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忍着脚上的疼痛来到正房,何雨水住耳室,他根本不怕被看到。
“柱子,柱子。”
何雨柱坐在桌子旁发呆,在思考,他不明白自己妹妹为什么对自己那么狠。
“一大爷,你怎么来了。”
易中海把门关上,刻意压着声音,带着诱导:“柱子,雨水那丫头现在是翅膀硬了,连我这个一大爷,连你这个亲哥都不认了。
她这工作来得不明不白,你当哥哥的,就不问问?
她一个姑娘家,轧钢厂宣传科那是多高的门槛?
别是走了什么歪门邪道,听说阎解成的媳妇儿于莉的妹妹于海棠,就是用了不正当的手段进入轧钢厂的。
表面说是考进去的,实则呢?是勾搭了张副厂长的儿子。”
傻柱沉默着,显示出内心的挣扎和烦躁,于海棠的事儿他也知道,红星轧钢厂的厂花。
抛开其他事实不讲,他也喜欢。
易中海见傻柱沉默,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身体又往前凑了凑,语气更加“语重心长”,“柱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
雨水是你亲妹妹,我这个当一大爷的,看着你们兄妹闹成这样,心里也跟刀绞似的。
可柱子啊,你得明白,长兄如父。
现在你爹何大清和寡妇跑了,你就是雨水唯一的依靠,唯一的家长,她年纪小,不懂事,走了弯路,你这个当哥哥的,不能不管啊。”
傻柱想反驳,想说雨水不是那样的人,可易中海那句“歪门邪道”、“长兄如父”像魔咒一样在他脑子里盘旋。
要是雨水……他不敢想。
于海棠又是妹妹的同学,于海棠在厂里私下也有风言风语……难道雨水也。。。
傻柱心里一阵翻江倒海,又是愤怒又是恐慌。
易中海敏锐地捕捉到傻柱脸上的动摇和痛苦,立刻打出了他以为最有把握的一张牌:
“柱子,这事儿,不光是为了雨水好,更是为了你啊,你想想,雨水要是真……那你这当哥哥的,在厂里还怎么抬头?
领导怎么看?
工友们怎么看?
还有……你以后还想不想娶媳妇儿……”
后面的话没说,但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傻柱猛地抬起头,眼睛有点发红,嘴唇哆嗦着:“一大爷,那…那你说,我该咋办?”
“好孩子!”
易中海心中狂喜,脸上却露出沉痛和“为你们兄妹打算”的凝重:
“当哥哥的,就得替妹妹拿主意,雨水这工作,来得太蹊跷,太烫手。
她一个姑娘家,驾驭不了,反而容易招祸。
与其这样,不如……不如把这机会,让给更需要、更稳妥的人。”
他紧紧盯着傻柱的眼睛,终于图穷匕见:“柱子,你看秦姐,多不容易,在车间累死累活,一个女人家,腰都累弯了。
她要是能去宣传科当播音员,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工资也稳定,她家棒梗、小当、槐花的日子不就好过了?
你秦姐也能轻松点。
她记你的好,记咱们院的好。
这才是真正的互帮互助,这才是正道,雨水还年轻,以后机会多的是,让她吃点苦,磨磨性子,也是为她好。
你是她亲哥,替她做主,把这工作让给秦姐,这是帮她,也是帮秦姐,更是帮你自己撇清干系啊。”
“让给……秦姐?”
傻柱喃喃重复着,脑子里一片混乱。
易中海描绘的前景似乎很美好:帮了可怜的秦姐,解了自己的担忧,雨水虽然暂时吃点亏。
但以后还有机会,长兄如父,他替妹妹做这个主,好像……天经地义?
他眼前似乎浮现出秦淮茹那双含泪带愁的眼睛,秦姐太苦了,她要是能当播音员……
傻柱的心肠,对秦淮茹总是硬不起来。
就在他内心的天平即将倾斜,嘴巴翕动着几乎要说出“那…那我去跟雨水说说……”的时候。
他腰眼子一阵抽痛。
“嘶——!”
傻柱倒抽一口冷气,脸色煞白,猛地想起了何雨水那冰冷刺骨的声音。
这死丫头,自己可是她亲哥呀,下手这么狠。
他给秦淮茹家带饭盒时,秦淮茹满足的笑容,风韵犹存的姿态。
但一想到何雨水苍白的小脸,瘦弱的身躯,长兄如父?
他这个兄长,就是这样当的?
把亲妹妹的口粮省下来,去喂饱别人的孩子,让她饿得灌凉水?
现在,还要亲手把妹妹的工作机会,夺过来送给秦淮茹?
这工作让出去,以刚才何雨水的狠辣,绝对会把自己打死,这丫头已经疯魔了。
力气是真的大。
“不行!一大爷!”
傻柱扶着剧痛的腰,额头上冷汗涔涔,“这工作是雨水的,我不能再去抢她的东西,你想要就自己去问吧,反正我是不去。”
“这事儿,我管不了。”
易中海僵硬地站在原地,啥情况?傻柱不傻了?眼神阴冷得能滴出水来,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失算了!
傻柱这枚棋子,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候……脱轨了。
“柱子你……”
傻柱打断道:“行了一大爷,现在的工作一个萝卜一个坑,雨水既然拿到工作,就算是走了弯路,那也走了。
这把工作让出去,岂不是白牺牲?
你老还是别操心了,有些闲工夫多跟一大妈造个小孩儿,不然要被吃绝户了。”
“傻柱你……”
易中海被傻柱这突如其来的犯浑气的手指发抖,若是有孩子,我算计那么多干嘛?
“行了,一大爷,我想休息一会儿,没事儿就回去滚滚床单,看吧你闲的。
你看人家二大爷,闲着也是闲着,打打孩子助助兴,你呢?”
易中海被傻柱混不吝的半推半赶,赶出门,气愤的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沉着脸回到家。
一大妈见状,连忙询问道:“当家的,怎么样?傻柱同意了吗?”
“同意?”
易中海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带着一种被羞辱后的嘶哑和压抑到极致的怒火,“他同意个屁。”
几步走到桌边,抄起桌上的粗瓷茶杯就想往地上掼,可手举到一半,又让他硬生生顿住。
这杯子摔了,还得花钱买!
他憋着一口恶气,无处发泄,只能重重地把杯子“哐”一声砸回桌面,震得里面的凉水都溅了出来。
“傻柱,这个混不吝的东西。”
易中海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我好心好意去劝他,替他着想,你猜他跟我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