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狗惨叫一声,挨了两刀,顺势一骨碌瘫倒在地装死,心中哀嚎:“我就知道会这样!还不如死了干脆!”
关羽虽骤然遇袭,却临危不乱。听风辨位,左手的盾牌格挡开两把刀,环首刀已经出鞘,黑暗中只听得“铛!铛!”几声刺耳的金铁交鸣,伴随着几声闷哼和惨叫声,扑上来偷袭的贼人竟被悉数震退,甚至有一人兵器脱手飞出!
另有两把刀砍在关羽背上,却是被防刺服扛住,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
见关羽遇袭,张合带着两名义兵紧随其后,跳下了台阶,盾牌猛撞,也格挡开了几道攻击。
“点火!迎敌!”几乎在遇袭的同时,张合的喝声也已响起。身后的义兵将手中一个小型“祝融之怒”丢进了地下密室深处,酒精沾染在地面和墙上,“轰”的一声,幽蓝色的火焰瞬间在密室墙壁和地上蔓延开来,幽蓝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也映出了张固、刘豹等人惊惶失措、伤痕累累的脸庞。
“鬼火!鬼火!这群人能驱使鬼火!”背后突然生起的蓝色鬼火将山贼们吓得魂飞魄散,惊恐之下,他们下意识地朝着唯一看似安全的入口方向——也就是关羽等人所在之处——退避冲来。
“负隅顽抗,自寻死路!”关羽丹凤眼怒睁,一步踏前,刀光如匹练般卷向迎面而来的两个山贼。
山贼仓惶逃窜,本就脚步虚浮,慌忙举刀格挡,但他胳膊上有箭伤,格挡力道不足,只听“铛”的一声,手中刀竟被直接磕飞!关羽的环首刀顺势从他胸口划过,拉出一条老大的伤口,中刀的山贼倒地不起。
另一名山贼被关羽手中的盾牌猛击面部,满面桃花开,也倒头就睡,不参与后续的战斗。
张合双脚刚沾地,就挺枪而上直取刘豹。另一边,贼首张固见势不妙,强忍伤痛,怒吼一声,挥刀试图逼退身旁的义兵,企图夺路而逃。
他身形刚动,一道凛冽的刀风便已袭至身后!只见关羽侧身避开一名贼众的扑击,手中的环首刀刀背,携千钧之势横扫在张固的膝关节上。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显然是骨骼断裂的声音。
张固惨嚎一声,下盘尽碎,整个人如同被砍断的树干般向前轰然跪倒。他还未及挣扎,关羽刀鞘回转,又狠狠砸在他的后心之上。
“噗!”张固眼前一黑,吐出一口鲜血,所有嘶吼与痛楚瞬间中断,扑倒在地,昏迷不醒。
刘豹从前就是山寨里的狗头军师,并不以武艺见长,眼见张固顷刻间便被放倒,吓得魂飞魄散,更是胆气尽失。勉强格挡了两下,被张合一枪突刺戳中大腿,枪头拔出,血箭飙射,刘豹惨叫一声,“噗通”跪倒在地,立刻被两名士兵几刀鞘抽在头上,被抽晕了过去。
其余贼众见头领顷刻间都被擒住,更是毫无战意,加上身上带伤,几乎没做出什么像样的抵抗,就被如狼似虎的义兵们或用刀背砸倒,或用枪杆戳翻,三下五除二便全部制服。
战斗开始得突然,结束得更加迅速。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密室内的十余名贼寇已全被解除武装,个个被反剪双臂,捆得结结实实。
关羽扫视一圈,确认再无威胁,冷声道:“全部押上去!”
士兵们如同拖死狗一般,将面如死灰的张固、刘豹以及其他瘫软如泥的贼首亲信,一个个拖出了阴暗的密室,带到了地面之上,扔在了张梁面前的火光之下。
牵招吩咐手下士兵,“将这群贼酋捆缚结实,统统押到院中!其余人随我下去,仔细搜查密室!”
火把照耀之下,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并不宽敞的地下密室之中,竟堆满了箱笼袋囊,撬开一看,里面尽是金银珠宝、铜钱串帛,在火光下熠熠生辉,竟将密室映得一片辉煌!显然,这是张固团伙多年来劫掠所得的大部分积蓄。
“不要乱动,严加看管,一会儿等公子来定夺!”牵招虽也惊讶,仍冷静下令。
……
张梁带着五名义兵,举着火把向后山小路行去。
“前方小心,地面有铁蒺藜!”张梁提醒着卫兵,拿起木板直接铺在路上,直接一路踩着去到了小路尽头,见到赵雷、赵云和一脸不开心的典韦。
“公子,你太偏心了!让俺老典在此守这鸟道!”典韦握着两把手戟,看到张梁到来,大倒苦水,“你们在前面杀得热闹,我们在这里嘴里闲出鸟来了!”
