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萧夜?”
李涵大摇大摆来到近前,盛气凌人问道。
“是!”
萧夜淡淡答道。
聂平已经站了起来,一脸紧张,可萧夜依旧坐着。
公主又如何?穿上院服,大家都是书院弟子,圣人之下,众生皆为蝼蚁。
“听说最近几个月你也去了浮光界,那狼妖突破之时,你可在场?”
萧夜心中一动,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去过浮光界的?
不及细想,萧夜摇了摇头,“什么狼妖突破,这位师姐在说什么?”
李涵一声冷笑,“以你的修为本没有资格进入浮光界,几位副院长破例让你进入其中历练,已经有失公允。”
“可你自己却不识好歹,肆意妄为,居然惹到本公主的头上,怎么,真以为打败了黄涛,这中级院你就可以横着走了??”
萧夜眉头再皱,这位六公主似乎对自己很是了解,不过转念一想,他也就释然了。
有崔器那个阴险的家伙在,自然什么都瞒不过她。
而此时的崔器与卢飞宇正站在不远处,冷冷注视着此处。
“崔兄,还是你这一招高明,由六公主出面,这小子还不得乖乖就范。”
“话别说的太满,一个六公主可未必镇得住他。”
“啊?崔兄的意思,这小子连皇室都敢招惹?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招惹谈不上,反正没有任何证据,众目睽睽之下,就算是公主,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所以,那人到底是不是他??”
“直觉告诉我,除了他,别人可没有这个胆子,更没有这个实力。”
卢飞宇神色一冷,“哼,上次的事情我还没跟他好好算账,这次居然敢主动招惹咱们,真是不知死活。”
崔器斜瞥了他一眼,“卢公子还是慎重为妙,此子修为深不可测,若是再闹出什么笑话,你在这中级院可就彻底抬不起头来了。”
卢飞宇阴恻恻一笑,“就算他实力再强,还能强过高级院弟子不成??”
闻言,崔器嘴角微微上扬,这卢飞宇有个兄长,如今就在高级院修炼,据说早在三年前,修为便已突破四品儒士。
若是这蠢货真能请动他那个兄长出手,倒是能省去他不少的麻烦。
事实上,崔器与萧夜只是在藏经阁起了一次冲突,还远远算不上生死大敌。
之所以他要怂恿王海、卢飞宇二人出手,完全是出于家族利益考虑。
萧夜看似只是个书院弟子,却能让林盛儒亲自招揽,至少说明他是林盛儒看上的人。
林盛儒是什么人?那可是当朝相国,一言一行都能左右朝局走向的人,能让他亲自出面拉拢,足以证明这个萧夜的不凡。
然而,奇怪的是,崔家已经将此人的过往经历查了个底调,却始终查不到他的身份来历,就好像这个人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正因如此,崔器才没有冒然出手,而是躲在幕后怂恿王家、卢家出手对付萧夜,想要试探出他的真正底细。
若是能顺道让林盛儒出手教训这两大家族,对于崔家来说,也是渔翁得利的好事。
不得不说,崔器这一招投石问路,可是深得崔家家主崔文渊的真传。
父子俩一个比一个阴损。
此时在萧夜四周已经围了一大群人。
一个皇室公主,一个书院传奇,众人都想看看这二人之间又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面对六公主的指责,萧夜面色古井无波,“我的确去了浮光界,也杀了几头畜牲,至于什么狼妖,不好意思,没看见。”
“这位师姐如果没什么事,可否行个方便?我和师兄还要讨论学问。”
此话一出,四周一片哗然。
卧槽!牛逼啊,这是要赶公主走?
李涵气的够呛,然而她的确没有证据证明此事就是这萧夜所为,毕竟都是崔器的猜测。
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算她是大唐公主,也不能拿对方怎么样。
“哼,你给我等着,此事本公主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言罢,李涵恨恨转身离去。
远处的卢飞宇不由叹了口气,“看来真被崔兄说中了,这小子竟然连六公主的面子都不给。”
“求人不如求己,此事还得咱们自己来啊!”
崔器倒是看得开,虽然没有把萧夜怎么样,可至少把六公主拉进来了。
以公主殿下在书院内的资源人脉,说不定还真能查出什么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就在这时,萧夜突然朝这里扫了一眼。
崔器莞尔一笑,远远打了个招呼。
“哼,果然是这家伙在捣鬼,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同时,萧夜又有些好奇,他前往浮光界之事,这李涵是如何得知的??
聂平的一番解释,让他恍然大悟。
原来浮光界内发生的事情虽然只有书院圣人可以察看。
可每日进出浮光界的弟子名单,却有专人负责统计,书院以此来计算他们在浮光界中停留的时间。
李涵贵为公主,想要拿到这些资料并不难。
聂平突然凑近萧夜,一脸兴奋道:“师弟,那浮光界内到底长什么样,一直听人说起,却从未进去过。”
聂平如今只是四品智者,距离进入浮光界的门槛还差上一些。
萧夜笑了笑,随即便将浮光界内的情形大致说了一遍,听的聂平两眼放光。
咚!
随着一声沉闷的鼓响传遍整个圣贤广场,所有人立时安静下来。
辩经,正式开始。
五名书院君子境教习与十几位国子监司业缓缓登上广场正中的高台,席地而坐。
紧接着,书院副院长齐当心与另外一名精神矍铄的老者联袂而来。
“这位就是国子监祭酒大人,执掌国子监数十年,是当之无愧的大儒,没想到他老人家这次竟然亲自来了。”
萧夜点了点头。
国子监祭酒的到来,让此次辩经大会的热潮再上一个新台阶。
高台之上,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学子,国子监祭酒温让羡慕不已,“世人都说,我儒家青年才俊尽入书院,国子监反倒成了摆设,这话虽然不中听,却是事实啊!”
齐当心会心一笑,“老温啊,每次来书院,翻来覆去你就这一句话,你不累,我听的都累了。”
“累?好啊,把你书院弟子分我国子监一半,那你这个书院副院长就不会累了。”
“我看成,要不你受累去一趟仁心小世界,跟那几位先生商量下?”
“嘁,还是算了,我这把老骨头还想多活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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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辩经开始,整个圣贤广场落针可闻,只有高台上几位大儒的声若洪钟,字字珠玑。
正所谓,灯不拨不亮,理不辩不明,辩经是为了更好的理解、继承先贤思想,并将其发扬光大。
似这样的机会可不多,所以,萧夜听的格外认真。
与此同时,也有许多书院弟子趁机修炼浩然之气,甚至于往常那些晦涩难懂的地方,似乎一下子茅塞顿开。
萧夜悄然运转儒道心经,一边聆听,一边修炼。
不多时,广场四周那数百尊先贤雕像突然有了异动。
紧接着,一股玄之又玄的力量骤然降临在萧夜身上,而他却是浑然不知,
高台之上,正在静静聆听辩经的齐当心、温让,同时心有所感,朝此处望来。
“想必这便是当日引发圣人雕像异动的那个小子吧。”
齐当心点了点头,“老温,觉得他如何?”
“好!”
一个好字,看似轻描淡写,可了解温让的人都知道,这位国子监祭酒眼光极高,能从他口中听到这个评价。
放眼整个唐国,屈指可数。
可紧接着,温让又补了一句,“好是好,就是杀心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