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晃了几晃后,壮硕的身子无力地倒下。
他体内突然窜出一道黑影,竟是想要遁走。
王德早有准备,三把飞剑结成剑网,将黑影团团围住。
剑芒吞吐间,黑影发出凄厉哀嚎,最终化为黑烟消散。
密室重归寂静,王德收剑归鞘,脸色苍白。
飘在空中的念珠没了人操控,也掉落在了地上。
“这云念和尚,比想象中难对付...”王德暗道。
这一战转瞬之间就已结束,看似轻松,实则凶险万分。
此人不仅法体双修,还会佛家真言。
若非最后施展了三才剑阵,想要拿下对方必然还要一段时间,这中间是否会发生意外也难说。
“嘀,宿主斩杀中阶猎妖人,妖气+450,宿主修为:炼气期七层,总妖气:760,760\/3000。”
脑中适时响起了声音,王德没有什么意外之色。
猎妖人与妖魔并无本质上的区别,既然杀死妖魔可以增加妖气,那杀猎妖人后增加妖气也符合常理。
王德猛地抬头,右手不自觉地按在了剑柄上,片刻后一阵脚步声从石阶上方传来。
只见十余名身着明黄袈裟的僧人鱼贯而下,为首的是一位白眉垂肩的老僧。
王德瞳孔微缩,体内法力悄然运转。
这老僧看似平平无奇,但王德清楚地感受到对方干瘦的身体中蕴含着的磅礴法力。
“云念师兄!”
老僧身后一个僧人冲了出来,扑到云念的尸体前。
他颤抖的手指探向云念的脖颈,随即猛地抬头,死死盯住王德:“是你杀了他?!”
僧人周身灵力暴动,袈裟臌胀。
就在他即将出手的刹那,一只枯瘦的手掌轻轻搭在了他的肩上。
看似随意的一搭,就让僧人无法动弹分毫。
“住持师兄!为何要拦我!”僧人额角青筋暴起,“他杀了云念师兄!”
白眉老僧没有理会,只是用那双古井般的眼睛注视着王德:
“阿弥陀佛。老衲明心寺主持,法号云净。施主可否告知,为何在我寺行凶?”
王德暗自戒备:“大师请看。”他侧身让开,露出身后法阵以及十多名神志不清的女子,
“贵寺云念和尚在此设下法阵,欲将十余名女子变成傀儡,晚辈不得已才出手阻止。
“云念和尚修为精深,我也无法留手!”
年轻僧人们看到法阵,顿时骚动起来。
有人倒吸冷气,有人低声诵念佛号,更有人面露惊骇之色。
唯有趴在云念尸身旁的的僧人神色不变,想必是知道内情的。
待王德说完,云净眉眼低垂,场中陷入长久的沉默。
夜风吹动老僧的袈裟,发出轻微的猎猎声响。
密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王德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悄悄运转灵力,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突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嗖嗖嗖!”十余道破空声由远及近。
云雯一马当先冲入密室,身后跟着十余名镇魔司的精锐,为首的正是熟人雷琦等人。
雷琦快速扫过全场,最后停在云净身上:“云净大师,这是怎么回事?”
云净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老衲管教不严,致使师弟误入歧途,实在惭愧。
“此事与明心寺无关,还望雷大人明鉴。”
雷琦微微颔首:“大师放心,镇魔司自会查明真相。”
......
回程到镇魔司后,王德来到成主簿屋中,将云念与大公子的关联详细禀报。
说到关键处,成主簿脸色凝重:“此事到此为止。”
“嗯?”王德皱眉道,“大人,那大公子分明......”
成主簿压低声音,“你可知道,不仅是城卫军实际掌控者,也是李司马支持者。”
王德沉声道:“大人不知此事已经害了多少条无辜性命?镇魔司的职责何在?”
成主簿冷声道:“你以为我不想将其惩之以法?别说大公子,就是那云净和尚真就对此一无所知?”
王德一挑眉:“是因为王爷包庇,还是镇魔司不是其对手?”
成主簿摇了摇头:“大公子是当今圣上的亲外甥?东州又是皇帝最忠实的支持者。”
见王德表情疑惑,他又解释道:“咱们镇魔司看似超然物外,实际命脉被京城牢牢把控。
“即便我下令将大公子拿下又能如何,总司的命令可能隔天就到了。”
说到这里成主簿深深叹了口气,表情十分无奈。
沉默半晌后,王德开口问道:“那些救回来的女子会如何处理?她们心神的禁制还不严重。”
“真若如此,自然尽力将其治好,有家人的送还回家,没家的也会好生安顿。”成主簿回道。
王德能理解成主簿所说的,猎妖人看似超凡脱俗,但只要被断了炼妖丹,就变成了没爪牙的野兽。
成主簿将一只青玉小瓶递到王德面前:“这里面有三滴葬龙谷怪物的精血,算是这次的功劳。“
王德接过玉瓶,正要开口,却听成主簿轻叹一声:“这件事就到这里吧,不是所有事都能得到一个结果的。“
王德默然,转身走出厅堂。
外院中,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正带着亲兵离去,背影透着几分落寞。
“那是李司马。”钟影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听说我们救出一些人,特意赶过来看看。”
王德心头一动:“是来找李沐的?”
只是这次救出的都是女子,难怪方才眼神如此黯淡。
沉吟片刻,王德从怀中取出那只骨埙:钟兄可认得此物?
钟影接过骨埙,手指在骨质的纹路上摩挲:“这似乎是一件音律法器。”
他翻转着仔细端详,“我曾认识一位猎妖人,他有个法器就是一枚铃铛,与此物有几分相似。”
王德眼中精光一闪,心中有所猜测。
与钟影道别后,他与云雯并肩向客栈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