“这群直娘贼!前面打不过,不会往这边跑,就来了几十号人!”说到这里,他一看赵雷与赵云,心里更是不平衡,“他们俩好歹还射了个痛快,我连个坛子都没丢出去,半个贼影也没捞着!
张梁闻言笑道:“典兄勇武无匹,今夜镇守此处要道,非你不可,贼首无路可逃,已是首功!若非你们三人在此,张固只怕早已遁入山林了。”
他又转向赵雷与赵云,“两位赵兄弟今夜连弩退敌,亦是大功一件!”
一番安抚后,张梁将地上的连弩收入系统空间,留了两把连弩给卫兵,让他们与典韦三人换防。
带着典韦三人返回后寨,看到地上尸横遍野,山贼满地,典韦更是懊恼不已。赵雷与赵云带着弓弩去了高点,加强对俘虏和降匪的防守。
后寨空地之上,火把林立,将中间的几根木桩照得明如白昼。
张固、张英与刘豹等一众被俘贼首被死死捆缚在木桩上,如同待宰的牲口。
“刘豹留着还有用,暂时不能死。”张梁目光扫过,对牵招问道,“张二狗呢?”
“张二狗挨了两刀,在密室里就没了。”牵招一边回答,一边将面无人色的刘豹从木桩上解下,打了个猪蹄结,将他死死捆紧,一路拖拽着,扔进了那座阴森的木棚。
张梁走到被绑缚起来的张固面前,抽出腰刀,用刀鞘拨开对方散落在额前、被汗水和污迹黏结的乱发,冰冷的刀鞘贴着他的脸,让他睁开了眼睛。“你就是滏口陉的贼首张固?”
“你,你是谁?”张固竭力睁开被血粘住的眼皮,看清眼前不过是个少年人,惊愕压过了恐惧,嘶声喊道:“邯郸地界上,我从未听说过有你这一号人物!你到底是谁?告诉我,让我知道究竟是惹了哪路神仙!”
张梁闻言,缓缓收回刀鞘,双手抱胸,摆了个pose,可惜没有一个女搭档和一只猫,“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我便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他眯起眼睛,眼神锐利起来,刺向张固,“初五那天,我的车队在曲梁地界,被你的人伏击了。我从俘虏口中得知,是刘虎、刘豹兄弟花重金请了你,让你出的手。”
他身子微微前倾,凑近张固,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所以,我今天特地带人过来,就是为了专程找你,好好谈~谈~心!”
“原来是你!竟然是你!!”
张固的瞳孔收缩,先是震惊,随即彻底疯狂。他猛地挣扎起来,绳索深勒入肉,发出困兽咆哮:“刘虎!刘豹!你们两个天杀的竖子!下山入了城,还不安生,竟还要来害乃公!!”
怒吼声在空地上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怨毒。
“铛——铛——铛——”
士兵敲响铜锣,沉闷而具有穿透力的声音在山寨里回荡。
被掳上山的妇人,以及那些投降与被俘的山贼,被士兵们引导着,汇聚到这片被火光统治的空地。
四周黑压压的人群无声矗立,形成泾渭分明的两片:一边是穿着不合身的衣服、面黄肌瘦,眼底有着惊惧却又燃起异样火光的妇女;另一边则是垂头丧气、被缴了械,绑着手脚的山贼团伙。
所有的目光,都死死钉在被绑在木桩上的张家父子身上。
张梁站在众人之前,身形在火光下拉得很长,阴影笼罩住张氏父子。
他目光扫过全场,声音低沉,“乡亲们!从前,在这滏口陉,是张固这头披着人皮的豺狼说了算!他们欺男霸女,虐杀无辜,视人命如猪狗!”
“今天,咱们官军大兵来了,拿下了山寨!现在,就在这里,咱们有冤申冤,有仇报仇!让他们干的那些丧尽天良的腌臜事,都晒在这火光底下!谁先来?”
说完,张梁侧身站在一边,让火光照在张固与张英身上。
火把里的松枝噼啪爆响着,火焰舔舐着黑暗,将木桩上张固、张英父子的扭曲面容映照得如同地狱恶鬼。
短暂的死寂之后,人群中,一个虽然瘦弱却难掩姿色的年轻女子猛地冲出,她手指颤抖却坚定不移地指向张英,声音凄厉,
“我叫翠花,我妹妹叫春花,就是这个畜生!”她眼中喷火,死死盯着张英,“把我妹妹拖去凌辱……逼得她跳了崖!如今尸骨还在山下躺着,烂了都没人收啊!”
她哭喊着,几乎要瘫软下去,被旁边的人扶住。
这声控诉如同堤坝决口,积压的仇恨瞬间汹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