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鱼船刚穿出时空通道，林昭昭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海面上飘满了洁白的花朵，软乎乎的像堆了层，风一吹就簌簌摇晃，甜得像浸了蜜的香气扑面而来，把空气都染成了甜的。
“哇！这也太绝了吧！”林昭昭举着手机疯狂咔嚓，眼睛瞪得溜圆，“这要是做成动画，不得火出圈？”
天边悬着个巨大的红日，把云朵染成了橘红色，远处一座被苍翠古榕树覆盖的岛屿正慢慢靠近，像块浮在海上的绿宝石。
“这里是古村入口，”司徒风华端着盘切好的灵果，另一只手还拎着两杯灵液，像个贴心小跟班似的跟在她身后，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上次伯父带你走的是快速通道，哪能看到这些？”
灵果晶莹剔透，咬一口能爆出清甜的汁水，灵液则刚从灵泉里冰镇过，冒着丝丝凉气。司徒风华的目光黏在她身上，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就知道昭昭会喜欢，特意绕路选了这条风景线，值了！
“昭昭，垫垫肚子？”
他把灵液递过去，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手，偷偷红了耳根。
鲸鱼船缓缓驶进一条长满绿叶的暗河，两岸的古榕树像通了人性似的，枝叶纷纷往两边退，露出一条飞满白鹭的大河。白鹭扑棱着翅膀掠过水面，远处传来瀑布轰隆隆的轰鸣，震得空气都在颤。
“快坐下！前面要飞上瀑布了！”司徒风华话音刚落，前方就出现一道银练似的大瀑布，水汽氤氲着像层白雾。
鲸鱼发出一声悠长的鸣叫，巨大的双鳍一甩，竟像道蓝色闪电般冲向瀑布！
“啊啊啊——！”林昭昭吓得抓紧了窗框，心跳都快蹦出嗓子眼。
脚下的榕树岛越来越小，瀑布的轰鸣震得耳膜发疼，就在她以为要撞上岩壁时，鲸鱼猛地钻进云层，稳稳落在一处古香古色的码头边。
它还调皮地甩了甩红色的舌头，像在说“请下车”。
“到了。”司徒风华牵着她的手下船，掌心的温度熨帖又安心。
脚刚踏上码头的青石板，一股熟悉感突然涌上心头。小时候在溪边摸鱼、在榕树下荡秋千的画面像老电影似的在眼前闪，尤其是那些垂着气根的大榕树，清澈见底的溪流……
“让开让开！都给老子滚开！”
一声嚣张的喊叫声打断了回忆，只见一艘巨大的游艇跟疯了似的直冲码头，速度快得带起一阵狂风！
“小心！”司徒风华眼疾手快，揽住林昭昭的腰轻轻一跃，两人像片叶子似的落在对面的条石广场上。
“轰——！”
身后传来巨响，游艇狠狠撞在码头上，木屑飞溅，石板碎裂，码头瞬间被撞得四分五裂。游艇上的古村弟子们跟下饺子似的被甩飞出来，摔得七荤八素，哎哟哎哟叫个不停。
一个穿着黑袍的青年也被甩了出来，在地上滚了三圈才停下，头发乱得像鸡窝，正是幽砚尘。
“幽砚尘你个笨蛋！说了我来开你不听！”
一个穿着萨满短裙的小姑娘踩着权杖凌空飞起，裙摆上的贝壳铃铛叮当作响。她轻盈落地，一眼就看到了林昭昭，眼睛瞬间亮得像两颗星星，“昭昭姐姐！”
小姑娘像颗小炮弹似的冲过来，抱住林昭昭的胳膊晃个不停。林昭昭看着她头上的羽毛装饰，突然想起小时候总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喊“姐姐”的小不点。
“星朵表妹？”
“是我呀是我呀！”星朵仰着小脸，眼睛弯成了月牙，“昭昭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她说着还往林昭昭身上蹭了蹭，小声嘀咕，“还是香香的！跟小时候一样好闻！”
这时，一道火红的身影从游艇里飞出来，踩着双马丁靴落地时带起一阵风。那是个留着利落短发的大美女，身材火辣，眉眼带笑，一把就将林昭昭搂进怀里：“昭昭宝贝！可想死姐姐了！”
林昭昭被勒得差点背过气，勉强从她怀里探出头：“大姐姐？”
“可不是我嘛！”林晚星捏了捏她的脸，笑得爽朗，“多年不见，我们昭昭出落得更水灵了！来，给姐姐香一个！”
