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承月美吗?
当然美了!
不然,楚家大少,林家大公子,这些名门公子,怎么会前赴后继的想要求亲。
宋扬动心吗?
当然动心!
他又不是个太监。
如此美人在前怎能不动心?
但他不能做出回应。
对妻子的承诺,对佳人的负责。
他都不能做出不该有的回应。
这是一个正直之人该有的操守。
看着乌承月落寞的背影,他心头也是一阵无奈。
无奈身负男儿誓,只得拂手美人恩。
“公子,彩凤夫人有请!”
一个小厮前来禀报。
“哦!有点意思。”
宋扬嘴角微微勾起。
半个时辰后,东郊半山别院。
这里是这几年来,每次李彩凤让宋扬前来为他推拿按摩的场所。
当然,面对宋扬,这里就是死去丈夫的产业。
顺着熟悉的小道,来到那间熟悉的院子。
下人自动离去。
整个院子,只有屋外的宋扬,和屋内的女子。
“夫人,我现在方便进来吗?”
宋扬在外面轻声问道。
“院长大人进来便可。”
李彩凤珠圆玉润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推开房门,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扑面而来,将宋扬包裹住。
“小样,跟我玩阴的!”
他不动声色的从空间里拿出一粒药丸,趁着转身关门之际,悄然服下。
这太后老佛爷居然也会给人用这种下三滥的催情香。
这是要有多饥渴,才能干出的事来。
“院长大人,这几日妾身的腰部感到不适,又要叨扰您为妾身按摩一番。”
言毕,纱帐浮香。
她指尖轻解月白外衫,玉扣松落时,外衫如春水自肩滑落,露出茜色诃子裙上的并蒂莲纹。
侧身蜷入帷帐之时,乌发垂落于香肩两侧。
腕间玉镯轻触床沿,惊起一串清响。
纱影摇曳里,鬓边金步摇的珍珠坠子,随呼吸颤成一道朦胧月光。
宋扬呼吸一滞,前行的脚步,微微间有一丝的停顿。
榻上的美人微侧俏脸看着宋扬,眼中尽是一片痴迷之色。
来到床边,宋扬伸手,手掌轻轻在李彩凤的肩上开始按揉起来。
“今日妾身想要做一次全身按揉,不知院长大人可否愿意?”
一双眉眼含情的看向宋扬的眸子。
“夫人,这似有不妥,外人若知,定会诟病夫人,有损夫人名节。”
宋扬面色纠结道。
“无妨,今日之后再无人可以对妾身不假以辞色了。”
“哦,夫人这是何意?”
李彩凤忽然起身,与宋扬面对而坐。
入眼是刺目的雪白和玲珑曲线,近在眼前。
“院长可知妾身是何人?”
她巧笑嫣然道。
“夫人,在下只是一位医者,对于病患的身份,从来不去关心。”
宋扬并没有对方的起身,有半分的后退。
在气势上,绝对不能有半分的退让。
“如若妾身告诉你,我就是这当朝太后呢?”
李彩凤嘴角微微勾起。
“哦!”
宋扬微微一愣,继而脸色淡然的看向女人的俏脸。
“原来是太后娘娘,草民失敬了。”
他停顿了片刻又道。
“方才草民已然说过,在医者眼中,没有性别,职业,身份的区别。在我们眼中只是病患而已。”
“院长果然是个趣人,其实本宫一直钟情于你,只是之前多有顾忌。”
“既如此,为何今日太后会向草民提及此事?”
宋扬面露不解。
“不瞒院长大人,数年前,仙帝驾崩,新皇年幼,我孤儿寡母难以支撑起这大月江山。所以,只能依靠众位臣工,尤其是陈大人在朝堂之上,威信颇高。”
“现如今,我儿也已长大成人,再加上陈大人突发重疾,不久之后,定会西去。目前朝堂之上,也不会有人胆敢对本宫不敬。”
“太后的意思是说,您早就对草民有意,只是碍于陈大人的威势,而不得已将情愫暗藏心间。”
“的确如此,本宫虽贵为太后,表面上风光无限。但作为女人,又有谁知道每日月上眉梢后,独自守在这冰冷的萧墙之中,是如何寂寥。”
她忽然伸出手指勾住宋扬的肩膀,眼中是无尽的哀怨。
“自从当年跟了裕王后,她只临幸了本宫两次,这两次,我便为先帝生了两个孩儿。至此之后,他后宫三千,早已将本宫忘却。孤灯寡影只有一人。”
她眼中隐有泪光闪动。
“我知你和陈大人素来交往甚笃。陈大人一旦驾鹤西游,生前政敌定然不会放过他,到时皇上也不能驳了众位臣工的面子。而你定然也会受到牵连。不过,只要你依附于本宫,自会有本宫护着你。本宫的心意,院长可知?”
