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莫奈因过度解读我的意图而战战兢兢、拼命训练的样子，我心中竟破天荒地生出了一丝微弱的愧疚感。我这么一位（外表上）和蔼可亲、人畜无害的美少女，怎么就让她怕成这个样子了呢？那眼神里的恐惧和谨慎，简直跟林暮雪看我的眼神如出一辙。
难道……是我平时表现得太严厉了？ 我不禁开始反思（虽然这反思可能转瞬即逝）。
“莫奈，”我开口，声音放柔了些，“停下来吧，去喝口水，休息休息，可好？”
我这一声“停下来吧”，听在莫奈耳中简直如同天籁之音！她猛地停下动作，几乎有些不敢相信地望向我，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般的惊喜与一丝残留的警惕——陆督导终于肯放过我了吗？她会不会下一秒就改口，说‘我开玩笑的，不准休息’？
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等待最终判决的样子，我有些无奈，但语气肯定地重复道：“当然，你可以停下了，去休息吧。”
“谢谢陆督导！”莫奈几乎是脱口而出，随即像是生怕我反悔，飞快地跳下平衡木，几乎是跑着冲向了休息区，拿起一瓶功能饮料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那模样，仿佛刚才经历的不是训练，而是什么酷刑。
打发走了莫奈，我自个儿也觉得有些无趣。训练馆这边的“督导”工作暂时告一段落，我便溜达着，来到了隔壁的游泳馆。心里还惦记着另一个“玩物”——林暮雪，不知道她在这边训练得怎么样了。
游泳馆内水汽氤氲，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青春气息混合的味道。一个个矫健或窈窕的身影在水中起伏，如同人鱼般穿梭。我的目光随意扫过，很快便锁定了目标。
林暮雪并没有在游泳，而是以一种极其……独特的姿势在休息。她直接漂浮在靠近岸边的水面上，身体放松，最关键的是，她因改造而异常丰满的胸部，此刻仿佛提供了巨大的浮力，像两个稳定的浮筒，让她可以轻松地趴伏在水面上，甚至不需要怎么划水就能保持平衡，看起来……颇为踏实。
我无声地走到她旁边的池岸坐下，脱下鞋，将双脚浸入清凉的水中，轻轻踢踏着水花，一副悠然自得、偶经此地的模样。
林暮雪显然早就注意到了我的到来。她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如同受惊的鱼儿，默默地、不着痕迹地向远离我的另一侧游去，试图用距离表达她的抗拒。
我一看，这还得了？居然敢对我使用“冷暴力”？
“林暮雪同学——”我拖长了音调，声音在空旷的游泳馆里显得格外清晰，“快过来这边呀。”
林暮雪游动的动作顿住了。她深吸一口气（在水里这么做有点滑稽），缓缓转过身，脸上挤出一个极其勉强、仿佛刚发现我的笑容，游了回来，在距离我一臂远的地方停下，扒着池边：“啊，这不是陆小柒同学吗？真巧，你怎么跑来我们游泳训练场了呀？”语气里的疏远和“请你快走”的意味几乎要溢出来。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这副“脸上笑嘻嘻，心里mmp”的样子，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我随便逛逛。倒是你，林暮雪同学，怎么在这里偷懒呢？赶紧加油训练呀，星际运动会可不会等你哦。”
林暮雪闻言，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里恐怕早已把我吐槽了千百遍：我偷不偷懒关你什么事？我的训练计划自有教练安排！我这只是合理的中场休息！倒是你，陆小柒，不在你自己的训练场待着，跑过来对我们指手画脚，我看你才是训练不刻苦的那个吧！
当然，这些话她只敢在心里想想，脸上依旧维持着僵硬的礼貌：“劳陆小柒同学费心了，我只是按计划休息一下，马上就会继续训练的。”
我无视她的解释，仿佛拉家常般随意地切换了话题：“林暮雪，我问你……你们游泳队的教练，对你怎么样呀？”
林暮雪被我这跳跃的思维弄得一愣，心里更加莫名其妙：这人怎么回事？喜怒无常，思维发散，到底想干嘛？ 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不敢有丝毫怠慢：“教练……虽然训练时挺严格的，不过私下里还是很关心我们学员的，会为我们着想。”
“嗯，可以，那就好。”我像领导视察般点了点头，随即用一种近乎荒谬的语气说道，“如果教练欺负你的话，你跟我说，我来帮你做主。”
林暮雪听到这话，差点没忍住翻个白眼的冲动。帮我做主？对付女神族的教练？陆小柒你是不是吹牛不打草稿？你以为你是谁啊？ 她强忍着吐槽的欲望，只能顺着我的话，用敷衍的语气应和道：“啊，好好好，我知道了……谢谢陆小柒……大小姐。”她最后那个称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我却对她这态度很是受用，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恶趣味再次涌上心头，问出了更加私密甚至堪称冒犯的问题：
“林暮雪，我看你这个……样子，”我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水面上格外显眼的轮廓，“会不会影响训练呀？比如阻力太大？还有，你告诉我你的真实体验……每次被‘惩罚’的时候，感觉怎么样啊？能坚持多久？一次惩戒，能让你记住教训多久？”
我这番毫无边界感、直戳她最痛处的“狂言”，终于越过了林暮雪能忍受的底线。
她脸色瞬间涨红（不知是羞是怒），眼神中的忍耐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屈辱和愤恨。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猛地吸了一口气，整个人如同灵活的鱼儿般向下一沉，潜入了水底，朝着泳池的对岸快速游去，只留下一串逐渐消散的水泡。
我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并没有追上去的意思。
只见林暮雪在对面池岸冒出头，水珠从她苍白的脸上滑落。她左右张望了一下，很快找到了正在指导其他队员的、一位气场强大的女神族游泳教练。她快速游了过去，扒在池边，仰着头，急切地对那位教练说着什么，手指还不时地指向我所在的方向。
哦？
我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这是……搬救兵去了？
找教练来对付我？
看来，林暮雪是觉得，这位实力深不可测的女神族教练，足以压制我这个“胡作非为”的陆小柒了。
事情，似乎变得更有趣了。
我依旧悠闲地坐在岸边，晃荡着双脚，等待着林暮雪的归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