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能量,对于普通药师乃至光明牧师而言,都极难察觉和驱散,因为它已与女孩本身的生机纠缠在一起。但对于同时掌控光与暗本源力量的永夜而言,却并非无解。
艾伦心中了然,退回到客厅,对紧张等待的布雷克夫妇说道:“布雷克先生,艾莉斯夫人。令嫒的病,老仆已大致知晓。这并非单纯的‘寒肺症’,而是其体内郁结了一股异种的‘阴蚀之力’,不断损耗她的本源生机。寻常药物,只能缓解表症,无法根除病根。”
布雷克夫妇听得似懂非懂,但“异种阴蚀之力”、“损耗本源生机”这些词,让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那……那该怎么办?还有救吗?”艾莉斯声音颤抖地问。
“根治之法,极其困难,需要特殊的……‘净化’手段。”艾伦刻意将语气放得沉重,“我家男爵大人或许可以尝试,但需要准备一些特殊的材料,并且施术过程不能受到任何打扰,成功率也并非百分之百。而且,此事关乎男爵家族秘术,绝不可外传。”
布雷克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这个粗壮的汉子此刻眼中满是泪水:“管家先生!求求您,求求男爵大人,救救莉娜!只要您能救她,我布雷克这条命就是您的!我发誓,绝不对外透露半个字!”
艾莉斯也跟着跪下,泣不成声。
艾伦伸手虚扶了一下:“二位请起。男爵大人心善,既然开了口,自然会尽力一试。你们先按照这个方子,去准备这几味药材。”他递过一张早已写好的清单,上面是几种不算特别罕见、但组合起来颇为古怪的药材,主要作用是固本培元,安抚身体,为后续真正的治疗做准备。“准备好后,告知老仆。届时,男爵大人会亲自出手。”
拿着那张看似普通的药材清单,布雷克夫妇却如同抓住了救命的浮木,千恩万谢。
几天后的夜晚,万籁俱寂。药材已然备齐。永夜在艾伦的陪同下,首次踏入了屠夫布雷克的家。
他没有多言,只是对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的布雷克夫妇微微颔首,便径直走向小莉娜的房间。艾伦守在门外,布下了一个小型的隔音与警戒结界。
房间内,油灯的光芒摇曳。永夜站在床前,凝视着床上气息奄奄的女孩。他伸出手指,指尖一缕极其细微、调和了光与暗本质的太极能量缓缓探出,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接触女孩的额头。
在他的感知中,那股“阴蚀之力”如同盘踞在女孩心肺之间的黑色藤蔓,冰冷而顽固。他操控着光暗能量,先是极其柔和地包裹住那些“藤蔓”,以暗影之力模拟其频率,进行初步的麻痹与松动,再引动一丝精纯无比、蕴含着生机的光能,如同温暖的阳光融化坚冰,一点点地将那些黑暗能量从中和的暗影束缚中剥离、净化。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需要对能量有着入微的掌控力。稍有不慎,狂暴的光明力量可能会损伤女孩脆弱的经脉,而暗影之力若失控,则可能加剧侵蚀。永夜全神贯注,逆月之心平稳而有力地搏动,提供着源源不断的精纯能量。
时间一点点过去,永夜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尽管他并不需要排汗,但这显示了他精神力的巨大消耗)。女孩的脸色,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变化,那层不祥的青灰色逐渐褪去,虽然依旧苍白,却多了一丝生机。她的呼吸也变得平稳悠长了许多,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开。
当永夜最终收回手指时,女孩体内那股顽固的“阴蚀之力”已被净化了超过七成,剩余的部分也已与她的生机剥离,变得无根浮萍,只需后续服用他特制的调和药剂,便能慢慢驱散、吸收,甚至可能转化为滋养她虚弱身体的些许养分。
永夜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脸色略显疲惫。他打开房门,对焦急等待的布雷克夫妇说道:“第一次治疗还算顺利。令嫒体内的邪力已被驱散大半,后续需要按时服用我配置的药剂,静养一段时间,应可逐渐康复。”
布雷克和艾莉斯冲进房间,看到女儿明显好转的气色和平稳的睡颜,喜极而泣,对着永夜就要再次下跪。
永夜抬手虚扶:“不必如此。记住你们的承诺即可。”他的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