“我也要抱！”星朵挤过来，三个人抱成一团，叽叽喳喳笑个不停。
司徒风华站在旁边，脸黑得像锅底。他盯着林晚星搭在昭昭腰上的手，又看看星朵挂在昭昭胳膊上的样子，心里的醋坛子翻了个底朝天——一个个的，没看到昭昭是我的吗？
幽砚尘这才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眯着眼打量林昭昭：“你就是林昭昭？那个没了巫力被赶去凡尘的……”
“啪！”
司徒风华反手就给了他一个暴栗，声音冷得像冰：“嘴巴放干净点。”
“靠！司徒风华你个老六！”幽砚尘抱着脑袋嗷嗷叫，看到司徒风华的眼神又吓得往后缩了缩，“你怎么在这？”
这时，一个穿着月白长衫的青年从容不迫地从撞坏的游艇里走出来，正是聿明氏清辞。他目光平静地扫过林昭昭，眼底却闪过一丝疑惑：“好久不见，风华，昭昭。”
林昭昭总觉得他的眼神怪怪的，只好尴尬地挥挥手：“清辞哥好。”
聿明氏清辞点点头，没再多说，只是盯着林昭昭看了两眼。
奇怪，传闻她早成了废人，怎么身上有股淡淡的神息？难道当年的事另有隐情？
就在这时，司徒风华的手机响了，是左鹏发来的微信：“老大，约定的事有变，速归！”
他皱了皱眉，看向还被林晚星和星朵围着的林昭昭，语气带着不舍：“昭昭，我得先回司徒家一趟，我送你去柏家？”
“我送我送！”星朵立刻举手，拉着林昭昭的手就往广场外走，“姨婆家离这近，我熟！”
林昭昭知道他有急事，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了句“快去忙吧”。
司徒风华的心瞬间软了，捏了捏她的脸才转身，周身金光大盛，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去，只留下一句话在空气中回荡：“乖乖等我，很快回来。”
林晚星看着两人的互动，眼神暗了暗，随即又笑起来：“昭昭，跟姐姐回林家看看吧？奶奶天天念叨你呢。”
林昭昭摇摇头：“我得先去外婆家，有急事。”
她心里清楚，尸魁的事没查清，林家暂时不能回。但看着林晚星失落的样子，又忍不住补充了句：“等忙完这阵就去看你们。”
“那加个微信！”林晚星立刻掏出手机，“以后可不能再断了联系。”
“我也要！”星朵赶紧举着手机凑过来，三个头像很快出现在彼此的好友列表里。
“昭昭，你跟司徒风那小子怎么又凑一块儿了？”星朵皱着小眉头，手里的权杖往地上一顿，贝壳铃铛叮铃哐啷响，“当年他可是说走就走，把你一个人扔在凡尘十年！要不是我天天缠着姨婆算你的踪迹，都不知道你在那边受没受委屈！”
林晚星也跟着点头，胳膊往林昭昭肩上一搭，语气带着点过来人似的警醒：“就是！你可别被他那张脸勾了魂。那小子现在是越长越人模狗样了，可好看能当饭吃？咱们白巫族的俊小伙多了去了，随便拎一个出来，不比他当年一声不吭跑路的强？”
她特意加重了“一声不吭”四个字，显然对司徒风华当年的失踪耿耿于怀。
林昭昭被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哭笑不得，伸手捏了捏星朵鼓起来的脸颊，又拍了拍林晚星的胳膊，笑得眼尾弯弯：“好啦好啦，我心里有数。”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上的小鲸鱼图案——那是司徒风华昨天刚给她换的，说是鲸鱼船的同款。
“他……跟以前不一样了。”林昭昭轻声说，眼里闪过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柔和，“再说了，现在是他追着我跑，主动权在我这儿呢。”
星朵还是不放心，踮脚凑到她耳边嘀咕：“那也不行！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当年他还说要天天给你摘灵果吃呢，结果跑了十年影都没了！”
“噗嗤——”林晚星被逗笑了，揉了揉星朵的头发，“行了小机灵鬼，昭昭心里有谱。真要是司徒风华敢再犯浑，咱们姐妹俩联手，把他打回原形当鲸鱼去！”
林昭昭看着两人护犊子的模样，心里暖烘烘的，笑着点头：“嗯！到时候一定叫上你们！”
