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还为杨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失神的时候,她已经向我走过来,点点雪花落在她的头发上,好似装饰品一样美丽动人。
“江安,你赶快起来呀,地面这么冷。”
她边说,边走到了我面前,想用手想拉我起来,但这个时候我下意识主动抱住了她,用手臂垫着她身后将她反手压在了雪地上……
我真的太担心这是我喝多了酒而产生的幻了……她明明是在大洋彼岸,为什么会突然在南京,在我最无助的时刻又出现在我面前!
但身前传来的温暖,无疑不在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她从国外回来了,真的出现在了我面前!我终于忍不住的痛哭了起来;不想再去追究她那天晚上为什么要突然离去,让我苦苦等了一晚都没有个结局。
因为此刻她就是我的救赎,是我在这寒冷的夜晚和漫天雪花下希望到来的一束光,她在南京就好,她在这里就行……
……
许久过后,我才从那种悲伤中回过神来,而被我压在身下的杨意也没有挣扎,她就这样由我抱着,一动不动。
担心她冻着,我又赶忙抽出手来撑着地面抬起头看了看,杨意也泛起了泪水,我一时分不清这是我的眼泪还是她的。
……
我们并肩坐在原先喝酒那个滑梯上,都没有先开口说话,而在我们沉默的时候,身旁的火腿却没有闲下来,一直在玩耍着雪堆,用爪子刨出个不深不浅的坑然后一头猛栽进去……出来后又甩了甩身子,把头上的积雪甩掉后又就此重复栽进去,乐此不疲。
半晌,我才稍稍扭过头看向杨意,她也撑着下巴正看着火腿笨拙的动作,似乎是察觉到我的目光,于是她头也不回的说:“江安,我们好想都有许多问题想问对方,但这里实在是太冷了,我们回家再说好不好?”
我点了点头,随即“嗯”了一声,但脚步还是因为喝多了酒的原因有些不稳,所以最后还是得杨意稍加搀扶着我一起向家走去。
虽然需要扶着,但我并不想把体重都压在她身上,以至于走的时候脚步非常凌乱,一副快要摔倒的样子;杨意好似也发现我的心思,停下来把我往她那里扯了扯。
“江安,你把身子往我这靠靠呀,全在那边还需不需要我扶你的?”
“不要了,我自己能走。”
杨意挑起眉,还真的松开我牵起火腿远离了几步,我也很倔强的自顾自向前走,但脑海那股喝醉了酒的眩晕感还迟迟未消失,所以还没走几步就失去了平衡。
“还说行,你不逞强会怎么样?”
……
这个偏僻的地方离我家并不算太远,我想这大概就是杨意能和我碰上面的原因;出了公园后,在我们往家走的时候,又忽然碰见一个让我感到很意外的人……
这条通往街头大道的路真的很小,不知是姜疏拦住我们回家的路,还是我们挡着她前进了;再见面时,我忽然不知道该以一种怎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她,所以推着杨意给她让出了一条足以通行的道路。
但姜疏并没有离开,而是走到面前轻声说道:“我就是来找你的,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小冉他们都在担心着。”
我沉默不语……
姜疏叹息一声,沉默半晌才提高声音继续说道:“你凭什么就这样做出这么狠心的决定,说再见难道就一定要见不着吗,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是怎么想的?”
稍稍停了下,她又哽咽起来:“难道就凭莫顾的一面说辞你就可以认定他说的全部都是事实、正确的吗?……你和他认识多久,我们又认识了多久,为什么你宁愿相信他都不愿意相信我?”
我心里几乎有一种将要压抑不住的郁闷,这不是抽几支烟喝几瓶酒就能缓过来的,就算是大醉一场醒来后,还是会止不住的回想和痛苦起来。
“我不清楚他说的是不是对的,也不知道正不正确,但至少他没有要欺骗我的意思;我不明白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连坦诚相待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了?”
“我不认为这是欺骗,只是不想让你接触这些事情。”
“那还说什么一起面对……认为给对方的好,却变成了刺向对方的刺,这真的很讽刺……所以我才说我们的好不是在一个层面。”
姜疏也沉默……
我自嘲的笑了笑,接着说道:“姜疏姐,你那时候不是说是黄钊告诉你我要去无人区这件事情的吗,但他早上又跟我说,他只告诉柳媛一个人……或许你是怕提起柳媛我会难过才说是自己的,我不会去怪你,但这些时候我心里一直有个疑惑,我发热烧迷糊的那一天,柳媛她到底有没有来过南京,你告诉我行吗?”
还未等姜疏说话,一旁的杨意就着急的扯了扯我的手,我扭过头去才看到她皱着眉头,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江安,你刚才说你要去无人区?!”
“没有,这只是一个玩笑。”
“真的?”
“真的、真的。”
杨意依旧很不相信,以至于松开我手上前去拉了拉姜疏的衣袖,问道:“姜疏姐,我也随着江安叫你一声姜疏姐,麻烦你告诉我他要去无人区这件事到底是真的假的。”
姜疏神情恍惚的摇了摇头,她并未言语。
……
关于柳媛有没有来过南京这件事,姜疏迟迟都没有给我个答复,见此我也没有多说什么,或者只有问过柳媛才能知道这个答案,感觉身体好很多以后,我便拉着杨意的手略过她直接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没有告别,也没有再回过头,或许只有我当那个狠心的人,她才会放弃所有念想重新回到自己的生活……我真的是耽误她了,不然她也不会跟黄俊博闹掰,不会被赵明生辞退,更不应该以付出年华、心血的代价,却在快三十岁的年纪换来空白。