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盯着那团黑雾凝聚的“系统”，浑身汗毛倒竖。
这玩意儿刚才还模仿他的声音说话，现在却一动不动，像是在等他反应。
他没敢轻举妄动，手指悄悄摸向怀里最后一张符纸——结果一摸，只剩灰烬。
“我靠！”他在心里怒吼，“系统！你还活着没有？别装死！”
【哼，复制我？它连我十分之一的毒舌都学不像。】
那熟悉又欠揍的声音终于响起，陈凡差点感动得跪下。
真系统还在！
他立刻挺直腰板，对着黑雾冷笑：“听见没？人家说你连他影子都不如。”
黑雾微微颤动，仿佛被戳中痛处。
玉衡抓住机会，一把将星盘横在身前，指尖划破皮肤，鲜血滴落在盘面古纹上。
星盘嗡鸣一声，蓝光骤亮。
黑雾发出一声尖啸，瞬间溃散。
“它跑了。”玉衡喘了口气，“但留下了痕迹。”
陈凡咧嘴：“看来咱们的恐惧值还挺值钱，连怪物都要偷。”
“少废话。”她瞪他一眼，“想活命就闭嘴，让我推演。”
陈凡立刻双手抱头蹲下：“我这就进入静音模式。”
玉衡盘膝坐下，双手托起星盘。祭坛四周残存的星力开始缓缓流动，像萤火虫般朝她汇聚。
陈凡站在旁边，看着她专注的样子，忽然发现她睫毛在抖。
不是紧张。
是疼。
“喂。”他低声问，“用血催动这玩意儿很伤吧？”
玉衡不答，额头渗出冷汗。
星轨在盘面上缓慢成形，一开始杂乱无章，随后渐渐连成一条断裂的线。
“找到了……”她声音发虚，“地脉震动过的地方，封印松动了。”
陈凡凑过去看，只见星轨尽头凝成一个模糊符号。
“这是啥？”
“宝物位置。”她咬牙，“但它被遮蔽了，只能看出藏在‘情’字之下。”
“情？”陈凡眼睛一亮，“哪个情？”
“你脑子里肯定又在想歪事。”
“我哪有！”他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我只是好奇这‘情’字是不是指感情、情缘、情劫……或者，情书？”
【检测到海王意念波动，启动防沉迷提醒：当前已绑定七位天命之女，动情值累计超标，建议暂停撩妹，专心保命。】
“你闭嘴行不行？”陈凡翻白眼，“我现在是在搞正经推演。”
【正经？你刚才是不是偷偷盯着玉衡圣女看了三秒零七毫秒？】
“那是我在观察星盘反光！”
玉衡冷冷道：“你们俩吵完没有？”
陈凡立马站直：“吵完了，我认输。”
星轨继续延伸，箭头指向祭坛深处某处石壁。那块石头和其他的没什么区别，表面布满裂纹，像是随时会塌。
“就是那儿。”玉衡收起星盘，脸色苍白，“‘情’字石下，藏着东西。”
陈凡走过去，伸手敲了敲石壁。咚咚响，像是空的。
“要不要撬开？”
“别动！”玉衡喝止，“这种地方不可能没机关。你上次触发陷阱害我们差点被埋，这次还想来？”
“那次是意外！”陈凡委屈，“谁能想到踩个脚印就会召唤幻影兽。”
【客观评价：确实是你的问题。】
“你还说！”
他正要反驳，忽然注意到石壁缝隙里有一点反光。
他眯眼凑近——是一道刻痕。
不深，但形状清晰。
是个“心”字。
而且是从内向外刻的。
“有意思。”他笑了，“这‘情’字，怕不是早就被人动过手脚。”
玉衡走过来查看，眉头紧锁：“有人先来过。”
“而且还是个懂情趣的。”陈凡嘿嘿一笑，“留下个心字，不说名字，不留言语，就等着后人猜——典型的暗恋操作。”
“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很正经啊。”他一本正经地说，“你看，这人心思细腻，手法含蓄，一看就是长期压抑情感的类型。说不定就是因为不敢表白，才把宝贝藏这儿，指望未来有人懂他。”
【补充：也可能是怕老婆发现，藏私房钱。】
“有道理！”陈凡拍腿，“难怪藏这么深。”
玉衡扶额：“你们俩能不能别把寻宝变成八卦现场？”
“这不是活跃气氛嘛。”陈凡耸肩，“再说了，气氛太紧张容易走火入魔。你看刚才那个幻影兽，不就是因为吸收太多负面情绪，才变成怨念集合体的？”
