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攥紧星辰链，转身就走。寒气在她身后拉出一道霜痕，屋里的温度还没回升，人已经不见了影子。
陈凡站在原地，手指还保持着往前推的姿势，像是送客送了一半忘了收回来。
他眨了眨眼，低头看了看空荡荡的手心，又抬头看看被踹飞的门板，木屑还散在地上。
“这就……结束了？”
【警告：检测到‘冷面女王’情感能量波动上升15%，建议宿主明日携带暖炉前往，以防冻伤。】
系统的声音准时响起，语气一如既往地欠揍。
陈凡没理它，反而笑了：“看来这雷，也不是完全炸我。”
他弯腰捡起一块门框碎片，随手扔进角落的储物筐里，拍拍手坐到床边。手指敲着膝盖，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明天去瑶光院里该穿什么衣服。
不能太正式，显得拘谨；也不能太随意，容易被当成不尊重。最好带点风度，又不能太刻意。
“要不……穿那件青玉锦袍？配上踏云靴，显得精神。”
【宿主，你现在的重点不是穿搭，是为什么一个本来想把你押回宗门审问的人，临走前突然说让你明天去练剑。】
“这还用问？”陈凡咧嘴，“她收了我的礼，总得给点回礼吧？练剑就是台阶，说明关系缓和了。”
【可你根本没送，是她自己抢走的。】
“话不能这么说。”陈凡摆手，“主动拿和被动给，本质一样。再说了，链子都写她名字了，这不是天定的缘分是什么？”
他越说越得意，脚尖轻轻晃着。
屋外夜风穿过残门缝隙，吹得烛火一抖。光影晃在他脸上，映出一点藏不住的笑。
***
第二天一早，陈凡特意提早半个时辰起床。
洗漱穿衣，整理发型，连折扇都换了把新的——白玉骨扇，打开时有淡淡的云纹流转，显得人清朗又不失贵气。
他对着铜镜照了照，左眼角那颗泪痣在晨光下格外显眼。
“今天这状态，稳了。”
刚出门，迎面撞上一个小丫鬟端着水盆走过。丫鬟低头行礼，脚步匆匆。
陈凡忽然想起什么，伸手拦住：“等等。”
丫鬟吓了一跳，差点打翻水盆。
“你……是不是昨天提过水？”
丫鬟点头：“回少爷，昨夜三更左右，我去后院井边打过水。”
陈凡眯眼：“那你有没有看见一条发光的链子，被人拿走了？”
丫鬟一脸茫然：“没、没见过……”
“哦。”陈凡摆摆手，“那你去吧。”
等丫鬟走远，他才低声嘀咕：“原来昨晚真是瑶光亲自来的，不是派别人……怪不得星辰链会自动飞过去。”
他摸了摸下巴，心里更有底了。
这女人，嘴上说着要审问，其实早就动了好奇心。不然干嘛半夜亲自来一趟？还站门口那么久？
“典型的口是心非。”
他哼着小调往瑶光居所走去。
路上遇到几个巡逻弟子，见了他都恭敬行礼。陈凡一一回礼，态度温和，走得不急不慢，仿佛真是一次寻常拜访。
直到离瑶光院门还有十步远，他才停下。
深吸一口气。
“来了。”
他抬脚迈进院门。
院子里很安静。中央立着一块冰石，上面插着一柄未出鞘的长剑。四周地面泛着薄霜，显然主人刚练过功。
“你来了。”
声音从亭子里传来。
瑶光坐在石凳上，一身白衣，手里正拿着那条星辰链。链坠在她指尖缓缓旋转，蓝光微闪。
陈凡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嗯，准时。”
瑶光抬眼看他：“你不怕我今天是设局抓你？”
“怕。”陈凡点头，“但我更怕不来，你就把链子扔了。”
瑶光一顿，手指微微收紧。
“它本就不该出现在你手上。”
“但它出现了。”陈凡直视她眼睛，“而且它写了你的名字。你说它是至宝，那它选谁，总比人说了算更准吧？”
瑶光沉默。
片刻后，她将链子轻轻放在石桌上，推向他：“还给你。”
陈凡没接。
“我说了，送你了。”
“我不需要施舍。”
“这不是施舍。”陈凡拿起链子，直接塞进她手里，“是你自己的东西认你，我只是顺水推舟。再说了，放我这儿万一哪天丢了，你们宗门找上门，我不是又要挨砍？”
瑶光盯着掌心的链子，眉头微皱。
“你倒是会推责任。”
“我这是实事求是。”陈凡摊手，“而且……我觉得它挺适合你的。昨晚你也感觉到了吧？它跟你体内的寒气有共鸣。”
瑶光指尖轻轻抚过链坠，的确，那股温润的气运感还在。不像宗门那些死板的传承法器，冷冰冰的没人味儿。
这条链子，竟然有点像……懂她。
她猛地合拢手掌，把链子握紧。
“明日此时，再来。”
陈凡一愣：“练剑？”
“嗯。”
她站起身，走向冰石，拔出那柄长剑。
寒气瞬间弥漫。
陈凡没动，看着她的背影。
阳光照在她肩头，白衣如雪，发丝微扬。手中的星辰链被她收进袖中，只露出一角蓝光。
他忽然觉得，这女人虽然还是冷着脸，但好像……没那么难接近了。
“看来，以后可以常来。”
他站起来，准备告辞。
刚转身，瑶光忽然开口。
“陈凡。”
“嗯？”
“下次……别穿这么花哨。”
陈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锦袍，又抬头看她。
她已经背过身去，剑尖点地，似乎在继续练习。
但他分明看到，她耳根有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