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褪去,夜幕笼罩京城,白日的厮杀声渐渐沉寂,唯有城楼上的火把噼啪作响,映照着遍地狼藉的战场。徐墨并未歇息,一身染血的战袍未脱,便带着几名亲信,循着黑鳞谷主遁去的密林方向追查。
密林深处,腐叶堆积,湿气浓重。墨鳞佩散发着微弱的青芒,顺着残留的邪气轨迹指引方向。行至一处隐蔽的山洞前,青芒突然急促闪烁,徐墨抬手示意众人止步:“此处有邪气残留,他定是躲进了山洞。”
洞口藤蔓丛生,遮掩得极为隐蔽,地面上还留着新鲜的血迹,显然黑鳞谷主受伤不轻。徐墨手持长枪,率先踏入山洞,洞内漆黑一片,只有墨鳞佩的青芒照亮前路。走了约莫数十步,前方豁然开朗,却是一处中空的石室,石桌上摆放着数只黑色陶罐,墙角还堆着不少鳞部的信物,只是空无一人。
“他跑了。”一名亲信低声道,语气中带着惋惜。
徐墨俯身查看地面,发现石室角落有一道不起眼的暗门,门后是狭窄的密道,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血腥与邪气。“这密道想必通往城外别处,他伤势沉重,跑不远。”徐墨眼神锐利,“留下两人在此看守,其余人随我沿密道追查!”
刚要动身,怀中的传信符突然发烫,是周岳发来的急讯。徐墨展开符纸,上面的字迹潦草却清晰:“城内突发异动,部分俘虏暴起伤人,疑似中了残余秘术,速归!”
徐墨心中一沉,不敢耽搁,当即下令:“撤!回京城!”
策马赶回城内时,关押俘虏的营地已是一片混乱。数十名鳞部俘虏双眼赤红,状若疯魔,挣脱了束缚,手持简陋的兵器与守卫厮杀,他们身上散发着与黑鳞铁骑相似的邪气,显然是被人暗中催动了秘术。
周岳正率人拼死镇压,额上满是汗水:“徐将军,这些俘虏方才还安分守己,突然就失控了,而且……”他指向一名倒地的俘虏,“他们体内的邪气与黑鳞谷主的禁术同源,像是有人在暗中操控。”
徐墨目光扫过营地,发现一名看守士兵神色诡异,正悄悄退向营地边缘,腰间似乎藏着什么东西。他心中一动,墨鳞佩青芒一闪,一道气劲射去,正中那士兵的手腕。士兵吃痛,手中掉出一枚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狰狞的鳞纹,与李砚衣领上的黑鳞如出一辙。
“是鳞部的内应!”徐墨一声断喝,飞身上前,一把扣住那士兵的脖颈。士兵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猛地张口,竟也要咬碎舌下的毒药。徐墨早有防备,手指一用力,便卸了他的下颌,厉声质问:“是谁派你来的?城内还有多少鳞部余党?”
士兵眼神桀骜,闭口不言。此时秦峰也率人赶来,看到这一幕,沉声道:“交给我,我有办法让他开口。”他抬手点了士兵的几处穴位,士兵顿时浑身抽搐,面露痛苦之色。
片刻后,士兵终于撑不住,断断续续地说道:“是……是谷主的亲信……藏在……城西破庙……要在今夜……放火烧城……”
徐墨脸色骤变,城西是百姓聚居之地,若是起火,后果不堪设想。“周岳,继续镇压俘虏,严查所有看守人员!”他当即下令,“秦将军,随我去城西破庙!”
两人率领精锐,策马直奔城西。破庙位于城郊偏僻之处,早已荒废,此刻却隐隐有火光闪动。徐墨示意众人隐蔽,悄悄靠近,只见庙内聚集着数十名黑衣人影,手中拿着火把与油桶,正低声交谈着什么。
“动手!”徐墨一声令下,众人如猛虎扑食般冲入庙内。黑衣人大惊失色,纷纷举起火把反抗,却哪里是徐墨与秦峰的对手。秦峰开山斧横扫,瞬间斩杀数人,徐墨长枪舞动,青芒所到之处,无人能挡。
激战片刻,庙内的黑衣人便被尽数剿灭。徐墨检查尸体,发现他们腰间都挂着同样的黑色令牌,正是鳞部的残余暗探。庙外,几名负责外围警戒的暗探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却被早已埋伏在外的禁军将士一一擒获。
“还好来得及时,未酿成大祸。”秦峰松了口气,望着满地的油桶与火把,心有余悸。
徐墨却眉头紧锁,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黑鳞谷主重伤遁逃,为何还能精准操控城内的内应?这背后,或许还藏着更深的阴谋。他抬头望向夜空,月色朦胧,京城的轮廓在夜色中静静矗立,仿佛还在诉说着白日的惨烈。
“秦将军,烦你带人彻查城西,务必确保没有遗漏的火种与余党。”徐墨沉声道,“我去一趟太医院,问问那些失控的俘虏,是否能查出更多线索。”
秦峰点头应允,徐墨翻身上马,朝着太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夜色深沉,京城的危机虽暂解,但残烬之下,暗涌依旧,一场新的追查,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