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又过了半个时辰,车队已抵达东州城前。
运货的车辆与行人分别排成了两条长龙,王德与云雯跳下马车,向刘把头拱手告别:
“刘把头,天高路远,我们后会有期。”
刘把头同样抱拳道:“王小哥、雯姑娘,一路保重。”
一旁的刘豪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满脸不舍地说道:
“感谢老师这几日的悉心教导,祝愿老师、师姑一路顺风顺水。”
王德微微点头,勉励道:“好好练功,持之以恒,必有收获。”
刘豪坚定地回应道:“定不会让老师失望。”
王德不再多言,与云雯一同走向行人的队伍。
前方的检查进行得迅速,不一会儿便轮到了他们。
守城的士兵只是将他们与通缉的要犯对照了一番,并未过多盘查,便放他们进了城内。
目送着王德与云雯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城门口,刘豪这才缓缓起身。
刘把头看着城门,眼中闪烁着感慨之色,轻叹道:
“或许是我这些年行善积德,方才得以遇见王小哥这般奇人。
“你爹我虽武艺平平,眼光却是不差,当日我一见你老师,便知他绝非寻常人物。”
“豪儿,这么多年为父从未强迫你做过什么。
“但这次你老师所传授的技艺,你一定要勤加苦练,切不可有丝毫懈怠。”
刘豪神色坚定,郑重地回答道:
“爹,您放心,就算您不说,我也会勤学不辍的。”
王德与云雯踏入城内,只见街巷布局宛如棋盘,纵横交错。
主道以青石板铺就,极为宽阔,可容十马并行,相较于黑水城,显然更为宏大。
二人信步拐入一条狭窄的巷子,只见酒肆、脚店、茶摊等铺子排得密密麻麻。
路边还散落着一些小摊贩,整个巷子显得十分的热闹。
二人寻得一处,落座于一张桌旁,点了几道店内的招牌菜肴。
王德笑着说:“妹妹,来尝尝这些菜肴,看看是否合你口味。”
“妹妹,来尝尝这些是否合口味。”
云雯浅尝几口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味道着实不错,哥哥也多吃些。”
王德心知肚明,云雯这一路情绪略显低落,是与之前遇见唐依依有关。
于是安慰道:“待我们将此事上报上去,相信不久便会派人过去,到时我们再一同前往。”
云雯轻轻点头,明白此事也着急不得。
王德眼珠一转,转移话题:
“妹妹,你可得好好练习那对双刀,说不定到时还得靠你大显身手呢。”
云雯闻言,笑容更甚:“妹妹这几日摸索,已经略有所得了。”
她被王德救回时,身上的物品全都遗失了,所幸并无太过珍贵之物。
王德见她没有趁手的武器,便顺势将那对短刀法器给了她。
他虽然未曾学过刀法,但武学之道触类旁通,教授些基础刀法自然不在话下。
更何况,这对法器的妙处,并非在于直接拼杀,而是能发挥出武器本身的独特威能。
当初,这对双刀在妖魔手中时,可是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二人边吃边聊,王德心中也在盘算着后续的打算。
虽然王德口中说着要直接将葬龙谷之事上报,但此事并非表面那般简单。
原本,将此事上报给镇魔司是最为妥当的选择.
但王德却记得,镇魔司中有个名叫孟杰之人,与金环儿素有间隙。
他若贸然前往,是否会遭到故意刁难也是难说。
而对于城中势力的情况,在来的途中,王德已从刘把头口中了解了不少。
除了镇魔司这一特殊机构外,城中的军队主要由李司马统辖。
王德虽未亲眼见过李司马,但却曾间接与其有过两次交集。
一次是其儿子李沐游学失踪,那正是王德成为猎妖人后接的第一个任务。
另一次则是在黑水城,他与李司马的亲兵发生了一场冲突。
此番在葬龙谷中发现了之前被掳走的唐依依,若将此事禀报给李司马。
以其身份和权势,或许能积极推动此事。
另一人则是韩铁华,身为城卫军统领,他八面玲珑,与城中诸多要员交情匪浅。
而且,此人颇有才干,将城卫军打理得井井有条,手下能人不少。
然而,王德记得清楚,师父雷文曾提及,赵鑫正是被韩铁华一手提拔起来的。
此人本就是他怀疑的对象,无论怎么考虑,王德都会将他排除在外。
至于去城主府或者衙门中通报此事,真这么做的话,那指不定会等到猴年马月。
如此一来,该如何在镇魔司与李司马之间做出抉择,王德一时还没有想好。
正当此时,巷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虽然距离尚远,但王德凝神细听片刻,便知道了又是些泼皮无赖在欺压摆摊的百姓。
此类事情,世间屡见不鲜,王德原本并无插手之意。
然而,当他的神识不经意间掠过其中一人时,却微微一愣。
思索片刻后,还是站了起来向那边走去。
云雯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虽不明王德为何要管这事,但对于王德的决定她自是不会多言。
王德看似走的不快,实则没几步便已来到了声源处。
此时,周围已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群众。
他顺着人群的缝隙向内望去,只见一个摊位后面,一对夫妻正陷入困境。
男子似乎被打了,半躺在地上,眼角处一块淤青。他既急又气,脸色涨得通红。
旁边一位妇人模样的年轻女子正扶着男子,容貌尚算清秀,此刻却已是泪眼婆娑,手足无措。
而对面则站着几个青年,为首之人身形矮胖,一副典型的泼皮无赖模样。
面对周围人群的指指点点,他毫无惧色,反而瞪大了一双牛眼,冷笑道:
“这个位置,原是我胡二买下的,好心低价租给这人,却没想到他竟连租金都想赖账。
“找他理论,也总是推三阻四。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还真当我是泥捏的不成?”
围观人群自是知道胡二是什么人,也大致能猜到实情。
但都忌惮他那位在城防军任职的兄长,虽很厌恶这人,也只敢低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