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日的晨光，还没爬上营业部的，玻璃幕墙，柯景阳就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早晨8点，营业部大屏，闪烁着决赛倒计时。
柯景阳刚登录模拟盘，系统就弹出红色警告：
【异常检测】您的持仓，已被标记为\"重点狙击目标\"
大厅电子屏上，他的Id“观势一号”挂在收益榜第一位，后两名分别是“杭州路小张”和“涨停敢死队”后者的头像照片里，隐约能看见老张那根，标志性的金链子反光。角落里，几个陌生面孔的选手，不断瞥向他，耳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通讯声：“……等信号……一起拉……”
王叔的保温杯，突然递到眼前，杯底压着一张便签纸，上面潦草地画，着三枚硬币，排成一个等边三角形。
“记住，三三制的‘三’，是三维。”
盘前狙击
集合竞价刚开始，异动就出现了。
柯景阳持仓，列表外的股票，集体跳空高开，尤其是那些市值小、流动性差的品种，买盘汹涌得不像话。“新月建材”直接涨停开盘，“新月化工”高开7%，这两只票，他上周刚刚，剔除出自选股，因为财报里的，“在建工程”数据异常。
股吧里瞬间，冒出几十个热帖：
论坛首页飘着热帖：
《三三制已死！量化时代的老古董》，
附上柯景阳，近期的交易记录，被恶意标注\"收益率跑输大盘\"。
《三三制就是，怂包战法！牛市来了，还死守银行股？》，
《柯景阳实盘收益率，被前十名碾压，王叔理论破产》，
更致命的是，聊天群里的截图，有人晒出了，他昨晚留在，网吧的草稿纸，上面画着银行股的，分红计算表。配文是：“这年头还有人，靠股息活着？笑死。”
自选股里除，新月银行和沪深300EtF外，其余股票，全部诡异高开，老张在逼他调仓。 阿泰的短信，带着红色警报，标识跳出来：
“老张联合了，另外7个选手，每人拿出20%资金做局，专门拉你不买的票。”
柯景阳摸向，口袋里的三枚硬币，崭新的那枚，突然变得滚烫。
9点30分，正式交易开始的铃声，像是发令枪。 开盘即战场。
\"杭州路小张\"联合另外五个选手，同时暴力拉升，20只小盘股。全是柯景阳，未持仓的品种。排行榜瞬间洗牌，三三制策略跌至第七。
股吧同步涌现\"实锤帖\"：
\"内部消息：三三制发明者王xx曾因操纵市场入狱！\"
（配图是王叔年轻时，被警方带走的模糊照片）。
柯景阳握紧拳头，但没动仓位。
第一维：银行股的铁壁
“新月银行”的分红到账，通知恰在此时弹出，每股0.38元现金，直接打入账户。这是王叔早就，计算好的日子。分红再投资计划，自动执行，额外增加了73股。股价低开2%，但柯景阳知道，那些等着看他割肉的人，永远不会明白：当账户里有，持续流入的现金时，波动只是纸面数字。
第二维：指数的锚
沪深300EtF低开1.5%，但柯景阳不仅没卖，反而用分红资金加仓。这是三三制，最反人性的部分，当别人在个股厮杀时，他的33%仓位始终，随着整个市场的呼吸起伏。老张们可以操纵几只小票，但没人能真正控制指数。
第三维：现金的毒牙
10点15分，LEVEL2数据突然报警。“杭州路小张”的重仓股“新月高科”出现异常：融资买入占比飙升至85%，但委买队列里，超过500手的大单，全部来自三个关联席位。
“老鼠仓。”柯景阳冷笑。这是老张最擅长的把戏，用马甲账户，制造买盘汹涌的假象，引诱散户跟风后，再用主账户高位出货。
10点45分，大盘突然跳水。
老张操控的\"妖股们\"却逆势狂飙，吸引散户疯狂跟风。柯景阳的指数EtF，部分开始浮亏，但银行股因避险资金，涌入反而上涨。
王叔的短信适时传来：
\"风暴来临时，朽木折腰，老竹空心而生。\"
柯景阳突然懂了，他立刻撤掉所有，卖出委托，反手加仓银行股。
但今天，猎人和猎物的位置，要调换了。
下午1点，心理战升级。
营业部副总，突然广播：\"临时增加“杠杆机制”，最高3倍！\"
这明显是为老张，准备的武器。\"杭州路小张\"瞬间满融，买入自己控盘的小盘股，收益率飙升至+45%。
柯景阳却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
他取出三分之一现金，全部买入“认沽期权”（做空工具）。
致命0.3秒
14点55分，决战时刻。
按照老张的习惯，这时候该撤掉，所有虚假买单，让股价自由落体。但今天不一样，他必须维持股价到收盘，否则融资盘会被强平。
柯景阳的现金头寸，早已埋伏就位。
当“杭州路小张”的撤单指令，发出的0.3秒内，他的程序化交易系统，同步捕捉到这个信号。1\/3现金瞬间化作空单，精准砸向那些，失去托力的价位。
屏幕上，“新月高科”的走势图像，被抽掉骨头的鱼，从+8%直线俯冲：
14点56分 -3%
14点57分 -7%
14点58分 跌停板封单超10万手
老张冲进交易大厅时，领带已经扯开，金链子深陷在，冒血的脖子里。他身后，营业部的爆仓，警报器刺耳地响着。
“你……你知道这票，有多少杠杆资金吗？！”
王叔突然横在两人之间。老人指了指电子屏，上面正滚动着最终排名：
大屏最终排名，震撼所有人：
1. 柯景阳 +38%。
2. 量化小王子 +19%。
...
15最后一名：杭州路小张 -100%（爆仓）。（账户已冻结）。
营业部三楼传来，砸键盘的巨响，老张的办公室，电话被摔得粉碎。
颁奖仪式上，副总笑容，僵硬地递来支票。
柯景阳突然，凑近他耳边：\"告诉李总，1998年的账该清了。\"
副总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正是当年新月信托，清算组组长的名字。
收盘后，柯景阳在保洁间，找到王叔。老人正用抹布，擦拭那三枚硬币，崭新的那枚，已经不再发烫。
“三维。”王叔把硬币，排成金字塔形状，“底层的银行股抗波动，中层的EtF随大势，顶层的现金……”
“是给敌人准备的棺材钉。”柯景阳接话。
窗外，最后一缕阳光，照在营业部，门口的银杏树上。二十年前，王叔就是在这棵树下，被人用，钢管敲碎了膝盖。而现在，那些飘落的金黄叶子，每一片都像极了，327那时的K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