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霞光如同打翻的颜料盘,将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橘红与紫。海面上波光粼粼,原本蔚蓝的海水被夕阳映照,泛起层层叠叠的金红涟漪,像是铺满了燃烧的绸缎。海风渐渐变得凉爽,带着夜晚特有的清冽,拂过沙滩时,卷起细小的沙粒,打在帐篷的帆布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忙碌了一天的众人渐渐聚拢到遮阳棚旁,脸上带着几分倦意,却难掩眼底的兴奋。苏凌水拍了拍手,示意大家看向堆在一旁的干柴:“该准备晚饭了,大家一起动手生火吧。”
彭雷自告奋勇地走上前,撸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臂膀。他从柴堆里挑出几根纤细的枯枝和一团干燥的茅草,在沙滩上清理出一块平整的空地,用石头围出一个简易的火塘。“看我的。”他笑着说,从怀里摸出一块打火石,熟练地敲击起来。
“咔嚓、咔嚓”的轻响中,火星不断溅出,落在干燥的茅草上。起初只是几点微弱的火星,在海风的吹拂下闪烁不定,彭雷连忙俯下身,用嘴轻轻吹着气。渐渐地,茅草被引燃,冒出一缕淡淡的青烟,紧接着,细小的火苗舔舐着枯枝,发出“噼啪”的声响。
“成了!”彭雷直起身,拍了拍手,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其他人纷纷围拢过来,小心翼翼地往火堆里添柴。细小的枯枝很快被引燃,火焰越来越旺,舔舐着粗壮的木柴,发出“轰”的一声轻响,窜起半尺多高的火苗。橘红色的火焰在傍晚的暮色中跳动,将每个人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带着温暖的光晕。
一股浓烟从火堆里升起,笔直地飘向高空,与天边的晚霞交织在一起,像是一条灰色的丝带,在绚烂的天幕上划出一道淡淡的痕迹。烟味中夹杂着松脂的清香,随着海风扩散开来,在沙滩上弥漫。
“接下来该烤鱼了!”赵丰慧从水桶里捞出几条早上打捞的鱼,兴奋地说道。这些鱼还很鲜活,被捞出来时还在不停地扭动着身体,鳞片在火光下闪闪发亮,透着新鲜的光泽。
沐暃找来了几根粗壮的木枝,用小刀将一端削得尖尖的,又仔细地削去表面的毛刺。彭雷则接过鱼,用清水简单冲洗了一下,去掉内脏和鱼鳞——这些活计他熟稔得很,手指翻飞间,就将一条鱼处理得干干净净。
“来,穿起来。”彭雷将处理好的鱼递给沐暃。
沐暃拿起削好的木枝,小心翼翼地从鱼嘴穿入,从鱼尾穿出,确保木枝能稳稳地支撑住鱼身。他们一共穿了五条鱼,有两条足有小臂长短,体型肥硕,一看就肉质饱满;还有三条稍小些,身形纤细,适合快速烤熟。穿好的鱼被整齐地架在火堆旁的支架上,离火焰不远不近,既能均匀受热,又不会被烤焦。
“还有螃蟹和虾呢!”苏凌水从另一个水桶里捞出几只青灰色的螃蟹,它们还举着小小的钳子,试图挣扎,却被苏凌水轻巧地按住。旁边还有一小盆海虾,通体透明,带着淡淡的粉红,虾须还在微微颤动。此外,还有一小堆贝壳,外壳紧闭,能隐约听到里面轻微的动静。
“这些该怎么烤?”谢婉莹好奇地问道,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海鲜,更不知道该如何料理。
“螃蟹和虾简单,直接扔进火里烤就行。”彭雷笑着说,拿起一只螃蟹,用细麻绳捆住它的钳子,防止烤的时候钳子弹开,“贝壳的话,最好先洗干净,也直接放在火边,等壳张开了就熟了。”
大家七手八脚地忙活起来。赵丰星将捆好的螃蟹和海虾均匀地摆在火堆周围的热沙上,利用余温慢慢烘烤;苏凌水和赵丰慧则将贝壳冲洗干净,一个个排列在火堆旁的石头上,贝壳的边缘很快被火焰烤得微微发烫,发出“滋滋”的轻响。
火焰依旧熊熊燃烧着,不时爆出几点火星,落在沙滩上,瞬间熄灭。木柴在火中渐渐炭化,发出“噼啪”的声响,与远处的海浪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韵律。
随着时间的推移,烤鱼的表面渐渐变成金黄色,油脂从鱼肉里渗出,滴落在火堆中,激起一阵小小的火苗,同时散发出浓郁的香气。那香气带着海水的咸鲜,混合着木材的烟火气,勾得人食欲大开,不少人都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差不多了吧?”赵丰慧盯着烤得金黄的鱼,眼睛都看直了,手里紧紧攥着一双竹筷,跃跃欲试。
“再等会儿,”彭雷经验老道地说道,“现在外面焦了,里面可能还没熟,得慢慢烤透才好吃。”他用树枝轻轻拨了拨烤鱼,让鱼身均匀受热,又往火堆里添了几根细柴,让火焰保持稳定的温度。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螃蟹的外壳渐渐变成橙红色,原本青灰的颜色被烤得油光发亮,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海虾也变成了通体的绯红,虾壳微微翘起,露出里面雪白的虾肉。贝壳则一个个张开了口,里面鲜嫩的贝肉在火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还不时有细小的水珠从壳里渗出,滴落在热沙上,发出“嗞”的声响。
“熟了熟了!”彭雷眼睛一亮,连忙用树枝将烤好的鱼、螃蟹、虾和贝壳都拨到火堆旁的空地上,又往上面撒了一点随身携带的盐粒和香料。
盐粒接触到滚烫的食材,瞬间融化,香气更加浓郁了。大家纷纷拿出餐具,围坐在火堆旁,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这顿海边的晚餐。
沐暃拿起一条烤得金黄的大鱼,用筷子轻轻拨开外皮,里面的鱼肉雪白细腻,还冒着热气,散发出阵阵鲜香。他吹了吹,小心地夹起一块放进嘴里,鱼肉的鲜嫩混合着烟火的香气和淡淡的咸味,在舌尖化开,带着一种原始而纯粹的美味,比学院厨房里做的任何一道菜都要动人。
“好吃!”赵丰慧咬了一口烤虾,虾肉紧实弹牙,鲜美的滋味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比家里做的好吃多了!”
谢婉莹拿起一个烤贝壳,小心翼翼地剥开外壳,用小勺舀起里面的贝肉。贝肉带着一丝韧劲,鲜美的汤汁在嘴里爆开,带着海水特有的咸鲜,让她不由得眼前一亮。她从未想过,简单的烤制竟然能让食材变得如此美味。
彭雷一边大口吃着烤鱼,一边喝着酒,脸上的笑容格外满足:“这才叫生活嘛,有酒有肉,有海有风。”
赵丰星也难得地露出轻松的笑容,慢慢品尝着烤螃蟹,蟹黄的醇厚与蟹肉的清甜在嘴里交织,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和父亲一起在河边烤鱼的日子。
火焰渐渐小了下去,变成一堆通红的炭火,依旧散发着温暖的热量。大家围坐在炭火旁,吃着海鲜,聊着天,偶尔有海风拂过,带来远处的浪涛声,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美好。
天边的晚霞渐渐褪去,换上了深蓝色的幕布,几颗早亮的星星开始在天空中闪烁。沐暃看着眼前跳动的炭火,看着身边说说笑笑的同伴,心里忽然觉得无比踏实。这场海滩露营,就像这温暖的火焰,在每个人的心里,都点燃了一份柔软而珍贵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