖？】
陈凡心里一紧。六百？这么多？
他差点脱口而出“抽”，但硬生生咽了回去。现在不是时候。他体力没恢复，契约反噬还在，要是抽奖再来个消耗生命的玩意儿，当场就得躺平。
“否。”他在心里回了一句。
【行吧，命重要。不过友情提示，你手腕上的锁链正在吸收你的雷气，再不管，下次打架可能连扇子都挥不动。】
陈凡没理它。
他转头看向使者：“就这？三十六宗门联署，就为了告诉我‘你出名了’？”
使者咳嗽一声：“另有三件事需告知公子。第一，九域年轻一代已将您列为挑战目标，未来三个月内，预计有七十二场公开约战。”
“哦。”陈凡点头，“记一下，赢一场收十万下品灵石。”
使者愣住：“这……不合规矩。”
“那就别传话。”陈凡摆手，“第二件呢？”
“第二，各大宗门请求收录‘雷步疾行’为外门必修功法，愿以三千枚中品灵石购买简化版。”
陈凡摇头：“不卖。”
“可否授权使用？”
“可以。”陈凡笑眯眯地说，“叫《海王步伐·基础篇》，每人收费五百灵石，包教包会。”
使者额头冒汗，默默记下。
“第三件事。”那人顿了顿，“仙界传来消息，您的婚契名单已被录入天机阁，目前排位……暂列第一。”
全场哗然。
“第一？不是才一百零三个？”
“听说后面排队的还有两百多个！”
“这谁顶得住啊！”
陈凡拍拍胸口：“压力很大，但我愿意背负这份责任。”
琉璃翻白眼：“你脸怎么这么大？”
瑶光冷冷开口：“别得意。你现在的雷法只是雏形，若无法掌控，迟早被反噬。”
陈凡转身，冲她眨眨眼：“瑶光妹妹说得对。所以我决定闭关三天，专研雷法精髓。”
“哦？”瑶光挑眉，“你能静下来？”
“为了变强。”陈凡正色道，“我可以牺牲一切。”
“包括嘴贱？”
“那不行。”陈凡摇头，“那是我的核心竞争力。”
人群又笑起来。
使者见事情说完，正要离开，陈凡忽然叫住他们：“等等。”
三人停下。
陈凡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符，扔过去：“帮我发个公告。”
“什么内容？”
“就说——”他清了清嗓子，“海王已上线，欢迎各位前来送经验。打赢我，奖励老婆一个。”
全场死寂。
三秒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有个老修士直接蹲地上捶地：“哎哟我心脏受不了了！”
“这哪是求战帖，这是相亲贴吧！”
“我要报名！虽然我没老婆，但我可以借！”
使者拿着玉符，一脸为难：“公子，这个……不太符合宗门文书格式。”
“那就加个附件。”陈凡笑着说，“标题写《论多偶制对九域气运的正面影响》。”
使者深吸一口气，低头快步离开，仿佛多待一秒都会被传染脸皮厚。
人走得差不多了，陈凡终于松了口气。他靠在一块碎冰上，肩膀微微下沉。刚才撑得太久，现在整个人像被抽空。
琉璃立刻扶住他：“你还好吧？”
“没事。”陈凡摆手，“就是有点饿。”
瑶光走过来，目光落在他左腕：“你手臂上的东西，是封印类契约。”
“我知道。”
“谁下的？”
“不知道。”
“要不要查？”
“先不急。”陈凡笑了笑，“我现在名气这么大，总有人会主动来找我算账。到时候顺藤摸瓜就行。”
瑶光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抬手，一道寒气打入他左臂。
陈凡闷哼一声：“喂！这么冷的？”
“帮你冻住反噬速度。”瑶光收回手，“最多撑两天。”
“谢了。”陈凡揉了揉手臂，“等我闭关出来，请你吃糖。”
“我不吃甜的。”
“那我吃，你看着。”
远处传来脚步声。
玉衡圣女带着几名圣女走来，手里拿着一份星图玉简。
“星轨变了。”她说，“有人在用秘法窥探你的命运线。”
陈凡皱眉：“又是新麻烦？”
“不止。”玉衡抬头，“你的婚契数量突破百人后，引发了天机紊乱。现在有三个人……声称自己才是你真正的道侣。”
“谁？”
“第一个是紫烟域贵女，她说你去年在剑湖边答应娶她。”
“我说过吗？”
“你说‘今天月色真美，不如我们比剑’。”
“这也能算？”
“她觉得是求婚。”
“第二个是谁？”
“南宫婉，她说你收了她的定亲戒，就是默认婚约。”
“那是还礼！”
“第三个最狠。”玉衡顿了顿，“女帝冷如霜放出话，说你曾在她梦里喊她‘老婆’。”
陈凡傻眼：“我什么时候进过她梦里？”
【叮——】系统突然响了，【梦话录音功能已激活，是否播放昨晚内容？】
“关闭！”陈凡咬牙。
玉衡看着他：“你现在怎么办？”
陈凡想了想，打开折扇：“很简单。”
“宣布——”他大声说，“海王永不登岸！所有自称我老婆的，都是对的！”
全场再次炸锅。
琉璃捂脸：“完了，他彻底疯了。”
瑶光冷冷看着他，忽然发现他右手指节泛白，额角也有冷汗渗出。
她皱眉：“你根本撑不住，对不对？”
陈凡咧嘴一笑，刚要说“没事”，左手猛地一抽。
那道金纹再次浮现，顺着血管向上爬了一寸。
他笑容僵住，扇子差点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