“哟，这不是我们古村的‘弃女’林昭昭吗？”一个尖酸的声音插了进来。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林芳菲穿着白色长裙骑在白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昭昭，脸上满是倨傲。
“怎么，在凡尘混不下去，又舔着脸回来了？”林芳菲嗤笑一声，眼神像刀子似的刮过林昭昭。
林晚星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往前一步挡在林昭昭身前：“林芳菲，嘴巴放干净点。”
“我说话关你什么事？”林芳菲挑眉，“一个前妻生的野种，也配管我？”
“你找死！”林晚星反手就一巴掌甩过去，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林芳菲早有防备，猛地从马背上跃起，躲开了这一巴掌。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条乌黑的长鞭，鞭子上布满倒刺，甩动时带着破空声：“林晚星，真当我怕你？”
“怕你？我能把你打出屎来！”林晚星手腕一翻，十三根银针出现在掌心，泛着幽蓝的光芒，“今天就让你知道，谁才是林家大小姐！”
“就凭你？”林芳菲冷笑，长鞭像条毒蛇似的缠向林晚星的手腕。
林晚星脚步轻点，像片柳叶似的避开，同时屈指一弹，三根银针直取林芳菲的面门！林芳菲甩鞭挡开银针，鞭梢却被银针划开一道口子，疼得她闷哼一声。
“有点本事啊。”林芳菲眼神一狠，长鞭舞得更急了，倒刺划破空气，带起阵阵风声。
林晚星却不慌不忙，脚下踩着玄妙的步法，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躲开鞭子。她时不时弹出几根银针，逼得林芳菲连连后退，气得脸都红了。
周围的古村弟子们看得目瞪口呆，议论声此起彼伏：
“我的天，林家大小姐打起来了？”
“林晚星不是一直在外游历吗？怎么跟林芳菲对上了？”
“听说林芳菲在凡尘当大明星，捐了不少钱呢，怎么这么凶？”
“嘘，小声点，没听星朵说吗？林芳菲她妈是……”
“哈哈哈，还国际巨星呢，连林晚星一招都接不住！”
“她那鞭法花里胡哨的，一看就是没好好练过正经巫术！”
“捐一个亿很了不起？林晚星当年在南疆杀过黑巫王，那才叫厉害！”
星朵更是踮着脚喊道：“林芳菲，你拍再多戏有什么用？还不是打不过我晚星姐姐！昭昭姐姐一根手指头都比你强！”
星朵在旁边听得直跺脚，冲林芳菲喊道：“你个小三生的野种，嚣张什么？昭昭姐姐就算没了巫力，也比你强一百倍！”
林芳菲被戳到痛处，鞭子甩得更急了：“小丫头片子找死！”
“别分心！”林晚星抓住机会，银针直取她握鞭的手腕。林芳菲躲闪不及，被银针擦过，疼得松开了手，长鞭“啪嗒”掉在地上。
“你！”林芳菲又气又急，却不敢再上前。
林晚星抱臂看着她，眼神冰冷：“滚。”
林芳菲咬了咬牙，恨恨地瞪了林昭昭一眼，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别理她。”林晚星转过身，又恢复了爽朗的笑，“昭昭，我先回林家处理点事，晚点去找你。”
林昭昭点点头，拉着星朵往巫山的方向走。星朵还在愤愤不平：“什么东西！也配跟昭昭姐姐比？”
“好啦，别气了。”林昭昭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星朵这才转怒为喜，凑近她小声说：“对了昭昭姐姐，姨婆早就算到你今天回来，特意把圣子圣女的选拔赛开启的圣夜祭典定在今晚呢！晚上可热闹了！”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的古村炊烟袅袅，林昭昭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街巷，突然觉得，这次回来，或许真的可以回林家看看奶奶。顺便看看林家到底想要对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