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内灯火通明,药香与淡淡的邪气交织在一起,令人心绪不宁。几名太医正围在失控的俘虏身旁,神色凝重地查验着,见徐墨赶来,连忙上前见礼。
“徐将军,这些俘虏体内残留着一种诡异的邪气,与黑鳞谷主的禁术同源,却又多了一丝阴寒之力,像是被人用特殊手法催动的。”领头的李太医递上一枚银针,针尖泛着淡淡的黑气,“这邪气侵入心脉,操控人的神智,一旦催动便会让人变得悍不畏死,但事后会耗尽元气,要么暴毙,要么沦为废人。”
徐墨接过银针,墨鳞佩的青芒微微闪烁,竟将针尖的黑气吸附殆尽。他心中一动:“这催动秘术的手法,可有什么讲究?”
“依古籍记载,这种控心秘术需以‘引魂香’为引,配合施术者的精血才能起效。”李太医回忆道,“但引魂香早已失传百年,传闻是前朝叛臣所创,后来叛臣被诛,配方也随之消失,没想到竟会重现于世。”
“前朝叛臣?”徐墨眉头一皱,忽然想起李砚府邸中那些缀着黑鳞的黑衣,“李太医可知那叛臣姓甚名谁?”
“好像是姓柳,人称‘柳鬼师’,最擅用毒与控心之术,当年就是他暗中操控朝臣,意图谋反,被先帝下令满门抄斩。”李太医道。
柳鬼师?徐墨心中猛地一震,他曾在父亲留下的手记中见过这个名字。手记中记载,父亲当年奉命追查一桩官员失踪案,最终线索指向一名神秘的黑衣术士,那术士所用的手法,便与控心秘术极为相似,只是当时并未查到姓名。
“这些俘虏还有救吗?”徐墨压下心中的波澜,问道。
“臣等已用清心草与解毒丹稳住了他们的伤势,但要彻底清除邪气,还需一味主药‘忘忧花’。”李太医面露难色,“忘忧花生于极寒之地,唯有北境雪山才有,且采摘极为不易,寻常人根本靠近不得。”
徐墨正欲开口,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周岳神色匆匆地赶来:“徐将军,审讯有结果了!那些被俘的鳞部士兵交代,黑鳞谷主其实是柳鬼师的后人,他此次谋反,不仅是为了颠覆大胤,更是为了报当年柳家满门被诛之仇!”
果然如此!徐墨心中的疑团瞬间解开。黑鳞谷主的秘术,正是传承自柳鬼师,而李丞相旧部与鳞部勾结,恐怕也不仅仅是为了权力,或许还与当年的旧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还有一件事。”周岳压低声音,“俘虏说,黑鳞谷主手中有一份‘血鳞名册’,上面记载着所有潜伏在各地的鳞部暗探与旧部名单,他此次虽重伤遁逃,但只要名册还在,他便能随时召集人手,卷土重来。”
“血鳞名册……”徐墨眼神一凝,“必须找到这份名册,否则后患无穷。”
“俘虏还说,黑鳞谷主受伤后,很可能去了北境。”周岳补充道,“北境有柳家当年留下的隐秘据点,而且那里有他疗伤所需的药材,忘忧花也生长在北境雪山,他极有可能去那里寻找药材,同时召集残余势力。”
徐墨心中已有了决断:“李太医,烦你即刻拟一份采摘忘忧花的注意事项,我亲自前往北境。”
“徐将军,北境苦寒,且危机四伏,黑鳞谷主在那里经营多年,怕是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周岳担忧道。
“正因为如此,我才必须去。”徐墨沉声道,“黑鳞谷主一日不除,名册一日找不到,大胤便一日不得安宁。京城防务有秦将军与你坐镇,我放心。”
他转头看向李太医:“城内的俘虏就拜托你了,务必想办法稳住他们的伤势,等我带回忘忧花。”
李太医躬身领命:“臣定当尽力。”
徐墨不再耽搁,转身快步走出太医院。夜色正浓,街道上偶尔有巡逻的士兵经过,百姓们大多已沉入梦乡,唯有城楼上的火把依旧燃烧,守护着这座刚刚经历过战火的都城。
他回到军营,简单收拾了行装,换上一身轻便的劲装,将墨鳞佩贴身藏好。正要出发,秦峰突然赶来,手中拿着一柄玄铁打造的短刀:“徐将军,北境凶险,这柄‘破邪刀’你带着,能斩妖除魔,克制邪气。”
徐墨接过短刀,刀柄温热,隐隐有寒气散发,显然是件宝物。“多谢秦将军。”
“一路保重,若有消息,即刻传信于我,我率镇北军接应你。”秦峰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满是信任。
徐墨点头,翻身上马,没有惊动其他人,独自一人朝着北境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划破夜色,身影渐渐消失在官道尽头。
他知道,这一去,又是一场硬仗。但为了京城的安宁,为了大胤的安危,更为了查清父亲当年未竟的旧案,他别无选择。北境的风雪,柳家的旧怨,血鳞名册的秘密,都在前方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