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一听就明白田仁义婆姨没安好心,于是他狠狠地瞪了那婆姨一眼,然后开口就骂: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特么再冒坏水,我这就弄死你儿子!”话还没说完,苏淮已经虚张声势地举起了手中的铁锹。
“苏淮,不用你动手。咱们去报公安。这仨一准儿吃枪子。”秦少海真心怕兄弟出事儿,大声地出着主意。
当然,秦少海也存着恐吓大湾村民的心。要是双方因为矛盾真出了人命,那知青就很难在大湾村立足了。他秦少海无所谓,但是别人呢?尤其是一帮女知青。
“秦知青、苏知青,还不是要动官的好。你说让我们问问,我们就问问。”吴永贵赶紧接过了话茬。
不能再由着哈婆姨胡闹下去,搞不好真就惊动公安,会出人命。
这年头任何事,都牵扯着集体的荣誉。要是村子里真被一气枪毙了仨,大湾村的名声全臭了。
作为大湾村的领头人,吴永贵把这份荣誉,看得比他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对,对,对,可不敢报官。苏知青,你咋说咱咋做。”村民附和着吴永贵。
“吴支书,那你来问问这仨哈怂吧。”
“好,我来审审他们。”吴永贵到现在才明白过来苏淮的意思。
看来苏淮的婆姨没吃大亏,要不然他也不会当众审问这仨。看来事情还有余地。
于是吴永贵上前,一句句地审着仨坏。
……
“真就只扯坏了衣裳?”
“真咧。你们不信可以去屋里头看么。”三蛋很是委屈。
“钢蛋,三蛋说的真嘞?”
“绝对真咧。三蛋和孬蛋刚扯破了大衣裳,门就被姓秦的踹开咧,俄正站在门后头,被一下撞在了墙上。三蛋拿着门栓就给了姓秦的一下子。莫想到他的胳膊就折咧。支书,俄可啥也莫干,就只是帮着把门咧。”钢蛋一口气说了一大通。
要不是他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可能说得会更多。
“支书,俄保证这都是真咧。”孬蛋赵文喜,插嘴补充道。
孬蛋想多说两句,但是他真做不到。被栽在地里的滋味真不好受,气有些喘不过来,还憋不死。这不上不下的感觉太难受。他现在只想着赶紧把事情说清楚,能从土里给挖出来。
“吴支书,问清楚了吧。”苏淮觉得差不多了,打断了审问。
“差不多咧。你婆姨也莫真吃亏,差不多就算咧。”吴永贵一边冲着苏淮挤着眼,一边大声地说着。
“那可不成。今天要不让他们肉痛,指不定哪天这仨货,又去别人家糟蹋人家婆姨、女子。吴支书,你是村里的当家人,可不能这样和稀泥。”苏淮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大声地吼着。
村里人一听,就觉得苏淮这话没毛病。可不咋地。要不治改这仨货,谁天天有空盯着自己家里。
“赵广耀、田仁义、孙铁柱,你们仨的娃做出这样的事,你们说咋办?”吴永贵扭身就把事情往外推。
反正事情已经问清楚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今天不给苏淮一个交待,不给村里人一个交待,你们三家过不去这一关。
赵广耀已经麻木了。自己的这个儿真不能要了。先是倒卖家具,不光得罪了苏淮,还得罪了支书和全村人。现在又差点强了苏淮的婆姨,和苏淮结了死仇。真是愁死个人。
可自己就这么一个独苗,还指着他传宗接代,自己的年纪也大了,再要一个男娃不太可能。毕竟天天下地干活,已经心有余力不足。
孙铁柱是孙钢蛋的爹,孙玉峰的亲三叔。从他给娃起名字就能看出来,他有脑袋不是太好使。爷俩从名字上看,跟亲兄弟似的。
别人还没有出声,孙铁柱莽莽地冒出一句,“苏知青,俄让俄娃给你婆姨磕仨头,你看咋样?”
“你们家钢蛋的头就这么金贵?该死的罪过,磕仨头就能了结?你有没有脑子?”苏淮回怼了一句。
“那……那你说咋办?”孙铁柱不知道咋说了。
孙玉峰看着三叔吃了瘪,他摇了摇头,不得不出面。
“苏知青,俄弟这回真做错咧。你给个章程,俄们一定照着办。你看咋样?不管咋说,你婆姨也莫……也莫真吃亏。”
苏淮瞅了孙玉峰一眼,没理睬他。
看到大队长帮着出面,田仁义和赵广耀连连附和。
“对,你给个章程,俄们绝不还价。”
“苏知青,你说咋办就咋办。只求给俄娃留条活命。”
苏淮先瞅了眼吴永贵,又看了一眼孙玉峰。然后说道:“支书,队长,你们是不是也这个意思?”
“娃,你说咋办就咋办吧。”吴永贵点头称是。
孙玉峰感觉支书有些太随便了,他赶紧补充道:“苏知青,只要不报官,只要给娃留条活命,你说咋办就咋办。”
“你们绝不还价?”苏淮追问了一句。
这回好几个人一起回答,“不还价”。
“好,那我就说了。他们仨把我媳妇的衣裳扯坏了,一家就赔我三百块钱吧。”
“啊?!”好几个人一起尖叫起来。
“就算赔了钱,这仨也得栽在这里三天。让他们好好长长记性。省得以后再惦记别人家的婆姨、女子。”苏淮没理会那几个人,继续提着条件。
这回众人没有太大的反应,反而其他的村民连连点头。觉得苏淮这样做也挺好,算是帮他们家大家管教孩子了。
赵广耀懦懦地说道:“苏知青,三百块钱,可也太多咧。”
孙铁柱和田仁义跟着也说:“对,太多咧。缓缓价儿。”
“你们刚才不是说不还价吗?”苏淮反问了一句。
“可……”三个人被打了脸,不知道该继续说点啥。
“反正我不管,今天太阳落山前,我必须看到钱。要不然我多栽他们三天,这样埋着六天,挖出来能不能生娃,我可不敢保证。明天日落前,我要是再见不到钱,那我就得喂他们点好吃好喝的了。”说到这里,苏淮用眼睛扫了扫三家共用的旱厕。
这意思很是明显,你们的儿子要吃的东西全在那里面呢。
“苏知青,俄娃又没有真搞了你婆姨,你这样是不是太过了。”田仁义心有不甘。
“咋?要不然我去你们家,把你女子,不,你没女子,我去把你两个儿媳妇按在炕上也扯破衣裳。”
“你……”田仁义听了苏淮这话,气得手指头都哆嗦。
“我劝你还是少动气。省得回头再躺炕上吐血。我可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再救你个老王八蛋。”苏淮已经恨死了田仁义一家。
众人看着苏淮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有人恨死了他,有人暗赞他,有人心里直叫爽。
“行咧。回去凑钱吧。平日里不好好管管自家娃娃,现在做下这大的祸事,咋还有脸在这磨磨唧唧。”吴永江把盒子炮往身后甩了甩,掏出旱烟袋来,不急不慢地往里面装着烟丝。
田仁义一听吴永江发了话,他的脸一下变得惨白。因为他想起了当年,自己的亲哥田仁礼,被吴永江用枪打断了四肢的模样。
“大黑娘,扶我回去。”田仁义冲着婆姨说道。
“还真认这三百块钱?”田仁义的婆姨感觉全身的肉都痛,她的腿也哆嗦。
“认!咱认!”田仁义是咬着后槽牙说出的这三个字。
田仁义的婆姨听到男人的决定,别说去扶田仁义了,她自己都走不回家。肉痛!痛入骨子的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