说话间,细白无骨的柔荑已经勾住了宋扬的脖颈。
愈加浓郁的味道,顺着宋扬的鼻腔钻进大脑。
若非是宋扬提前准备好了药丸,纵使他有通天医术,也定然会被这女人迷惑了心智。
“太后,草民家中已有妻室,草民也早已答应过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这天大的富贵,也是无福消受。至于所谓的牵连,想来草民没有做过亏心事,自然也不怕半夜鬼敲门。今日就当草民没有来过。”
言毕,他已然起身。
“你,为何没有被这迷香所扰,迷乱心智?”
看着依然风轻云淡的宋扬,李彩凤一双美目尽是不解。
“莫非太后忘了草民就是医者。”
他笑着看向对方。
“以太后的风华绝代的姿容,觊觎你的男子定是如过江之鲫,不知凡几。只是草民已有妻室,不能承受美人恩了!”
说话间,他提着药箱走出屋外。
只留下李彩凤在床榻之上,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平息心中的波澜。
“你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
她口中喃喃自语。
“公子,如何了,今日怎的如此之快?莫非...”
“想什么呢?”
看着丁鹏一脸怪异的表情,宋扬一个巴掌打在丁鹏的后脑。
大月朝廷因为陈维政的请辞,而变得波澜诡谲起来。
子时七刻,一个鬼魅般的影子,从院墙外几个起落后,来到了陈维政的寝室门口。
屋门大开,夫人王氏正满脸愁容的坐在榻前,看着憔悴的丈夫。
屋外,一阵低沉的虫鸣响起。
陈维政眼中露出一道精光。
“夫人,你到前院将陈武叫来,我有事与他相商。”
夫人王氏刚出门,宋扬一个闪身进去了房中。
“陈大人辛苦了。”
宋扬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个袋子。
接着,将陈维政脸上的易容贴撕去,把新的粘上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我先走了,咱们按照计划行事。”
言毕,人影已经闪出屋外。
次日,皇帝带着太医再一次来到陈府。
只是看到陈维政当下的脸色,太医脸色再次凝重起来。
“陛下,看今日太傅的病情更加严重,臣也束手无策。”
“以眼前情形,太傅还能支撑多久?”
府门外,皇帝沉声问道。
现在的皇帝,已经十五岁,俨然一个大人模样。
“左右不过一月有余!”
太医缓声道。
“一月有余吗?”
皇帝脸上显出一丝凛然之色。
嘴角却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陈捷,左都御史,正二品。
在大月朝万成五年。
这个职位可是绝对的实权派。
因为,他直接对皇帝负责。
下边后,陈大人从宫门出来,随着熙熙攘攘的同僚们,回到自己的衙所。
只是中间有人拦住了他的轿子。
“什么人,拦住了本官的路?”
陈大人在轿中沉声低喝道。
“大人,来人说他有东西要呈上来。”
轿外,随从回禀道。
“呈上来!”
来人递上一个信封。
陈大人,只看了一眼,脸色大变。
“来人何在?”
他赶紧探出头来。
只见路边正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精干男子。
他几步走近那人低声问道。
“这位兄台,不知有何指教?”
陈大人的态度让轿夫和随从都大吃一惊。
那人呵呵笑了一声。
“指教不敢当,有人要见见陈大人,不知大人得不得空?”
话音未落,陈捷连连点头。
“得空,自然是得空的。”
一层冷汗瞬间遍布了这位正二品朝廷大员的额头。
同时遇到这种情况的还有工部尚书李友川。
以及礼部右侍郎兼东阁大学士王世绅,内阁大学士张思维。
时间很快来到二十日后。
早朝。
这一天的早朝,注定要载入大月朝朝堂的史册。
左都御史陈捷,礼部右侍郎王世绅,内阁大学士张思维,工部尚书李友川联名上奏天子。
指控当朝内阁首辅陈维政以权谋私,贪赃枉法。
一时间,满朝震惊。
这什么情况?