玉衡一愣，竟无法反驳。
她沉默片刻，低声道：“你说得对……我们得冷静。”
陈凡咧嘴：“所以我说，笑一笑，劫难少。”
他伸手去摸那道“心”字刻痕，指尖刚触到石面，整块石壁突然微微震动。
“别碰！”玉衡拉他后退。
可已经晚了。
石壁中央缓缓裂开一道缝，里面透出微弱金光。
陈凡探头一看，里面是个小凹槽，空空如也。
“被人拿走了？”
“不一定。”玉衡仔细查看裂缝边缘，“灰尘分布不对，像是最近才打开过，但东西还在里面。”
她伸手探入，摸了几下，忽然指尖一滑，触动某个机关。
咔哒。
整块石壁向侧方滑开，露出后面一个小密室。
不大，也就两步见方。
中央摆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情”字。
陈凡走近一看，差点笑出声。
这字写得歪歪扭扭，像是小孩子练字时写的。
“谁啊这是？书法家培训班毕业的？”
玉衡却神色凝重：“这是星陨族古体‘情’字，失传已久。能写出这个字的人，至少是千年前的占星师。”
“哦。”陈凡点头，“那就是个古代小学生。”
【友情提示：你现在说的话，百年后会被刻进史书，标题为《陈凡评星陨文明》。】
“那我得说得文艺点。”他清清嗓子，“此情一字，如春芽破土，似秋叶归根，承载万古相思——”
“闭嘴。”玉衡一脚踢在他鞋尖上，“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塞进这碑底下。”
陈凡揉着脚趾，嘀咕：“暴力女修一点都不温柔。”
他话音未落，石碑上的“情”字忽然亮了一下。
两人同时后退。
金光从字迹缝隙中渗出，凝聚成一道细线，指向石碑底部。
那里有个隐蔽的小抽屉。
陈凡伸手拉开——
里面躺着一枚铜牌，锈迹斑斑，正面刻着两个小字：
“定情”。
背面则是一行小字：
“赠吾妻，愿生生世世，不负此心。”
陈凡愣住。
他忽然觉得胸口有点闷。
不是伤，是别的什么。
他抬头看向玉衡：“这……该不会是……”
玉衡盯着那枚铜牌，眼神复杂：“这是星陨族婚契信物。只有真正结为道侣的人，才能留下这种印记。”
空气安静了一瞬。
陈凡干笑两声：“哈……真是浪漫啊。”
【动情值波动检测中……玉衡圣女当前好感度：312%，上升趋势明显。】
“你闭嘴！”陈凡在心里怒吼。
他刚要把铜牌放回去，忽然发现抽屉底部还有东西。
一张泛黄的纸条。
展开一看，上面写着：
“情之所至，石自开。非真心者，不得入。”
陈凡念完，忍不住吐槽：“这不等于没说？真心不真心，难道还得现场测心电图？”
玉衡却若有所思：“也许……是指某种仪式。”
“比如拜天地？”
“比如……说出心里最真实的话。”
陈凡一僵：“那不行，我怕说出来你会打我。”
“说。”
“我说我喜欢你……你是想听这个吗？”
玉衡脸一红，抬手就要扇他。
陈凡赶紧躲：“开玩笑的！我是说，这种机关怎么可能靠表白破解！”
话音刚落。
轰隆一声。
石碑上的“情”字彻底亮起，金光如潮水般涌出，照在两人身上。
地面开始震动。
密室角落的一块石板缓缓升起，露出下面一个小小的凹槽。
里面放着一块黑色金属片，表面刻满符文。
陈凡咽了口唾沫：“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玉衡点头：“星轨指引至此，不会有错。”
陈凡伸手要去拿。
玉衡突然抓住他手腕。
“等等。”她盯着他，“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真心的吗？”
陈凡一愣。
他看着她的眼睛。
然后笑了：“你觉得呢？”
他挣脱她的手，伸手抓向那块金属片。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的瞬间——
金属片下方的符文突然转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