”陈大人刚刚病重,这些人就沉不住气,要跳出来了吗?”
有人心中暗自腹诽。
皇帝陛下罕见的在大殿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砸了瓶子。
陈维政不仅是当朝内阁首辅。
私底下,还是自己的老师。
关系莫逆。
这人还活着呢,这些人就开始沉不住气了吗?
人未走,茶已凉!
没等早朝结束,陛下便离开了金銮殿,前往了陈府,看望陈维政这位最亲近的老师去了。
在陈府陈大人的寝室中,万成皇帝看到了已经消瘦的不成人形的老师,心痛不已。
很多人看见。
陛下从陈府出来时,眼眶泛红。
看样子,陛下和陈大人之间的关系,果然如同传说中那般笃厚。
但第二日早朝。
有更多的臣工加入了讨伐陈大人的行列。
无奈之下的皇帝陛下,着大理寺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司会审,陈维政贪腐一案。
一时间,整个朝野上下,一片沸腾。
尤其是民间,对于此事,也是褒贬不一。
有人说,这是陈大人的对头,趁着他重病,对他发动了攻击。
但更多人有另外一种说法。
其实是当今陛下,逼迫这些臣工,污蔑陈大人。
以此来迅速摆脱这位皇帝老师的压制。
因为之前,皇帝在宫中酒醉后打杀宫人,和强行临幸未及笄的小宫女,而导致对方香消玉殒的消息,早已在民间传播开来。
而陈大人将此事捅到太后那里的事情,也被传播出来。
民间早就传开,其实当今陛下一直以来,对这位老师都是深恶痛绝,欲除之而后快。
当然,这其实就是古代帝王常用的手段。
对于这些功高盖主的大臣,先是纵容那些所谓的奸臣诬陷迫害忠臣。
等忠臣噶了,然后再给他平反。
反正人都已经没了,大家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老百姓自然是没什么可说的,只能是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过有些人则不然。
比如,程王朱建德。
于是,在某日的早朝,当皇帝陛下跟大臣在商讨国事,一个太监从殿外走了进来。
“陛下,程王爷殿外求见。”
“程王爷?”
大殿里,所有人都陷入了安静。
藩王无诏不得入京,这是从成祖皇帝就立下的规矩。
难道陛下悄悄给程王爷下了密诏不成。
大臣们自行脑补时,皇帝开口了。
“请皇叔进殿。”
朱成俊淡淡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然是皇帝的叔叔,但在早朝,见到皇帝,君臣礼仪要大于亲属关系的。
“皇叔,藩王无诏不得入京,这个道理您难道不懂吗?”
皇帝并未让程王起身。
而是冷冷看向殿下的程王。
“道理,臣自然是懂得,但涉及到江山社稷的大事,臣不得不来。”
“哦!到底是何事,皇叔竟然认为已经严重到江山社稷了?”
程王心中暗自恼怒。
“踏马的,给你面子,叫你一声陛下,还他么的蹬鼻子上脸了。”
他猛的从地上起身。
两侧众大臣,皆发出一阵议论。
小皇帝眼中闪过一丝阴翳之色。
“臣在封地,就听闻陛下让三司会审陈太傅,不知可有此事?”
他也冷眼看向皇帝。
“不错,确有此事,既然多位臣工提及此事,朕自然不能置之不理,让三司审理,也在清理之中。如果陈太傅无罪,也正好为太傅正名。”
小皇帝说的滴水不漏。
程王冷冷一笑。
“要说贪腐,在这大堂之上,有几人没有问题,从六部到都察院,再到大理寺。陛下如果愿意,臣现在就可以将他们的罪证,一一呈上如何。”
此话一出,整个金銮殿炸开了。
没有人还能淡定下来。
因为,程王的话,说的都是真的。
“王爷,此话差矣,臣等对陛下绝对是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众大臣开始对皇帝发表忠心。
“各位臣工对朝廷的忠心,本王自然知道,但本王说的并不是你们,而是。”
他停顿了一下后,看向了高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
“当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